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做梦要有始

  方游在唐瑶车上，直到下车也找不到开口的时机。路程很短，转眼就到了学校。
  上次和姐姐见面是什么时候，是高一那年吧，学期结束要分班，他正在和父亲吵架，他姐打了电话回来。第二天就跨城赶了过来。他姐姐大他六岁，当时也刚刚毕业。
  “我还没吃饭，你请我去食堂吃呗。”唐瑶显然还想和弟弟说说话。
  “好。”
  他和姐姐点了一份麻辣香锅，不时有人会看向唐瑶，方游换了个位置做到了姐姐旁边。
  “噗。”唐瑶笑出了声。
  “害，其实我也没什么可担心了。你安心住着。就是吧……”唐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闭上了嘴，继续吃饭。
  聊了一会学校的事情，临走了还是交代了两句。
  “左流观那人，有时候有点乱来，她项目刚结束可能在家住几天。她在家的时候你注意点大门要关好，每天看一下。”
  “我会每天检查的。”
  唐瑶敲了下弟弟的脑袋，“没事情也可以找我的。”
  小时候弟弟黏黏糊糊，分居两城之后还会在打电话和自己讲好多好多事情。后来就……唐瑶其实很关心弟弟，只是父母离婚了，弟弟倒是害怕影响自己一样，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她拿出手机回复了一些消息，唐瑶起身准备回公司，一抬头，笑了。某个男生大举着自己的手机二维码向她眨眼，估计是误会了些什么。
  “衣服撩起来一下。”方游显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拉起来一点。
  唐瑶看了看弟弟的腹肌拍了两下，也对着那个男生眨眼，男生收起手机转身就走了。
  “好好锻炼，再接再厉。”
  方游找辅导员谈好了离寝的事情，就去上课了。只是一直在走神，总觉得有光，扰乱了他的视线，他的课本，他的时间。
  回宿舍时候只有一个室友在，抬手算打了招呼，戴着耳机狂砸键盘鼠标，他见怪不怪。方游心知在他们眼中自己可能才是那个怪人。
  晚上写完这周的影评分析作业后，他躺在床上，在宿舍接连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陷入了迷幻的梦乡。
  宿舍的声音真的很吵，吵闹间他好像看到了中午吃饭时候的那个学生，他一把推开他，警告他离自己姐姐远点。
  又好像回到了那个空旷的客厅里。
  只有两张椅子，墙面有些落灰，光打进来看到灰尘颗粒飞扬的动线，一直到另一扇门口。
  门口也是密码锁。
  他不知道密码。
  他反复听到，滴、滴、滴。
  视线中是红色的X，密码错误。
  他为什么要进入那间房间他不知道。
  滴——
  门从室内打开，左流观笑盈盈地看着他，她对她说。
  “可以多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
  他就是想得太多，他无法停滞自己的思维，
  “可以什么？”
  他不想再多想了，他按着左流观的肩膀推入了房内。他从来没有进去过。他只记得那遮光的窗帘，是纯粹的灰色。
  他将左流观抵在窗帘上。
  “你想做些什么？”左流观问他。
  他的手有些抖，手心中好软，软的他找不到任何一种材料形容，也找不到任何词能够描述这个感受。
  “可以哦，什么都可以哦。”
  方游要爆炸了，他的手探索着她的身体，一寸一寸。
  最后，他亲吻了她的手指。
  ……
  凌晨时分的男大学生通常在做些什么。
  在打游戏，在睡觉，或者。
  在洗床单。
  方游一个人深夜在水房，拿了个盆，吭哧吭哧地搓着，手劲越来越大。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擦干手。
  打开了手机。
  是新好友申请。
  备注里只写了叁个字。
  【左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