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他又怎么会让江楼月嫁给别人

  红馆三楼,谢尧把玩着扇柄上缀着的流苏扇坠,视线慵懒而清淡。
  他的对面,谢景亨一身靛蓝色交领常服,外罩同色大氅,因为是刚从外面进来,身上还泛着几许冷气。
  谢景亨笑道:“听说你和江楼月一起从泸州回来的?你怕是江楼月一走就跟了上去,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
  谢尧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这是谢尧第一次在红馆见自己人以外的人,没办法,谁让谢景亨就这么找上门了呢?
  “咱们好歹也是兄弟血亲,本王就一定得有事再来见你?”
  “堂的。”
  “好吧。”谢景亨说:“看你也没什么耐性,那本王便直说了。本王听说了一件事情,与你和江楼月都有关。”
  “哦?什么事?”
  “父皇看中江楼月,打算将她指给九弟,如今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下旨赐婚。”
  谢尧把玩着扇坠的动作忽然就一顿,捏着扇柄,缓缓把折扇收了起来,抬眸朝着谢景亨看去:“你从哪里听说的?”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途径。”
  谢尧冷笑:“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好心地与我说这件事情吧?”
  “这件事情在你与江楼月去泸州本王就想和你说了,可你没给本王机会。”谢景亨笑了笑,“当然,本王也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人,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和你谈笔交易。”
  谢尧锐利的眼眸盯了谢景亨半晌,“怎么个交易法?”
  “本王帮你拦着父皇,拖延他赐婚的时间,而你,帮本王的母妃登上皇后宝座。”
  谢尧笑了:“你真是看得起我,后宫之事,岂是我能决定的,而且,贵妃已经掌了协力六宫的权利,是不是皇后就那么要紧?”
  “妃是妃,后是后,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身份。”谢景亨说道:“后宫的事,我们任何人都插不上手,全凭父皇的心意,但有一个人可以在父皇面前说上话,那就是太后。太后这些年虽然长居五台山吃斋念佛,但父皇一向孝顺,只要太后开口,父皇必定会给太后面子。”
  谢景亨看向谢尧:“而对太后来说,我们这些小辈里,她只对你疼宠倍加,其余的人,她一向冷漠,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并不难,你也不想看着江楼月就这么被赐婚给九弟吧?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据我所知,太后年节回京,父皇也打算年节之后找日子赐婚,还有半个来月,时间不等人,等你考虑好了,早些派人来告诉我。”
  话落,谢景亨起身朝外。
  谢尧神色十分阴沉,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如此看中江楼月,竟然是早把主意打到了江楼月的身上,想把江楼月留给自己的儿子。
  他又怎么会让江楼月嫁给别人?
  就在这时,莫宇快步走了过来:“主子,玉宁楼那里出了点事情。”他和莫言是一对兄弟,原本就是王府的护卫,今日宫九离开之后,由他们二人接手了宫九的职务。
  “怎么了?”
  “睿王殿下在玉宁楼忽然不见了,小姐正好去找他……现在已经让宫五的人在城内搜寻。”
  谢尧神色有些阴郁,如今听到谢景晗这个人的事情就让他不畅快,偏偏又牵扯到江楼月和玉宁楼,他不能当做不知道。
  “去找。”谢尧沉声吩咐:“找的仔细一些,尽快将人找到,不必告知小姐,直接打包送回皇宫去!”
  “是。”
  谢景晗毕竟是从玉宁楼溜走的,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莫言赶到玉宁楼后,顺着那些线索,沿着线索一路追踪,在挽月楼那条巷子外把人给堵住了。
  当时谢景晗正和暗卫缩在巷尾,瞅着机会就想窜到不远处的挽月楼去。
  但江楼月就在挽月楼附近守着——她知道谢景晗目标是挽月楼,所以自己直接到挽月楼这儿来守株待兔了,这谢景晗也是精得很,竟然看出挽月楼附近蹲了好几个人,像是在找什么,他一个激灵,就躲了起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喂喂,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睿王,你们敢抓我,我让我父皇诛你们九——唔、唔!”莫言带的几人缠住了谢景晗身边的暗卫,他自己把谢景晗抓起,丢进了准备好的大麻袋里。
  这动静稍微有些大,惊动了不远处的江楼月,不过他们办事手脚麻利,江楼月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只看到略有些凌乱的场面,还有一个面生的青衣劲装男子。
  江楼月眯了眯眼:“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男子递上腰牌:“属下莫言,和弟弟莫宇接替了宫九职务。”
  江楼月一愣。
  莫言又说:“睿王殿下已经回宫,小姐不必担心。”
  江楼月松了口气。
  上次谢景晗在玉宁楼遇险的事情让江楼月十分紧张,深怕这次也是有人算计谢景晗来嫁祸侯府和谢尧,还好……没什么事情。
  江楼月问道:“殿下在何处?王府吗?”
  “属下出来的时候在红馆,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回府去了。”
  江楼月点点头,与那莫言告了别便打算回府。
  护卫谢景晗是江星月的职责,谢景晗这厢出了点小事,起码得告知江星月知道,让她心里有数,别到时候被皇帝追问的时候一问三不知,再扣下来个护卫不周的罪名。
  不过江楼月没想到,自己回到侯府的时候,江星月还没回来,身边常带着的大壮小壮也不在,江楼月问摘星楼中其余人,姐姐是跟谁有约,其余的下人都茫然摇头。
  江楼月无奈,只得暂时先回了自己的兰月阁。
  她忙了一整日,兰月阁已经由小琴和小音收拾的十分妥帖,床帐和纱幔都换了新的,厢房温暖舒适,可江楼月却站在屏风前,茫然见有些怔愣。
  小琴走上前来:“小姐,怎么了?这个颜色的床帐您不喜欢吗?”
  “不是……”江楼月低声说道:“就是忽然有些……”
  想起今日分别时候,谢尧在马车上那些感叹,江楼月忽然失笑,看来不止是谢尧,她也不是很习惯忽然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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