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肉与肉与肉
“呐主人这就是烤火吗，怎么一点点都不热呢？”小白雀围绕着火种转来转去，满腹狐疑地说道：“主人觉得暖和吗？”
牧乘风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下，然后伸了个莫名其妙的懒腰，打着哈哈说道：“那个，我忘了，这东西对你们普通人没效果。”
听了牧乘风的话，小东西眼巴巴地盯着牧乘风好一会儿，见牧乘风不想再做其他解释，这才作罢，不在纠结火种暖不暖和的问题，索性就扒在灯塔的围栏上，默默看着灰色的雪花飘落。
……
“主人你看，雪下得好大啊，在以前都会有很多人在下雪的时候死掉呢，白雀以前呐，也老是想，自己会不会也就这样死在这个季节里，然后呐，雪花一层又一层的，就像厚厚的被子一样将白雀盖在下面，白雀想那样肯定会很温暖吧。”
白雀看着飘落的雪花出神，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直到小脑袋被一个重重的脑瓜崩给弹开。
“唔，好疼。”
两只小手抱着小脑袋，小白雀一声娇呼，突然被牧乘风来了这一下，小白雀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
“对、对不起主人，是不是小白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主人生气了。”小心地揉着被敲出来的犄角，小白雀柔柔弱弱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话？什么话？”牧乘风贱贱的打着哈哈说道：“刚才手痒，疼不疼啊。”
“疼——”
“疼，那就好，看来是个好头。”
“唔，主人又欺负人家。”
突然一股旋风将围栏外面的风雪卷进里面，冰凉的雪花落进了小白雀的脖子里冻得一个激灵，然后条件反射似的小白雀就钻进牧乘风的怀里。
“白雀、白雀，老夫我又回来了，看老夫给你带回来了什么。”陆老头招着手，从大白鹤身上跳下来，连同他一起的还有一只尚带余温的魔化兽。
“青甲牛？还是个犊子，好东西。”抱着小白雀从灯塔上跳下来，牧乘风的眼睛落在魔化兽身上，挪都挪不开。至于小白雀的心思，此时此刻却完全不在这头青甲牛上面。
白了牧乘风一眼，陆老头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刀锋闪烁，几下的功夫一只牛后腿就被完整的卸了下来。
将牛后腿摔在牧乘风的脸上，陆老头表示不想搭理这货。
“谢喽英明仁慈伟大善良的陆院长、陆爷爷。”
“滚……”陆老头青筋暴起，一脚将牧乘风踹在地上，然后踩着他的脸愤愤的说道：“记得一会儿把肉清理干净。”
这一次小白雀没有再阻止陆老头，她大概是明白了，这似乎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关于肉质的处理，这和传统意义上对肉的处理并不一样，这种处理主要是对血肉里残余的暴乱能量的处理，不加处理的魔化兽肉，对于普通人来说其实是毒药，只有处理之后的兽肉才是珍馐。魔化兽肉也是能力者的主要粮食，生命层次越高对魔兽肉的需求则越大。至于清除残余能量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耗费大量的体力和魂石能量不说，反而让这些宝贵的肉失去灵魂。在黑潮初期，曾有人建议能力者将狩猎所得处理之后去供养普通人，但是这种提议没过多久便在一片反对的浪潮中湮灭。
仅仅是处理一个后腿，牧乘风都感觉有些吃力，毕竟一经成年青甲牛就是一只标标准准的d级生物，但是对肉的执念却让牧乘风对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小酒馆这个时候已经被牧乘风给霸占了，当然经此大劫，你也不能指望小酒馆继续营业，毕竟老板都已经被扬了。
后厨还有不少存留的燃料、食料，这是店老板留下的遗产，现在这些统统便宜了别人，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牧乘风。
“主人好厉害啊。”小白雀坐在一张小凳子上，两只小手乖巧的捧着下巴，看着牧乘风撅着屁股忙前跑后。她心里是非常想帮忙的，但是想到自己只会煮稀粥，便打消了要帮忙的念头，肉太珍贵了，自己插手肯定会搞坏的吧。
牛腿肉已经被牧乘风去掉了牛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堆在桌子上，肉这种东西烧烤虽然好吃，但始终不如蒸、煎、煮、炒来得酣畅。
牧乘风扒出了一堆食材，这些食材中有少部分是旧时代的遗民，更多数的却是时代的新生儿。尽管动植物产生了诸多变异，但是顽强的人们还是找到不少可食之物。
牧乘风拿出几个“土豆”，或者说是土豆一样的植物根茎，仔细的切成小块儿，他似乎是想要做“土豆炖牛肉”。旧时代的土豆在黑潮之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先的土豆现在是连魔化兽都敬而远之的剧毒之物。
将牛肉灼水断生之后，牧乘风把肉抄起，新锅入炖，再之后的时间他就要认真的处理这种新“土豆”了。
青甲牛的牛肉颇为结实，炖烂还需要蛮久的时间，所以牧乘风也不着急，这种新土豆叫做青芋，因为由里到外都是青绿之色而出名。不加处理的青芋，口味相当微妙，有着浓厚的苦涩味道，人们大多会通过煮、蒸两道程序去去除这种味道，而且经由处理的青芋也会变得黏糯，外观上也会变成更容易下饭的黄白色。在最后，大多数吃的起青芋的人，则会在青芋做的菜中，放上一些气味浓郁的香料，以更彻底的处理掉青芋对肉的影响。牧乘风首先要做的就去除青芋的味道，不然的话，嗯、有失风化……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牛肉，会被剩余下来，这些牛肉则会被细细的切成条状物，在浸泡去血、调味腌渍之后，挂起来，经由烟熏脱水、炭火风干，做成味美的牛肉干，以当做平时的零食使用，牧乘风是这样打算的。
在这期间白雀一直是闲着的，唯一帮得上的大忙，大概就是洗牛肉去血了，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则用来好整以暇的坐在小凳上，观望着滋滋的冒着乳白色蒸汽的热锅以及给肆意在厨房挥洒青春汗水的牧乘风加油打气，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
炖好的牛肉被做好摆上餐桌，这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这是一件理论上毫无波澜、简简单单的事情，但正是因为如此，它也越容易向复杂的方面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