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我脑子里除了你,还是你
李若初自是知道这话题是李锦的死穴,所以一口气说完之后,便扭过头去不看李锦。
一副气恼至极才说出这番话的样子。
李若初说完这副话,全然不知道李锦此刻的眸色阴沉的有多可怕,犹如那地狱中索命的邪神。
李若初扭过头之后,现李锦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于是,想了想,便缓缓扭过头来,再次看向李锦。
彼时的李锦,眸光黯淡,面色哀伤。
典型的一副陷进了过去的回忆,无法自拔的样子。
这时,李若初的脑部的剧痛已经尽数褪去,可身体却是乏力的很。
她强撑着身子从塌上坐起,偏头目光看向李锦,轻唤了一声,“父亲”
李锦闻声,眸色哀伤的看向李若初。
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此言一出,李若初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李锦对她说了什么?
说了对不起?
只是,这句对不起是对她李若初说的?
还是,对她早已入了黄泉的娘亲说的?
为了确定李锦的态度,李若初抬眸看向李锦,轻声问道,“父亲,您刚刚说什么?”
李若初是觉得,李锦若真觉得对不起她。
哦,不,哪怕是觉得对不起她死去的娘亲。
那么她身上的毒,总是能跟她解了吧。
李若初问出这话之后,却许久没有得到李锦的回应。
但李锦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她。
被李锦这般眼神瞧着,李若初只觉头皮有些麻。
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想着,这李锦该不是又要想其他的法子折磨她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锦才缓缓开口,“初儿,你可知道,那日你瞧见的都是些什么人?”
此言一出,李若初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就能反应过来了,她抬眸,对上李锦的视线。
“父亲说过,他们都是咱们的亲人。”
实际上,那日李锦口中的原话是:他们,都是为父的亲人。
可此刻,李若初特地将原话稍作修饰。
将李锦口中的自己,改为了咱们。
如此一来,李若初算是主动让自己站到了对方的阵地。
是啊,她与李锦本就是父女关系。
那么,李锦的亲人理所当然就是她李若初的亲人。
如此修饰,倒也是没错的。
果然,李若初说完这话之后,李锦轻声笑了笑。
“那初儿可知,咱们的亲人过去都生过什么事情?”李锦再次问道。
李若初闻言,倏尔情绪有些紧张。
看李锦这架势,是决定了要告诉她真相了?
这种情况,李若初只能摇了摇头,“女儿不知”
说完,便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像是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似的。
便在李若初话音刚落之际,只听李锦突然扔出有一个重磅炸弹。
“那些分别是你的祖父,祖母和大伯父,二伯父。”
李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特别平静,就好像是寻常人家,父亲在给自己的女儿介绍自己的长辈一般。
但是此刻,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却在李若初的心里掀起了一番波涛巨浪。
祖父,祖母,大伯父,二伯父
这么说来,他们果真是亲亲的人。
只是,她那位祖父秦朗究竟是哪位王爷?
李若初这会儿想着,当时若是没让成欢和成喜跟着秦瑜走。
这会儿,她怕是早就弄清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说起成欢和成喜,李若初突然想到,来这军营好一会儿了,怎么一直没见成欢和成喜?
不过,此时,李若初却没空去想成欢和成喜的去向。
不待李锦继续将真相说出,却听营帐外忽而传来一阵叫声,“有刺客,抓刺客”
闻声,李锦不由分说起了身,拔腿便朝营帐外冲去。
此刻的李若初虽然已经吃了解药,头部没了那阵子剧痛感。
但身体里的那股子药劲儿还没缓过来,是以,这会儿,腿脚还在虚,乏力的厉害。
李若初一手掀开了身上的被褥,想要下榻去外看看情况。
不料,此时秦瑜的贴身侍卫阿飞却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李若初见状,紧张的盯着阿飞问道,“外面刺客是不是冲着你家主子来的,他人呢?”
“姑娘还是回塌上歇着吧,殿下应该没事。”阿飞应道,不过面上的神情却显得很紧张。
李若初一听,果然有刺客针对秦瑜。
她朝阿飞道,“什么叫应该没事,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护着你主子去。”
阿飞却是一脸的为难,“殿下说,奴才的职责是保护姑娘。”
闻言,李若初不禁翻了个白眼儿,“我不用你保护,我已经没事了。”
说着,李若初便真的强撑着身子从塌上站起身。
李若初见阿飞依旧站在原地不动,李若初有些气恼。
对着阿飞丢下一句,“你不去,我去。”
不顾阿飞的阻拦,径直越过阿飞冲出了营帐外。
不过,李若初刚冲出营帐外,便直直的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抬眼一看,来人竟是秦瑜。
李若初看着秦瑜,不由担忧的将他上下一阵打量,“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李若初关心的话语,让秦瑜只觉胸口顿时一暖。
“我没事。”秦瑜望着李若初,目色中透着浓浓的关切,“你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了。”
李若初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哎呀,都是老毛病了。”
“进去再说。”秦瑜道。
李若初跟着秦瑜一道进了营帐内,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李若初披上。
末了,又盯着李若初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刚才身子不适可是因为梦魇?”
对于秦瑜的问题,李若初却不答反问,“刚才外面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吗?”
秦瑜颌首,“是。”
李若初拉着秦瑜在营帐内的桌前坐下,一脸认真的看着秦瑜道,“所以,你答应我留下来了吗?”
“嗯。”秦瑜浅浅的应了一声。
李若初闻言,弯了弯嘴角,“如此,总好过在日日在府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秦瑜听出李若初的话语间透露出担忧的意思,唇角跟着不由得往上扬了扬。
或者真如若初所说,跟在身边,日日见着也能让人心安。
秦瑜抿了抿嘴,终究是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
若初不愿意说,他便不问就是了。
这时,李若初却打了个深深的哈欠,“哎呀,赶了几天的路,困死我了。”
李若初说着,便径直朝营帐内的塌上走去,紧跟着,直挺挺的就躺了下去。
“今儿晚上我可就在你这儿睡了啊,明儿还要赶路,你记得提前叫醒我啊。”
一面说着,便真的解开了身上的披风,朝被褥里头钻了进去。
秦瑜望着塌上的小人儿,不由得勾了勾唇。
“愣着做什么,快来睡啊。”李若初一面冲秦瑜叫,一面伸手拍了拍塌上身侧的位置。
闻言,秦瑜倒是微微一愣。
“你睡吧,我不困。”秦瑜温声道。
见秦瑜不来,李若初只好又从塌上坐起来,对着秦瑜翻了个白眼儿。
对着秦瑜没好气的说道,“在外行军打仗,哪里顾得了那些,我一女的都没介意,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秦瑜无奈失笑,“我真的不困,你早些休息,明日天不亮可就要赶路了。”
李若初一听这话,只好自个儿躺下,“那我可真睡了啊,你若不介意,困了就在我身边躺会儿。”
顿了顿又道,“若是介意的话,就自个儿想法子打个盹儿吧。”
反正,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此刻,哪怕用俩个火柴棍儿给她上眼皮撑着,只怕是也不管用。
李若初合上双眼,只没多大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秦瑜这厢还在脸热,床塌的方向却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秦瑜偏头看向床榻的方向,起身朝塌上的女子迈步走近。
之前因为病,李若初的头汗湿了还未干。
秦瑜俯身,伸手替她整理了贴在脸上的碎。
秦瑜望着塌上人儿安静的睡颜,只觉得一阵心疼。
时常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该有多痛苦。
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承受不住。
可她,疼痛过后,依旧还是那副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
仿佛,那些疼痛在她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不值一提。
又从屋里取了帕子,替李若初将脸上,额头上的汗渍全都小心的擦拭了一遍。
这时,屋外传来动静。
秦瑜放下手中帕子,径直朝营帐外走了出去。
来人正是李锦,来跟李锦汇报刚才刺客的情况。
闯入军营的刺客已经被抓住了,共计两人,在被抓住之后,全都选择了咬毒自尽。
秦瑜闻言,沉默了一阵。
良久之后,对李锦说道,“李相辛苦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罢。”
说罢,便转身要进入营帐。
转身之际,身后的李锦却是突然唤住了他。
“殿下”
秦瑜并未转身,只停下脚步,背对着李锦问道,“李相还有何事?”
李锦道,“微臣让人添了一副帐篷,若初今夜”
秦瑜转身,瞥了依言身前态度恭敬的李锦,淡淡开口道,“她已经在本太子帐内睡下了,还是说,李相不放心本太子的为人?”
“微臣不敢。”李锦道。
“既然如此,李相便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准时启程。”秦瑜语气淡淡说道。
秦瑜这般说,李锦没有反驳,只恭敬的应了是,随即转身退了下去。
待李锦离开,秦瑜目光深沉的望着李锦的背影。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眯了眯,周身泛出危险的气息——
次日,李若初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与之一同在马车上的还有秦瑜。
李若初睁开双眼,迷蒙的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再看看身边的秦瑜。
李若初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解的看向秦瑜,“咱们这是在去往北境的路上?”
秦瑜颌首,“嗯。”
闻言,李若初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又起身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待确定自己随行在大军的队伍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若初醒来现自己在马车上,她还以为是秦瑜要送她离开呢。
李若初看了看马车上铺就的软褥,还有厚厚的毛毡。
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冲着秦瑜咧嘴一笑,“那个啥,我好像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但见秦瑜勾唇一笑,递给她一个暖手壶,“不打紧,只是你要跟着我一道受苦,我于心不忍”
这个
李若初握着秦瑜递过来的暖手壶,暖壶的温热迅疾袭遍她的周身,脸上的表情顿时也有些囧。
她这哪里是受苦嘛,分明就是来享福的
“其实,我已经好了,也就是病那阵有些难受,过了那阵儿之后,跟没事儿人一样,你瞧”
李若初一面说着,还在马车内不时的扭动着身子,仿佛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秦瑜却长臂一伸,拉着她的胳膊在他的身侧坐下。
“山路不好走,马车颠簸,你不要这样动来动去,小心磕着碰着。”
温柔的声音,听在李若初的耳朵里,只仿若三月里的春风,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被秦瑜这般拉着手,李若初倒也真的安分下来。
不过,也仅仅是安分了片刻的功夫,便开始闲得坐不住了。
她扭过身子,伸手掀开马车窗帘,目光看向外面。
只一眼,李若初便惊愣的瞪大了双眼。
“成欢,成喜”李若初冲着马车侧面的两个熟悉的身影低声叫道。
听到李若初的呼唤,成欢和成喜同时扭头过来朝李若初看了一眼。
不过也只是笑了笑,并未上前招呼。
相视一笑,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李若初放下车窗帘子,目光看向秦瑜,“昨儿怎么没瞧见她们两个?”
秦瑜回眸,目光锁定李若初的一双黑眸,淡淡一笑,“昨日她们有任务在身。”
李若初问,“什么任务,可搞定了?”
秦瑜道,“如今她们的任务便是护你周全。”
话音落,李若初撇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我有那么差劲?我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我认为没必要特地派人保护。”
李若初的本意是来帮助秦瑜的,可不是为了来给他添麻烦的。
秦瑜却伸出长臂,大掌攀上她的面颊,大拇指在她柔软的面颊上轻轻抚了抚。
嗓音依旧温润,“我认为有必要。”
声音温和,可态度却是不容人拒绝。
“得,您是大爷,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呗。”李若初推开抚向她面颊得大手,撇撇嘴道。
李若初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秦瑜见着这样的李若初,要出水了。
马车的速度并不慢,并且左一晃右一摇的。
可好在马车内的环境好,马车的稳定性也不算差。
是以,坐在马车内感受的颠簸也并不大。
只不过,这晃来摇去的,直摇的人有些想要打瞌睡。
李若初靠在秦瑜的臂弯,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她腰侧攀过来的那只大手。
秦瑜的手指白皙纤长,比女孩子的手还要漂亮,掌心总是这般暖暖的。
李若初的食指在秦瑜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脑子里却在思绪翩飞。
昨儿夜里,李锦的话只说了一半,眼看着真相就要大白了了。
却被外面的动静突然打断。
其实,有了这些线索,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只要稍加探查,真相便不难查到。
便如此时,李若初只要问一问身边的秦瑜,秦朗是谁?
秦朗姓秦,是个王爷,还是个死了灵位都不能见光的王爷。
很显然,在秦朗的身上一定生了什么并不好的事情。
按照李锦年龄的推算,秦朗的年龄也应当六十好几了。
与当今晋宣帝的父亲,也就是先帝的年龄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李若初突然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秦朗姓秦,是皇族之人。
那么秦朗的儿子李锦,也当是皇族血脉。
那么她李若初,真实身份也理当是皇族血脉
如此一来,那么她李若初与秦瑜
思绪到这儿,李若初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便是这瞬间,李若初只觉得四肢透着一阵强烈的寒意
便是秦瑜的怀抱,似乎也不足以温暖她。
身侧的秦瑜感受到李若初的不对劲,不由得紧握住李若初的手。
言语中也透着紧张与担忧,“手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传军医前来看看?”
秦瑜的动作与言语拉回了李若初的思绪,她偏头看向秦瑜,怔怔的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秦瑜,如果往后的日子咱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此言一出,秦瑜的眸色微微沉了沉。
转瞬间,秦瑜伸手弹了下李若初的额头,是无奈嗔怪的语气,“傻丫头,真想知道你这脑子里每日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李若初被秦瑜这么一弹,顿时醒悟了。
何必这么悲观,一切不都还只是她的猜测对吗?
李若初心里这般自我安慰着。
是啊,一切都是她的猜测,都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她何必在这儿胡思乱想。
她捂着刚才被秦瑜手指弹过的额头的位置,倏尔勾唇一笑,“我脑子里还能装什么?除了你,还是你”
李若初这么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刚才有些僵硬的气氛。
秦瑜那张绝世容颜上也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意。
便是这样淡淡的笑意,却让李若初觉得有些晃眼。
她眯了眯眼,看着秦瑜嘴角挂着那抹淡淡的笑。
她伸手,抚向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唇角的温热自指尖传入李若初的心房。
看吧,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幸福是那么的触手可及
而并非遥不可及
“饿吗?”头顶温润的嗓音打破了李若初的思绪。
李若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我想吃肉”
话音落,李若初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我是说,大馒头也可以,不一定要有肉。”
她说过,不是来给秦瑜来添麻烦的。
人家是要去北境,要上战场,是正儿八经的要去打仗的。
又不是去旅游的
她自然不好在吃穿用度上面要求这要求那的
李若初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却忽然看到秦瑜从马车的车厢暗阁内取出一个食盒。
秦瑜将食盒打开,一股浓浓的肉香便自食盒内往外溢出。
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儿,李若初只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说起来,李若初这几日为了赶路,可是没吃过一顿好的,更没睡过一个好觉。
嗯当然,除了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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