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最好的
陈建国在打量许明亮的时候,许明亮也在打量他。
从他调查的那些资料看,陈建国是个文识过人的海归,在他设想里,陈建国应该是斯文文弱的读书人模样。
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陈建国这戴着鸭舌帽,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模样,实在是大跌眼镜。
就这么一个大老粗,怎么配得上那么文雅娴静的林佩兰?
“不好意思许先生,我爱人身体还没有康复,没法待客。”
“佩兰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正胡思乱想,就见陈建国客气的让他吃闭门羹,一听林佩兰身体不舒服,他心里就突突乱跳。
该不会是那么巧,这时候碰上怀孕了吧?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许明亮心里不免着急。
“前天才动的肝脏切除手术,现在还在康复中。实在不能待客,慢待许先生了。”
没想到是比怀孕更严重的事情,许明亮呆愣了片刻,要不是一向面对的大事不少,这会儿也要失态了。
不怪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这要是换做是他,他也没有心情收拾自己。
看着和自己一样高大,但更健壮,更粗狂,更年轻的陈建国,许明亮心情复杂。
“怎么会这样?”好一会儿许明亮才出声,“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经得起这么大的苦难。”
听着许明亮怜惜的话语,那一脸不避讳的心疼,司马昭之心彰显,陈建国捏了捏拳头,差点一拳挥了过去。
许家的男人就是祸根。
当初要不是许诺在镇上待着,惹来闲言碎语,他老丈人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确实是经不起。”压下心头的不悦,陈建国把门口堵的更严实了一些,“许先生先走吧!我爱人需要休息,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去厂里直接找我小姨子就行。现在他们亲戚负责。”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关上,许明亮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扇门,完全不懂陈建国怎么会没有礼貌至此。
房里陈建国抬手摸了摸下巴,寸长的胡子肯定很显老。
之前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看见精神抖擞,哪怕风尘仆仆也已经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温文尔雅的许明亮,他有点为自己这不修边幅着急了。
看了那么多美好的人,小媳妇该不会嫌弃自己吧?
“建国……”
床边传来林佩兰虚弱的呼唤,陈建国连忙箭步走过去。
“我在。是哪里不舒服吗?今天就要换药了,要不要我给你叫大夫?”
“没有。”林佩兰看着他摇摇头,虽然身体虚弱,但是睡眠一向浅许明亮敲门的时候,林已经醒来了,只是没想到陈建国会把人拒之门外。
两个人还有生意上的合作,许明亮大老远跑这里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林佩兰不好正面问,只好旁敲侧击。
“我刚刚听到有人来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熟悉。”
“哦!是京都来的许先生,来探病的。大夫说了,你现在要静养,茶厂的事情别管了。我就把人给推了。”
“没事的。就几句话的事,我觉得没关系。”
“佩兰,咱们要听大夫的话,好好休养,以后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决不拦着你。但是现在不能。”
“……”林佩兰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突然又这么霸道了,只是看着他帽子下的银色发鬓,实在不忍心再让他难过,“嗯!我听你的。”
“真乖。”陈建国这些满意了,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近坐下,握住她没有打点滴的手,柔声道,“睡吧!现在谁来我也不开门。”
“好。”
“我这样是不是特别难看?等你睡了,我就收拾收拾自己。”
不想眼睛还没有闭上,林佩兰就听见咱见过有点底气不足的问。
抬眼看他,戴着帽子都觉得脸小了一圈,那下巴的胡子没有让他难看,反而更多了一些男人味。
“不难看。最有男子气了。”
“胡子拉碴,不邋遢?”
小孩子气。
林佩兰无力的挠挠他的手心,满眼都带着笑,她灵光乍现想起了许明亮。
许明亮从来都是衣着体面,举止文雅温润,陈建国这人看着是个大男人,其实也有点小孩子气。
抬手摸摸那为了自己一夜变色的鬓角,这都是这个男人爱自己的无声表现,林佩兰扯着嘴角笑。
“不邋遢。在我眼里,谁也比不过你。”
“这头发这样……你也不觉得难看?”陈建国推了推帽子,露出来一点点,有点尴尬的问林佩兰。
自己这样经不起事,他真觉得不好意思。
“不难看。”林佩兰捏捏他的手,笑着道,“这印记都是为了我,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
“不错,这话我爱听。睡吧!既然你不嫌弃,一会儿我就把帽子摘了。免得谁看见我都要多看两眼,搞得我和坏人一样。”
林佩兰这话说的陈建国心里甜滋滋的,更是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用那不长不短的胡子扎,惹得林佩兰一个劲缩脖子。
人长得高大,又是胡子拉碴的模样,难怪会被人误会。
林佩兰想笑他,但又不自觉的有点鼻子发酸,想起大夫叮嘱的话,要保持心态平和,不能大喜大悲,便又平静下来。
为了陈建国这一夜灰白的鬓角,她都要每天笑着面对。
闹了一场林佩兰熬不过去又睡了,她也顾不上外面的许明亮到底走没走。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偏西了,伤口还是有点疼,但饥饿感也比之前明显了些。
病房里闻不到半点的消毒水味道,倒是多了一点花香,林佩兰睁开眼睛就看见陈建国在床头柜那里捣鼓。
挂水用过的玻璃瓶被他利用了起来,这会儿那瓶子里插了一把栀子花,那花香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醒了?刚刚问了大夫,说是可以用的流食了,我带了点鸡汤回来。”
陈建国拎着保温桶过来,林佩兰努力眨了眨眼,这一觉醒来,这人把自己拾掇的焕然一新了。
去掉那顶欲盖弥彰的帽子后,整个人更加爽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