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江楼月,你疯了是不是?

  谢流云深深地看了谢尧一眼,收回视线,平视前方,再也没有半个字。
  谢尧此时真是恨不得杀了谢流云,一了百了。他一向冷静,但只要事情涉及到江楼月,就再也没办法冷静的下来。可他又知道,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能做。
  最终,谢尧深吸一口气,甩袖而去。
  ……
  武安侯从养心殿出宫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了。
  离开皇宫后,武安侯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侯府。
  “小姐呢?”一回侯府,武安侯立即问管家。
  管家默了一下:“小姐……还没回来,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两拨,都说没找到,可能不在京城……还有,守城卫那里传来消息,昨晚宸王府的马车出城了,小姐和宸王的关系,可能……”
  管家欲言又止,毕竟是主子的事情,他也不敢非议。
  武安侯脸色瞬间铁青,“就知道是这个臭小子!”话落,武安侯转身就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僵硬的站住了。
  他如果此时直接冲到谢尧府上去,目标太明显,事情闹出来反倒会让人知道江楼月夜不归宿的事情,女儿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可若不去……那臭小子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还不得上天!
  罗风看他神色纠结,忍不住问:“侯爷,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在宫中?”
  “……”武安侯眼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骂了句:女大不中留,反正他们俩早就那样那样了……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混账东西!”说完,大步朝着凌薇阁去了。
  副将罗风愣了半晌,这是在骂他?
  ……
  天泉庄
  谢尧端坐大厅,看着面前一脸端庄正气的中年男子,少见的收敛了平日的嚣张气焰,语气几乎称得上客气:“这次的事情,多谢安大人了。”
  安政君忙拱手:“能为宸王殿下分忧,是微臣的福分,而且这些事情本来就都是事实,不过说出来的时间有点早,效果打了点折扣……”
  “不早。”谢尧声音有些冷:“他不该算计到武安侯府去,还算计了一次又一次。”
  “……”安政君瞧着他的神色,犹豫地说:“殿下……和武安侯……恕微臣直言,武安侯现在正值盛宠,如果殿下可武安侯走的太近,可能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我知道,我还怕猜忌吗?”谢尧冷笑,“我不和谁走的近的这些年,他也猜忌了无数次,由着他猜忌就是了,只是这次让安大人受委屈了。”
  “圣上是爱惜颜面的,微臣在太和殿,当着文武大臣把这件事情抖了出来,把皇家的颜面坏了个干净,也早有心理准备会被皇上迁怒,贬黜而已,算不得什么大委屈,只是离京之后,便不能再帮衬王爷了……好歹这次,皇上看清了平王的狼子野心对咱们来说却也是好事……微臣离开养心殿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令把平王打入宗正司思过,至于太子,虽说赏了一些东西以示安慰,实则……依微臣看,皇上对太子也是失望透顶。”
  “他对哪个不失望?”谢尧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转向安政君的时候神色又变的客气了几分:“安大人放心,此去奉县,我一定会尽力为大人安排,奉县是个好地方,大人可放心的多待几年,待到时候到了,我自会迎大人回来。”
  “多谢宸王。”安政君起身对谢尧拜了一拜,“那么,老臣就此别过了。”
  谢尧亲自送了安政君离开,吩咐宫九安顿一切。
  他的父亲生前对安政君有知遇之恩,这些年来,安政君一直为他做事,如今这一下,却是要远走他乡……
  谢尧低垂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复杂而阴沉,“她呢?”
  宫九压低声音回:“刚才问过婢女,小姐穴道还没冲开。”
  谢尧袍袖挥摆,朝着厢房走去,丢下一句:“别跟来。”
  啪!
  厢房的门在宫九面前被拍上。
  宫九摸了摸鼻子,他傻了他才跟着去。
  谢尧到了床边。
  被子还是一如他离开的时候那样,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他走后,婢女也只敢在屏风外面看着,不敢进来。
  谢尧站了会儿,衣袖一摆,被子被掀飞了半边,江楼月凌厉的瞪视直接就对上了谢尧的脸。
  谢尧笑了:“没想到你精神还挺大,一日一夜,双目依然如此炯炯有神。”
  江楼月的那双眼睛里,此时没有焦急,只有愤怒,含着警告,仿佛在说:放了我!
  谢尧坐到了床边去,唰一声打开折扇,缓缓的一摇一摇,“我放了你,你想干什么?继续去找谢流云不成?恐怕如今你找不成他了,因为你的平王殿下,已经被我送进了宗正司,或许此生都没有机会再出来。”
  江楼月眼中闪过震惊,愤怒变成了着急。
  如果谢流云进了宗正司,恨上了谢尧,连带着恨上了自己,再拿不到母亲蛊虫的解药怎么办?
  “心疼了?”谢尧自顾解读着她眼神中的意思,声音变得冷了三分,“为了对付他,我折损了御史台的一员大将,可我不后悔,这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有任何事情不告诉我,还要去找他,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床上,江楼月更加用力的去冲穴道。
  他这打穴的功夫诡异的很,江楼月冲了一日一夜,虽然没冲破,却也是摸到了一点门道,此时用足全身的内劲,手脚竟然真的可以动了。
  她再接再厉,顾不得舌尖泛上来的腥甜,把全省的内劲朝着腿弯的穴位集中过去。
  “江楼月!”谢尧脸色微变。
  江楼月全副心神冲穴道,闭上眼睛,额头冒汗。因为太过急功近利,唇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谢尧急了,扇柄扫过,解了她的掣肘:“你疯了是不是?”
  一得自由,江楼月立即翻身下床,却因为内耗过度,退下一软,跌了过去。
  谢尧伸手将她捞了回来。
  江楼月却反手挥去——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挥到了谢尧的脸上,力气不大,却把整个屋子的气愤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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