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钻空子
第二天早上,余安邦做好早饭,余秀莲还没有出屋。
周小满就打发小宝去叫人。
小宝屁颠屁颠跑回来,告诉周小满:“奶奶说了,她不吃饭,饿死算了。”
周小满差点笑出声来,问道:“昨天晚上,奶奶有没有哭?”
“哭倒是没有,就是一直在念叨二十块钱,还说要去找什么和尚算账。好晚才睡,我半夜起来放水,奶奶还在数钱。”
余安邦给小宝盛了一碗粥,对周小满道:“看吧,我没有说错。等着吧,她一会儿饿了,自己就出来吃饭了。”
余安邦估计错了余秀莲的牛脾气,到他们把饭吃完,又收拾好厨房,人还没有出来。
周小满就道:“你把饭送进去。赌气可以,不能亏了身子。”
余安邦撇撇嘴,端着粥和酸萝卜就往屋里走。
周小满跟在他屁股后面,只站在了门口,没进去。
就听到里面传来余秀莲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说了我不吃,你端出去。”
“不吃怎么行,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啊。”
“……你给我出去,我看到你就眼睛疼。”
“妈,还赌气呢?”
“你拿出去,反正我不吃,饿死我算了。反正不饿死,迟早也要被你们两口子气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啧。不吃算了,我拿去喂猪。还加了蜂蜜呢,猪肯定喜欢吃。”
“……喂猪?余安邦,你这个败家子,有你这么干的吗,这是白米饭煮的。”
“反正你也不吃。”
“……我吃。”
十分钟后,余安邦端着个空碗出来,得意洋洋地朝周小满晃了晃。
周小满笑得肚子痛,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早饭过后,余安邦又用这样或那样的话,逼得余秀莲吃饭。
余秀莲的绝食大计,彻底宣告流产。
不过,她依旧觉得委屈,对周小满不理不睬,对余安邦也是爱理不理的。
周小满压根不搭理她。
要不是念在她有高血压,不好太刺激,她还要跟她好好算这一笔账。
当然,哪怕顾及余秀莲的病,她也没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先等这阵儿过去,她会让她“清醒”的。
天气渐渐转暖。
春分下种,生产队又忙起来了。
余安邦三天两头出工,就只剩下周小满与余秀莲婆媳二人在家大眼瞪小眼。
余秀莲当时嘴巴痛快了,其实心虚得不行。
尤其是单独对上周小满。
别说像之前一样控诉,与周小满多说一句话,她都不敢。
因为害怕周小满骂她,等家里只有她们两人时,她就躲出去。
也不是去闲逛,而是去找罗蓝。
她还不死心,非要知道李和尚的下落。
罗蓝被她再三刺激,终于装不下去贤惠了,一看到余秀莲上门,就往屋里一躲,面都不肯露。
余秀莲不甘心,亲自跑了一趟金阳生产队。
打听一通,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又跑到隔壁生产队去打听。自然是一无所获。
二十块钱没要回来,说法也没要到,余秀莲蔫了。
这天傍晚,她正在前院喂鸡,就见小宝蹦蹦跳跳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章小玉。
听说是来家访,余秀莲热情地招呼人进屋,又是端茶,又是拿吃的。
章小玉客客气气谢过,知道周小满两口子都不在家,就开始与余秀莲说小宝的学习。
知道小宝在学校表现不错,余秀莲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还是老师教的好,麻烦您了。”
“小宝这孩子学习自觉,压根不需要我们多操心。哪里是我们的功劳。”章小玉不贪功,话题一转,就问小宝家里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宝平时成绩不错,最近上课却老是走神,我问他上课想什么,他就说家里有人吵架,是不是这么回事?”
余秀莲一听,顿时尴尬得不行。
“也,也没有吵架,”她含含糊糊道,“就是平常的拌嘴,没想到,竟然影响到他学习了。我们保证以后不会了。”
“是小宝的妈妈吧,”章小玉笑笑,“小宝都跟我说了。唉,我当时听了,也挺替您不值。她到底是晚辈,怎么好跟长辈置气。您老吃的盐,比我们年轻人吃的饭都多。听您的话,一准没错。我要是小宝妈妈,肯定把您的话当做圣旨。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余秀莲尴尬之余,又觉得很贴心。
罗蓝这么说,小宝的老师也这么说。这回,她肯定一点错都没有。
还是小满太掐尖要强了。
“可不是嘛,就是我脾气好。”余秀莲很是认同。
章小玉越说,脸上的笑意就越多。
余秀莲去他们生产队打听什么李和尚的事,她就留了心。稍微跟白河生产队的人一打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借口来家访,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空子可以钻。今天,周小满两口子都不在家,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她。
两人又说了会话,周小满回来了。章小玉就借机告辞。
余秀莲一直把人送到队上路口,才回来。
周小满不免就问小宝:“你们老师都跟奶奶说什么,哄得她这么高兴?”
小宝摇头:“我刚刚去找三娃子玩了。”
周小满也就是好奇,见小宝不知道,也没有再多问。
可吃饭的时候,余秀莲自己主动提起来了。
她话里话外,都表示对章小玉非常满意,还意有所指地道:“也不知道章老师会嫁到哪家去。这样的好媳妇,我要是她婆婆,做梦都要笑醒。”
周小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妈,既然你这么喜欢章老师,要不,你换个媳妇?”
余秀莲一噎,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就见余安邦已经重重地放下了筷子。
“妈,你要想换媳妇,那可能得换个儿子。”
小宝也喊道:“我不要后妈,我要妈妈,不要别人。”
余秀莲被堵得下不来台,饭也不吃了,掉头就往屋里走。
她走得很慢,想着儿子儿媳妇会不会有人来劝她,可等她走到房门口,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她厚着脸皮停在门口,想要再等一等。
就听到周小满道:“看到了吧,妈这性子要是不改,咱们的孩子就不给她教。”
余秀莲一听,就真委屈了。大步走进屋里,把门重重一关,坐在床上,就开始抹泪。
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她带孙子,那她可以做什么。
她会成为白河生产队的笑柄吧。
余秀莲倒在被褥上,越想越难过,不过一会儿工,就哭湿了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