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2、就该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此时双眸冷的迫人,带着满满的决绝,竟是视死如归!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气魄,理所当然的让人心惊。
太后心头猛地一缩,“他为了让你活命走的,你就这般浪费他的心意?!”
“那是我的事情!”江楼月冷冷说道:“你这样玩弄人心的人,永远不可能说话算数,等我依了你的心思嫁进宫,你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生个皇子再给我解药?”
江楼月嗤笑一声:“因为他投鼠忌器,才会受你威胁,可我不会!”
她一步步上前,手中的宝剑泛着冷光。
太后面色大变:“你想干什么?!哀家的羽卫还在汾阳之外,你敢动手,王家寸草不留!”
江楼月冷冷笑了,“一旦动王家,我爹必反,不如……你就试试?”
“试试……是你先让王家寸草不留,还是我们父女先血洗京城?”
“你——”
太后脸色煞白,她一生历经无数场面,亦是有手腕,有远见卓识之人,但此时此刻,她却被江楼月眼底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给震住了。
江楼月缓缓上前,一步又一步。
这些日子她一个人静默着,面无表情着,却已经不知道回想了前生今生多少次。
她的心一直痛的窒息。
她心疼她的阿尧,不知道一路前往卞南,他又是何种心思……
可……她的命是生离换来的,是谢尧放弃京城,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局面换来的。
所以她沉默地调理着身体,养着自己的这条命,不能让谢尧白白牺牲。
可在这样的时刻,太后却又来威胁。
一次不够,还想再来!
威胁,你若就范,别人只会继续踩着你的死穴,永远把你踩得死死的。
这一刻,她真的动了杀心。
父亲的爱护是她的底气,骑兵是她的底气,和谢尧的爱情更是她的底气。
那剑刃不断地朝着太后靠近。
太皇太后瞳孔急速紧缩,她知道,眼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女,绝不是说着玩玩。
她不在乎自己的命!
她真的敢!
太皇太后面不改色,沉声道:“江楼月,你是不是以为,你们父女控制京城就天下无敌了?”
“朝中有百官,各地有州府,还有其他的军侯——”
“那又如何?”江楼月轻声反问:“有太后和京城百官为我陪葬,很值。”
太后背脊一冷,“你真是疯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苏嬷嬷扑了上去,抓住江楼月的剑:“郡主!你真的要杀了太后?太后照顾宸王殿下十年,是殿下唯一的亲人啊郡主!”
苏嬷嬷赶紧又说道:“你杀了太皇太后,殿下会伤心的!”
“殿下自小都是太后带着的,殿下受病痛折磨,她便不眠不休地照顾殿下的身子,她陪伴了殿下整个童年。”
“自太后回京,殿下每日风雨不断去寿康宫请安,郡主知道的……殿下虽然不说,但殿下真的很在乎太皇太后,郡主——”
“就算……就算为了殿下,求郡主高抬贵手!”
江楼月的步子定在当场。
这些话准确无比地戳到了江楼月心头。
被惊呆的罗风也回过神来:“将军,不可——”
还有解药!
一旦对太后动手,那么那半颗解药绝对拿不到手,到时候江楼月体内的千机之毒怎么办?
江楼月冷冷地看着太皇太后,半晌“铮”一声收了剑。
苏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太皇太后。
她手掌受伤,还在渗血,此时全部沾染到了太皇太后的衣袖之上。
可是外面的精骑却根本没有让开的打算。
所有人铁甲骑兵,都在等江楼月的命令。
苏嬷嬷勉强地笑着看向江楼月:“郡……将军——”那语气之中,带了请求。
江楼月静默片刻,忽然转身往外。
不需只言片语,那些骑兵立即让开了位置,动作整齐,铠甲碰撞的时候,甚至发出了整齐划一的砰砰声。
江楼月立于院中,冷冷说道:“本将军亲自送太皇太后回宫,请!”
她此时,分明穿着带拖摆的蔷薇襦裙,胸前的丝带随着微风轻舞,长发半挽,一副闺中女儿娇柔打扮,但手握宝剑,气场极为强大,压迫的太皇太后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江楼月——”太后冷声开口。
“主子,回去再说!”苏嬷嬷死死地拉着太后的衣袖,怕太后怒极再说出什么刺激江楼月的话来,逼得江楼月真的发疯杀人。
太后吸了口气,大步往外。
她以眼角余光扫过那些手握刀柄的精骑,心中思绪一片纷乱。
她低估了江楼月。
这么一个女人,千百个薛伊人和云妃加起来,所能带来的伤害,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因为薛伊人和云妃只能在后宫里吹吹枕边风。
但江楼月若是发了疯,能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一招千机之毒,到底算不算……运筹帷幄?
只是此时此刻,再想这些事情显然已经晚了。
她是太皇太后,辅佐三朝皇帝,她所为,便是错的,也应该是对的!
心,渐渐沉定了下去,她大步往外,上了凤辇。
江楼月也随之而来,翻身跃上雪月,极大的靛蓝色拖摆,覆盖在整个马背上。
太后冷冷看着她:“你干什么?!”
“自然是送太后回宫。”江楼月微微一笑,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朝中有百官,各地有州府,有军侯,本将军能干什么?本将军一片忠心——”
她举起宝剑,骑兵上马:“出发!”
太后听着,脸上更是寒霜一片。
江楼月方才那些话说的,分明全是嘲讽。
忠心?
忠心的人刚才会剑拔弩张想要她的命?!
看来她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一个江震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这江楼月更是胆大包天。
她想要的局面,可不是这样……
太后坐在凤辇之中,顺着帘子的缝隙,看着江楼月瘦削却又笔挺的背脊,花白的眉毛紧紧蹙起,喃喃说道:“苏嬷嬷,哀家是不是不该给她解药?”
而是该直接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