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恨死罗兰了

  罗建安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
  “罗兰,你扪心自问,要不是你总说余安邦黑了我们的钱,我怎么会三番五次上他家来。要不是你说别人打砸抢,故意引诱我打东西,我怎么踢翻凳子。”
  “能怪谁,还不是你自己蠢,脑子不会想事。”罗兰也来了脾气。
  她原本是看不惯周小满事事顺利,就时时关注余安邦家里的事,知道余安邦要不到工钱,就想让堂哥来恶心他们两口子。
  没想到她堂哥这人,长得人高马大,做事却不靠谱。
  还要她在背后指点着怎么说话怎么行事,好不容易才纠集了金阳生产队的几个社员一起上门。
  他也是个没用的,明明害怕余安邦二流子的名声,还要逞强,竟然敢当着余安邦的面打砸东西,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她只是嘴上说说打砸抢,他这个大堂兄却一根筋,真的摔了别人家的东西。
  那余安邦是个善茬吗。
  现在倒好,连余秀莲都恨上她了。
  罗兰只觉脑仁痛。
  她一方面害怕余安邦这个混子上门找麻烦,另一方面,又对周小满嫉妒得要死。
  这种又酸又怕又气又恨的心情,真是酸爽极了,哪里还会顾及罗建安的心情。
  她甩开手,径直就往家里走。
  余卫国今年又参加高考,只希望他能考出个名堂来。最好能压周小满一头,看她还怎么得意。
  罗兰走了,留下罗建安一个人站在余家院子里。
  余家厨房的香味已经飘出来,间或夹杂着小孩子的笑闹声。罗建安摸了摸被余安邦踹痛的大腿,慢腾腾往金阳生产队的方向走。
  这个死罗兰,怎么能这样坑他。
  明明一开始就是她怂恿自己,到现在,她竟然还敢骂他蠢。
  果然嫁出去就是外姓人。
  罗建安又饿又气又累,等到了家,遇上自家媳妇问起工钱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把罗兰在中间挑唆的事说了。
  当然,经他说出口的话,自然是美化过的。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媳妇一听,顿时就炸了。
  也顾不得吃晚饭,甩开袖子就去了罗兰娘家。
  站在罗兰娘家门口一通臭骂,连邻居们也惊动了。
  不过半个小时,整个金阳生产队都知道罗兰坑害本族兄弟的事了。
  之前跟着罗建安一起闹上余家的几个社员,也是到此时,才知道朱厂长亲自登门道谢的事。
  他们品一品,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为啥还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现在好了,虽然工钱能提前拿到,可得罪了人啊。
  这年头,学手艺的人越来越多,压根就不缺泥瓦匠。当初余安邦同意让他们参与,还是看在罗建安的面子上。
  以后,余安邦有好事,还能想到他们?!
  几人心中懊恼不迭,索性出了门,坐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挽回余安邦那边的关系。
  商量之余,免不得又把罗家骂个臭死。
  他们可不管罗兰是外嫁女,反正这笔账,就算在了罗家头上。
  这之后,罗兰娘家人在队上出工的时候,时不时会被人穿小鞋。
  罗家人气得要死,却半点法子都没有。连一向与罗兰关系好的罗家大嫂,也不免对这个外嫁的小姑子心生怨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余安邦家的气氛极好。
  余秀莲心情好,难得地没有为了省电,吃完饭就让大家回屋睡觉。
  她抱着昏昏欲睡的余闹闹坐在桌旁,与余安邦闲聊。
  “那个朱厂长一看就是个好人,要不,你跟他说说,看能不能进他们厂里做事。不说正式工,就是个临时工也不错。我听人说,一到旺季,水泵厂临时工赚的比正式工都不少。”
  余安邦头痛,只好把目光投向周小满。
  那意思是,快救救我吧。
  周小满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朱厂长一反常态,这么殷勤肯定事出有因,可余安邦回来一个字都不提。
  现在有事了,就想让她帮忙说话。
  呵,大猪蹄子。美的他。
  周小满老神在在坐着,还故意道:“妈,说不定真被你猜对了,咱们家安邦又要吃商品粮了。”
  “是吧,”见有人认同,余秀莲就更加兴奋了,“要不,我明天就去做两件新衣服?”
  “别。”
  “不用。”
  两口子异口同声反对。
  余秀莲也想起了上次余安邦要吃商品粮了,她“做衣服”闹出来的风波,就讪讪然道:“我保证,这回绝对不声张。”
  周小满哭笑不得。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眼见天色不早了,周小满就去后头洗澡。
  等她洗完澡回来,就发现余安邦只穿了条短裤,躺在床上等她。
  周小满嘴角一抽,也不理他,径直坐到了桌子前。
  她想再看会儿书。
  余安邦见自己的美男计没有成功,也不恼,自己给自己安了个台阶。
  “还是打赤膊凉快。”
  周小满依旧没有抬头,她坐在灯下,手中的笔动得飞快。
  余安邦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说实话,估计要去睡堂屋。
  他只好磨磨蹭蹭坐到周小满身边,把在镇上发生的事情说了。
  周小满一听,笔就放下了。
  “你可长本事了。”
  余安邦摸着鼻子,嘿嘿直笑:“都是媳妇领导有方。”
  “少给我贫嘴,”周小满勉强绷住脸,“怎么回来没听你说。”
  还不是怕你担心么。
  余安邦暗自腹诽,嘴上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你又没问我。”
  周小满差点被他气笑了。
  她收敛住情绪,上下打量他:“你没事吧?”
  这样在电影里才能出现的桥段,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家男人身上。
  “没事,好好的。”余安邦拍了拍胸脯,极力证明,“你男人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周小满叹气,索性动手脱余安邦的衣服检查。
  余安邦免不了又要在嘴皮子上占些便宜。
  周小满懒得搭理他。
  “这是今天撞的?”
  周小满在余安邦右手手肘处,看到了一大片乌青。
  余安邦将手臂抬起来,毫不在乎地道:“可能是当时磕到了,我没留意,也不疼。”
  周小满就去拿药油。
  因为气余安邦有事瞒着她,她手下的动作就毫不留情,只把余安邦按得嗷嗷乱叫。
  等两口子收拾完,躺在床上,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
  余安邦怕周小满还生气,就嬉皮笑脸道:“我真没事。就受了点小伤,你看,这点伤换来这么大好处,别人求都求不来。”
  周小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余安邦能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她既骄傲,又有些担忧。
  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想余安邦出意外。
  今天是运气好,要是那辆货车真刹不住车,冲上去的余安邦就有可能葬身车轮之下。
  这个男人啊。
  周小满将头埋在他的胳肢窝里,只觉鼻尖酸酸的。
  “喂,你不会是感动哭了吧。”
  头顶传来男人的闷笑声,“别这样,无所不能的周老师哭鼻子这事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死。”
  见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周小满气不过,狠狠地捏住了他腰间的肉。
  余安邦怕痒,顿时像条蚯蚓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闹了一场,两人间的气氛也好了。
  周小满再三告诫余安邦以后有事不许瞒着她,得到后者的肯定答复之后,这才说起朱厂长来家里的事。
  “你说,朱厂长今天这番做派,会不会跟你救的那个孩子有关系?”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原因。
  余安邦道:“我也想不出来。但是,当时那女人抱着孩子走的匆忙,我也没有留下名字,应该不是吧。可能还是跟红砖厂那边有关系?”
  不过,也不太可能。
  两人讨论了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闭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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