第十三章新客户

  左流观在房间里看团队发来的成品视频。
  当地名流大小姐的婚礼，是她今年的项目之一。
  她少年成名，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场景设计师，主攻秀场搭建。她最好的一支团队一直在巴黎常驻，每年她有半年时间都在那里，在大大小小的时装周里穿梭。
  她也清楚，这只是秀场构成里不起眼的一部分，不出名，但足够累积人脉。
  零散时间就是接婚礼，那些名人富豪更乐得花钱。
  作为一个亚洲女性设计师，她非常受女客户欢迎。
  她缺乏某些设计师那样的傲骨，坚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象征，来不断强调个人品牌效应。
  她就是设计本身，她不喜欢附加的语言。
  唐瑶和方游聊了会之后过来和她告别。
  “有事情给我发信息。”
  “我能有什么事情。”
  她和唐瑶一样大，别人看她升得快霸占项目，多少有些微词，但是唐瑶没有。唐瑶对她称不上谄媚，但确实多少有讨好的成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什么感情是纯粹无暇的，
  她明白唐瑶需要自己，但她也一样需要唐瑶。
  左流观习惯性地抱着唐瑶的腰，唐瑶才真的像个姐姐。
  “玩可以，适可而止。”唐瑶再说方游。
  “你不明白。”
  唐瑶没想到左流观会这样回答。
  换回工作模式。
  “有人想加塞，犀林集团的老板陈董准儿媳怀孕了，准备办婚礼，你工作排满了，但是她还要专程问你一句，你接吗？”
  左流观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那个准儿媳并不是欣赏左流观的能力，认同左流观的审美，她就是想来炫耀。
  “钱多吗？能砸死我的那种吗？”
  “可以砸死，明年还可以多拒绝一个关系户。”
  唐瑶公司的老板和陈董关系太好了，老板找了唐瑶好几次，希望她软磨硬泡请左流观来。她请左流观可以，但是也要给她争取更多的特权。
  “谁的组呀？”
  左流观是挂靠在唐瑶的事务所的，国内没有固定班底，一般是叁组队伍轮流跟她。她想了一下。
  “王哥的组，他们加班轮轴给你用。”王哥是事务所最好的摄影，非常抢手。
  “那他岂不是要叁开？”这几个月结婚的人本来就多。
  “也没办法。”
  “那方游呢？”唐瑶没想到话题怎么拐到方游身上。
  “方游我让他去澜澜那组学后期跟着剪片子。做做物料。”澜澜组做低端客户，数量大经验值长得快，也能提前看清社会的险恶。
  左流观：“让方游去王哥那边吧。”
  唐瑶：“王哥那边不带新剪辑。”
  “摄影学徒，就说我说的。”
  唐瑶有些意外，她知道弟弟有台相机，但是没见过成片，把他拉到事务所做暑期工也是做后期，为以后毕业铺路，方游不爱说话，幕后更适合他。
  “我看过他拍的照片，让他去吧。”左流观说的时候很认真。
  唐瑶可以不信任方游的技术，却信任左流观的眼光。
  “哎，王哥好凶的，小奶狗要变小土狗喽。”唐瑶摇了摇头，想着王哥那个死脑筋她要怎么说动他。
  “本来就是小土狗。”
  左流观下意识地摸了摸指尖。
  不会咬人的小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