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修仙,法力无边 第93节
十六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能入合道真是太好了,此前我就想找你约架,但又觉得像是在欺负你。现在你也合道,我也合道,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了!”
虞绒绒:“……?”
傅时画嗑瓜子的动作不易觉察地顿了顿。
二狗歪头挑衅地看过来,还不等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已经被十六月顺了顺头毛:“好丑的鹦鹉哦,好喜欢。”
二狗:“……???”
很难相信,会有人在骂了它、在它暴跳如雷的前一秒,说出“好喜欢”三个字。
所以它现在到底应该为有人说它丑而生气,还是应该为有人好喜欢它而害羞?
这种茫然,让二狗足足被撸了一炷香时间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不觉中,嗑瓜子这一小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悄然散开了点儿,仿佛在为他们留出什么位置。
阮铁也很快打了十场,到底是天生道脉,他的每一场对决之间的区别都很大,显然一直都在进步,且这种进步快到让人侧目。
十场结束后,阮铁自然而然地也蹲了过来。
虽然和虞绒绒他们认识很久了,但阮铁还是做不出自然而然伸手拿瓜子的行为,但他眼巴巴的动作太明显,所以虞绒绒主动递了过去。
阮铁兴致勃勃:“我刚刚又学到了好多剑法!第三轮的时候让我来试试看能不能用出来!”
十六月点了点头,随口道:“不过你刚才第三场和第六场里,对手用的剑不太标准,你可不要学歪了。”
阮铁愣了愣,之前他都打得欢畅,沉浸在剑海里,完全没注意过其他三块擂台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身边这个小少女就是十六月。
但这并不妨碍他火速起身,向十六月认真一礼:“请指教。”
十六月继续嗑瓜子。
她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显然,阮铁的举止极大地取悦了她,这位十四岁的少女过早地登顶了百舸榜榜首,满山弟子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甚至很难入她眼,要去和内门那些老怪物打架,她又总要被说教……
总之,阮铁这位天生道脉让十六月难得有兴趣说两句,而对方的态度更是给了她一个“说教”和指点别人的机会。
十六月心底很快乐,很高兴,深觉阮铁上道,看他的眼神很是亲切,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故作老成了起来:“天生道脉啊,就是这点不好,学得太快,但如果第一次学的时候,不幸遇见了错误,再纠正就很麻烦。”
阮铁心头一愣,再问道:“这位师妹……看出来我是天生道脉了?”
十六月翻了个白眼,扔了一把瓜子皮到旁边的小袋子里:“天生道脉满地都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再说了,谁是你师妹?我比你入门要早很多,叫师姐。”
阮铁:“……?”
道门不论年龄,论辈分,喊师姐倒是好喊出口。
但天生道脉满地都是这话……是真的吗?
虞绒绒:“……”
平时说这话就算了,但今天还真是满地都是。
一定要说的话,是她给大家拖后腿了。
果然,下一刻,十六月就随便指点道:“他,我,你,还有那边抱着剑坐着的那个,都是天生道脉,这难道还不算满地都是吗?”
——她最后指的那位,是梅梢派外门里唯一的天生道脉,可好巧不巧,对方确实距离他们很近。
阮铁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的世界观再一次遭到了冲击。
不愧是雪山中的梅梢剑宗,天生道脉遍地走,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指点自己!
阮铁刚刚因为轻松赢了十场而升起了的些许骄傲,又像是升腾起来的泡泡一样,被一戳就碎了。
要谦逊。
阮铁如是再次告诫自己。
虽然被十六月骂了怂包,但其实在梅梢派这群剑疯子里,要连胜十场,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这十场中,如果输了,并不妨碍第二日的继续比试,如果有比较何时的对象,未尝不可以当做是一场热身与磨剑。
如此反复交错下来,直到第一日的天光彻底暗下,周遭有无数光影重重符与剑光一起点亮这一片,再到夜深,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十二名弟子连胜了十局,其中还包括了虞绒绒、十六月、阮铁和宁无量,以及一名望丘山来参赛的弟子。
看比剑其实还挺有趣的。
尤其她左边的十六月在给阮铁讲剑,时而长吁短叹,时而鼓掌夸赞,阮铁若有所思,从一开始的被动听讲,很快融入其中,和十六月有来有回,仿佛两个野生的场外解说,让那些原本或许有些枯燥的比剑变得妙趣横生。
虞绒绒本来就不觉得无聊,只是瓜子磕多了会牙疼,但傅时画竟然不知又从哪里变出来了小梅干花生米和冻葡萄,很是让人怀疑他的乾坤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第二第三日的比剑很快过去,如此一轮又一轮的比剑筛选下来,加上直入了第三轮的十二名弟子之外,总共也只筛出了三十二名弟子。
人少的时候,规则就更简单了。
比剑台依然是四块,三十二人正好分为四组,每组八人,抽签分组对战,最后决出每块比剑台的胜出者入半决赛。
剑修不需要休息,毕竟小伤口两个疗愈诀就好了,大伤口暂时还没出现过,动了杀心可是要遭雷长老的雷劈的,一定要说的话,第二轮比赛里受伤最严重的可能是燕灵,毕竟本命剑都没了,道脉指不定是什么情况,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果然也没有再出现过。
有长老对比剑台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将上面残留的一些比剑中溅出的血渍清除,梅掌门随意挥了挥手,对擂台周围的结界进行了一圈加固,第三轮比剑就算是直接开始了。
虞绒绒第一天堪称极速无伤通关,连着突破境界后,一般来说,是需要一些稳固境界的时间的。
但她本就是先合道,修为再跟上,当然可以略去这个步骤,再加上这两日被投喂了这么多小零食,精神状态可谓极好。
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某块擂台后面的榜单,虞绒绒随着其他几位走出人群的弟子下意识起身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好像,久违地,吃撑了。
这种感觉和当时入弃世域之前,为了试图逼出渊兮剑,她足足吃了一桌子的驿站小吃时很像。
再想到自己阿爹阿娘平时老生常谈的诸如“吃饱以后要过两炷香”再运动养生小常识,虞绒绒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再提笔向前走去。
“小师妹。”却听傅时画的声音倏而在她背后响了起来。
虞绒绒回头看他。
却见二狗做了个展翅的动作,红色头毛炸了起来,在夜色中极为醒目。
然后,傅时画冲她竖起了一根食指,比了一个“一”的动作。
虞绒绒会意地眨了眨眼,冲他一笑,御笔而起。
第92章
刚才起身时没太看清,此刻起身,虞绒绒才看到,这一次,三十二个名字径直浮现在了半空之中,再随着刘长老的抬袖一挥,这些名字像是散落的骰子乱转般混作了一团。
与此前有排名了才能榜上有名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八个人的名字将在一开始就齐齐整整列在一侧,虞绒绒猜测,可能是要根据实时战况来调整,亦或直接因为输了而被抹掉。
见她的目光停在姓名上,观山海凑过来道:“小虞师妹或许有所不知,每年比剑大会之后都会出一个比剑榜。”
——之前被虞绒绒碎了剑以后,这位观师兄提了根木剑,硬是也杀入了第二轮,有了本命剑后,到底是百舸榜排名原第十三位、现在被虞绒绒挤到了第十四位的剑修,他能入第三轮,实在是不意外。
虞绒绒恍然大悟,又忍不住问道:“那是不是出了比剑榜以后,如果战力超过了比剑榜上的人——比如决斗的时候打败了对方——就可以取代对方的名字上榜。”
“那倒是不会。”观山海摇头道:“毕竟比剑榜就是比剑榜,哪怕侥幸赢了,也应当给予这份运气一整年的荣光。”
虞绒绒心道总算不至于……
还没想完,观山海的话锋又是一转:“那肯定是要在比剑榜旁边再起一块冲剑榜了。”
虞绒绒:“……”
很、很合理呢!
闲聊间,那团揉在一起的名字已经化作了三十二道流星,分别坠入了四块比剑台旁边,已经为所有人分好了组。
虞绒绒这边八个人的名字里,只认识一个江拂柳,还有一个名字后面打了括号,标注了是琼竹弟子的,她若有所觉地向着琼竹派的几个人那边看去,恰好看到有一位弟子脸色微白地向她看来。
好巧,这不就是第二轮里给她送了一个人头,白送了她一胜、反而给了大家启发的那位琼竹弟子吗?
与她短暂对视一眼,那位弟子脸色显然更不好了些,飞快移开了目光。
十六月伸了个懒腰,不知何时搭在了观山海肩上:“老观师兄,不是冤家不碰头,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咱俩又要打一场了。”
观山海也正在看着两个人浮现在同一块比剑台上的名字,很是不爽地“啧”了一声:“我就想进个半决赛,三年了,怎么次次都要断在你手里?”
十六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一旁的阮铁听完了全程,终于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等等,观师兄在百舸榜都已经第十四名了,我记得在他前面的梅梢弟子也就只有榜首那位……”
他的目光落在十六月身上,再对上了对方得意洋洋的表情:“说下去呀。”
阮铁讷讷道:“……十六月?”
“是我了。”十六月笑得极其爽朗,再冲着阮铁挥了挥手:“希望能在半决赛遇见你啊,我还挺想检验一下我的教学成果的!”
阮铁瞳孔剧震,再想到了自己方才与对方把瓜子言欢的样子,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不真实感。
原来百舸榜榜首是这样的吗?
不是这样,那应该是怎样呢?
阮铁呆愣片刻,又倏而笑了笑,觉得一切的不合理都其实不过是自己庸人自扰。
十六月就是十六月,本该就是这样。
他弹了弹自己腰侧的剑,再向虞绒绒拱手:“小虞师妹,半决赛见。”
虞绒绒的目光再落向最后一组名字,发现很巧,宁无量正好分在了和虞绒绒毫无关联的一组,那一组的名字她都不太熟悉。
她不太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八个名字短暂地顿挫了一下后,又两两并排分为了四组。
显然,这就是随机的对战顺序了。
虞绒绒恰排在第一个,而她后面的那位,正是琼竹派那位名叫陶开宇的弟子。
陶开宇的表情明显有了一个顿挫,显然是最不想什么,什么反而偏到眼前来,他很是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先一步落在了比剑台上,手已经放在了腰侧:“请。”
虞绒绒翻身而上,目光在他的剑身上短暂落了一下。
陶开宇顺着她的目光想到了什么,脸色明显更白了些,眼中的阴鸷更沉,但他在说了刚开始那个字后,便一言不发,周身的剑气却更盛了些。
他越是不说,虞绒绒也不知为什么,就越是想要多说两句。
“陶师兄是什么境界呀?我毕竟已经合道,如果陶师兄还未至合道,我可以压一压修为的呀。”她的声音极有礼貌,内容听起来也合情合理,然而陶开宇的表情却显然变得更差了些。
他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虽然你们琼竹派的燕灵虽在在合道期的时候不要脸来欺负我,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一码归一码,境界比你高的时候,肯定要公平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