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她千好万好,无可替代

  谢尧又陪了江楼月一会儿,才离开侯府。
  毕竟两人如今是没有名分的,当初在自己府上养伤还能说是因为他那里有神医,如今还是要避讳着些。
  到了月华阁,金伯已经候在那儿许久,赶紧把几本需要谢尧过目的册子送了过来。
  谢尧一边眼神扫过,一边询问:“宫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李云廷最近都在干什么?”
  “回公子的话,禁卫军毕竟是于寿带了好几年的,手下有些部将不服李云廷,这段时间李云廷都在和那些不服气的副统领与队长们对峙。”
  “关雎宫呢?”谢尧在册子上勾划了两笔,丢在一旁,抬眸问:“他每日巡逻必经关雎宫。”
  “的确是经过的,但是这个李云廷的机敏不比于寿要差,我们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他都是照常巡逻。”
  “没有进过关雎宫?”
  “进过一两次,都是很快就出来。”金伯说道:“与他的身份来说,倒也是正常的。”
  谢尧笑了笑,狭长的眼眸之中,神色晦暗不明,“继续盯着,另外……去请宋大夫过来。”
  ……
  第二日一早,谢尧乘马车入宫给太后请安。
  到了寿康宫的时候,嫔妃们请安结束,正从里面出来,遇到谢尧都纷纷避让行礼。
  张贵妃一身水蓝色绣蔷薇宫装,淡笑着说道:“今日吹得是什么风,这么早宸王殿下便入宫来为太后请安了。”
  谢尧客气的颔首当是回了礼,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去了。
  “……”张贵妃倒也不尴尬,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回宫。”
  进到寿康宫内,谢尧跪地行礼:“孙儿见过太后,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尧儿来了,快起来!”太后放下手上的茶盏,抬了抬手,宋嬷嬷赶紧下去,亲自将谢尧扶了起来,面带微笑说:“太后刚还让奴婢准备一些养身的好药,等会儿送去宸王府上,可巧王爷竟然来请安了,这莫不是王爷和太后祖孙心灵相通?”
  “坐。”太后面色慈爱,“你一向体弱,冬春最是难过,所以哀家才让宋嬷嬷准备药材,你来了,便等会儿顺路带回去……怎么样,今年的春天比往年要暖和一些,病情还好吗?”
  “多谢皇祖母关心,谢尧一切都好。”谢尧缓缓坐下,说道:“药材也便不必了,府上还有些,皇祖母年纪大了,比谢尧更需要这些药材,还是留在身边吧。”
  “……”太后沉默了一下,“连皇祖母赏赐的东西都不想要,尧儿还在跟皇祖母生气吗?”
  太后叹了口气:“不管是那日收回凤佩,还是派人去你府上,哀家都是为你着想,你这样天纵英才的人,那个江楼月配不上你,等过几日,哀家会亲自为你选定一个才貌双全的王妃。”
  谢尧缓缓说:“当初,父亲坚持要娶母亲的时候,应该也有很多人说不匹配。”
  太后浑浊的眼眸微微一冷,淡道:“怎么说起这个?”
  “父亲是皇太子,皇位的继承人,但母亲只是卞南商户,因为这个,父亲和母亲可以算是经历千难万难才走在一起,后来父亲为母亲空置了后宫,父亲对母亲,当真是深情不悔。”谢尧说到此处,神情略有些哀伤,“我虽自小失了父母,但却感觉有些东西沁在了血脉里——我与父亲是一样的,此生只为一人心动。”
  谢尧认真地看向太后:“别人再如何才貌双全,与孙儿有什么关系?江楼月在祖母这里便是有再多的不好,在孙儿这里,她也是千好万好,无可替代的。”
  “……”太后神色一沉,“所以你今日进宫来见哀家,便是为了说这个?尧儿,哀家一心为你好,你真要如此博了哀家的好意?”
  “祖母一心为谢尧,谢尧明白,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要什么,王妃一事,还请祖母不必操劳。”谢尧顿了顿,又半含苦涩半自嘲地说了一句:“我本就身有寒疾,半年前前往泸州的时候又遭了暗算,怕也是时日无多了,余下的这些时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做别的,只想将她娶回府上去——”
  “时日无多?”太后怔住,“来人,快传太医来!”
  寿康宫中有专门为太后调理身体的太医,很快便到了跟前。
  太后说道:“快给宸王请脉!”
  “是。”
  顷刻后,那太医花白的眉毛拧成了两股麻绳:“这……宸王殿下的脉搏……是……”
  太医语意艰涩,吞吞吐吐半晌竟然说不出来。
  太后冷喝:“说!”
  “是死脉啊——”太医忙跪倒在地。
  太后惊道:“放肆!什么叫死脉,你给哀家说清楚!”
  “死脉就是……必死之脉啊……”太医额冒冷汗,牙关打颤:“殿下自幼身患寒症,那病凶险,本就是会要命的,殿下这些年保养的好,寒症应该是没怎么发作过的,才安然到了如今,但今天从这脉象上看,最近这一年内,寒症发作了起码两次——”
  太医小心地看了太后一眼,又说:“寒症催命,发作一次便少许多的寿数,如今殿下的身体……应该是抵不过寒症再发作一次了。”
  也就是药石无医了。
  太后僵了半晌。
  宋嬷嬷那边也赶紧示意那太医退了下去。
  太后忽然回神:“哀家不信,你分明好好的,来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传来——”
  “皇祖母这又是何必?”谢尧叹了口气:“我府上就有神医,我自己的状况自己也很清楚,说起来,这些年也要多亏了神医,不然我怕是活不到如今了。”
  太后一时之间神色十分复杂,“你一向深居简出,这些年一直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寒症就发作了?”
  “两次都是机缘巧合下诱发的,一次是在我那天泉庄,被刺客围堵,掉入了水中,另外一次是在泸州……可巧了,这两次都是江楼月在我身边。”谢尧微微笑了起来,温暖之中似带着几分浅淡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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