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刘氏自缢
李若初瞪了一眼胡大勇,一副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谈恋爱啊的表情。
胡大勇撇撇嘴,耸了耸肩继续忙去了。
瞧着铺子里人满为患,并非李若初不想去帮忙,实在是大病初愈,身子虚着呢。
加上前头铺子里的人又太多,空气也不流通,李若初索性做个甩手掌柜,喝喝茶嗑嗑瓜子儿就好。
饶是妙药堂的陈大夫都一再嘱咐近一个月都不要太过于劳累,需得静养。
不过李若初并不觉得有什么,除了出出虚汗,内力不复从前,也没觉得身子有其他不舒适的地方。
李若初瞪完胡大勇,现身边的人一直瞧着她,饶是她这般厚脸皮的人都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几日不见,不认得了?”李若初朝身边的秦瑜翻了个白眼儿。
秦瑜淡淡一笑,“倒不是不认得,不过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倒是真的。”
“噗。”
李若初正喝茶呢,哪里晓得秦瑜会在这样的大众场合猝不及防的来这么一句情话,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瞬间就喷了出来。
喷得正从李若初前方走过的小兄弟一身的茶水。
那名小兄弟被李若初喷得一身茶水,顿时停下脚步,一脸怨念的看着李若初,“寨主”
这可是他今天才上身的新衣裳。
李若初一脸的歉意,拱手对着那小兄弟就道,“那个,不好意思哈,回头重新给你做一身新衣裳,你继续忙你的。”
听到李若初说要给他做新衣裳,那小兄弟拍拍衣裳上的茶渍,咧嘴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洗洗就干净了。”
闻言,李若初投给那小兄弟一抹真懂事儿的眼神。
差不多到了下晌的时候,铺子里没有那么忙了,李若初着人在金满楼订了一桌饭菜送到铺子里。
因为铺子里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询问,大家也没法儿做在一起吃饭,只好轮流着吃。
这一波人吃完了,换下一波。
金满楼的菜品分量是很足的,不过因着大家弟兄们的饭量比寻常人大,是以,吃到后头米饭还不大够。
就这,还是秦瑜和李若初未动筷子的情况下。
之所以选择金满楼的饭菜,理由很简单。
因为又好吃又不要钱,这样的买卖多划算。
因着后面的人还未吃饱,李若初又吩咐人出去买了一些糕点,待谁人饿了谁都可以吃。
至于秦瑜和李若初二人呢,索性往前迈几步,直接去金满楼吃便是了。
酱油铺子离金满楼的距离不远,但也不近,走路过去大概也要大半个时辰。
秦瑜原本想要叫一辆马车,可李若初今日却坚持想要走一走。
分明才十来日,李若初却觉得自己在府里憋闷了许久,乃至于翻墙出府的时候,李若初觉得连外面的空气都比府里的清新。
出了酱油铺子,李若初依旧戴上帷帽,秦瑜则素脸朝天,二人便这般肩并肩的朝金满楼的方向走去。
秋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秦瑜担心李若初的身子,时不时的朝她面上瞧去。
只小半个时辰,李若初的额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瑜望向李若初,眉心微蹙,转而温声道,“不若咱们先找地方休息一阵。”
李若初却摆摆手,“无妨,咱们继续走便是。”
除了出些虚汗,李若初并未觉得身子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虽然李若初说没事儿,可秦瑜瞧着李若初面颊上并不好的颜色,心底的担忧愈浓郁。
早知如此,他不该听她的,应该坚持雇一辆马车才是。
不待李若初反应过来,秦瑜已经拉拽着她的胳膊走进了最近的一间茶楼。
“我是要去吃叫花鸡的。”李若初撅了小嘴不满的嘟囔道。
二人进了茶楼,直接被店小二一路引进了二楼一间靠窗的雅房。
秦瑜拉着李若初进了雅房,随即又将她按在一张靠窗的椅子上坐下。
“这里的点心也不错。”秦瑜坐在了她的对面,看向她的神情温柔至极。
李若初偏头看向窗外,宽广的街道上面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李若初才觉,这个雅间的位置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点。
至少两三百米以内的情况足以看得清楚。
“这里也是你的地盘?”李若初双目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问秦瑜。
“算是吧。”秦瑜温润的声音响起。
话音落,李若初跟前已经多了一杯茶水。
李若初闻言,心中了然。
从二人进来这所茶楼到雅间这一路上,李若初便已经猜测到,故此,秦瑜的回答并未让李若初觉得意外。
李若初看向秦瑜,突然问道,“你说上次暗杀我的人会不会秦时?”
闻言,秦瑜的黑眸中有一瞬间的诧异。
“你们很熟?”秦瑜不答反问。
李若初知道时自己刚才直呼秦时的名字引起了秦瑜的误会,她摇了摇头,“并不熟,也就在宁昌侯府见过,说过几句话。”
李若初说的是实情,她与二皇子秦时的接触也就只宁昌侯府老夫人生日那一回。
见秦瑜不说话,李若初只好给他分析,“秦时暗害我是有动机的。”
秦瑜看向李若初,不过却并未回应。
李若初接着说道,“秦时那厢除掉我,一来可以斩断你与相府的姻亲关系,二来还可以坐实你克妻的名声。”
说道克妻这个话题时,李若初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秦瑜,但见秦瑜面色平稳,不由轻笑出声。
秦瑜看向李若初,显然对李若初突然轻笑表示有些不解。
李若初清了清嗓子,又端了茶盏浅嘬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随即偏头看向秦瑜。
但见秦瑜一身玄衣锦袍,明媚的阳光下,深邃的五官更显精致立体,一双深邃的黑眸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李若初放下手中的茶盏,猛然伸手掐了秦瑜的下颚,邪魅一笑,“此男子身段儿不错,模样也算俊俏,就是这命里克妻一项可是大打折扣啊。”
秦瑜闻言,看向李若初的目色柔了几分,随即淡笑,“一个命中带煞,一个命里克妻,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闻言,李若初扑哧一笑,对着秦瑜笑骂一声,“厚颜。”
秦瑜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雅间的房门被人扣响,待得到房间里面的人的应允之后,店小二方推门而入。
只见店小二端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复又退了出去。
李若初正觉得有些饿,随手捏了一块儿晶莹剔透的糕点送入口中。
“味道不错。”李若初嘴里吃着也不忘夸赞。
吃完一块儿,李若初又捏了一块儿金黄的糕点送进口中,双目不经意的见茶楼外一抹熟悉的身影。
茶楼外,一条小巷子口,一位身着水绿色裙衫的女子以白色轻纱遮面,正斜对着李若初的方向。
那以轻纱遮面的女子对面是一个身穿粉色婢女服饰的女子,戴着一顶帷帽,且背对着李若初,是以李若初看不清拿人的容貌。
只斜对着的那位以轻纱遮面的女子,因为微风轻轻吹起面纱,李若初得以瞧见了那女子的真容。
事实上,饶是那女子的面纱并未被微风吹起,李若初也能瞧出那人是谁,因为那人实在是过于熟悉。
只微风吹起面纱那一瞬间,便是证实了李若初的猜测而已。
那以轻纱遮面身穿水绿色服饰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那继母身边的贴身丫头怜月。
距离太远,李若初自然听不清那二人说的什么,便是因为隔着面纱,是以李若初亦无法通过读唇语的方式获取信息,只瞧着怜月朝她对面的那个女子手里头塞了一样东西。
具体交易的东西是什么,李若初也没看清。
事实上,若非那二人在小巷子里左右张望,一副典型的做坏事儿的模样,李若初也不至于会注意到二人。
秦瑜自是现了李若初的动作,只循着李若初的视线望过去,遂同样见到了李若初所见到的那一幕。
“要不要让人跟过去看看。”秦瑜问。
李若初收回视线,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事不关己,理它作甚。”
闻言,秦瑜但笑不语,看向李若初的目色温柔至极。
没多大一阵,雅间的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待店小二提着食盒进来,李若初鼻子极灵的闻到了叫花鸡的味道,两眼瞬间冒光。
李若初朝店小二看去,但见店小二已经走近桌前,将食盒打开。
除了李若初心心念念的叫花鸡啊,还有其他的菜色,每一道菜都精致好看。
瞬间,满屋子饭菜飘香。
晨起赶着出门,李若初早膳用的极少,眼下看到这丰富的饭菜,李若初不禁咽了咽口水。
“是金满楼的。”秦瑜温声提醒。
“你可真贴心。”李若初毫不吝啬的对着秦瑜夸赞出口。
说话间,纤细的双手已经朝那叫花鸡伸去。
秦瑜瞧着李若初大快朵颐的样子,顺手替李若初的茶杯续上茶水,眸底愉悦之色尽显。
李若初迅速的解决了一只鸡腿,随即又将杯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咳咳咳”
因为茶水喝得急了些,李若初被呛住了,一个劲儿的咳嗽。
秦瑜无奈的看了一眼李若初,温声规劝,“你慢些吃,没人跟你抢。”说话间,大掌已经覆上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息。
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李若初才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可惜道,“没酒终究还是少些滋味儿啊。”
秦瑜闻言,只无奈失笑,“酒你就别想了,身子要紧。”
李若初闻言,点头赞同,“自然是身子要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当然得好好珍惜了。”
之前吃了几块糕点,李若初又接着连续啃了两只鸡大腿儿,眼下已经觉得饱了,抬眸再看向秦瑜,只见他慢条斯理的用着饭菜,姿态优雅从容。
与之李若初的狼吞虎咽,秦瑜细嚼慢咽的样子让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若初口中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使得秦瑜一双黑眸中原本明媚的颜色刹那间变得暗淡。
秦瑜抬眸看向李若初时,黑眸中已经恢复了温柔之色。
见李若初已经放下碗筷说吃好了,秦瑜起身,从桌沿拿了帕子走近了若初。
李若初习惯性的伸出双手,但见秦瑜仔细且温柔的替李若初擦好双手,这才走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吃碗里未吃完的饭菜。
这秦瑜替李若初擦手的事儿吧,也不能说李若初矫情。
只秦瑜照顾李若初这段日子,李若初习惯了秦瑜的温柔体贴,事事亲力亲为。
李若初自个儿吃饱了便拖着腮帮子瞧着秦瑜吃饭,心下觉得,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连吃个饭都那么那么有魅力。
秦瑜也习惯了李若初经常这般盯着他瞧,他只一边吃着饭菜时不时的朝李若初微微笑一笑。
待秦瑜也吃好了,李若初便吩咐人将桌上的菜盘子碗筷撤下去,二人打算继续在这茶楼坐一会儿。
“你今日不忙?怎么有时间出宫的?”李若初偏头看向秦瑜,突然问道。
李若初心知一国太子平日里自然是很忙的,虽坊间传言秦瑜不受皇帝重视,但李若初却知道那都是表象。
听李若初这么问,秦瑜抬眸看向李若初,目色中染上一抹兴味,随即一本正经道“为夫从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你可感动?”
李若初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朝秦瑜拱手,“感动至极。”
秦瑜失笑,眸底的愉悦愈浓烈。
直至黄昏之际,秦瑜才亲自护送李若初回府。
回府的时候,坐的马车,走的是正门。
因为早晨出门的时候,李若初是翻墙偷溜出去的,是以,这会儿从正门回来的时候惊呆了守门的小厮。
李若初跳下马车,又与秦瑜简单的道了别,这才在两位守门小厮诧异的视线中往里走。
原本李若初是想要直接回溯洄阁的,刚走了两步,又折回身,朝如意院儿的方向迈了步子。
还未走近如意院儿,远远的便飘来了悠悠的曲调。
听这手法,李若初猜到,大约是李若兰今日雅兴好,在抚琴呢。
如意院儿里,廊檐下,李若兰端坐在古琴跟前抚着琴,脚下散落着一张方帕。
再瞧那帕子,上好的丝质面料,帕子的一角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琴音悠扬,却带着丝丝的忧伤,一如奏琴的主人,眼底那抹淡淡的哀愁。
“啪啪啪!!!”
悠扬的琴声被这几声清脆的掌声打断。
李若兰闻声,手下停止了抚琴的动作,循着掌声的方向望过去。
待看到来人时,原本还有些哀怨的眼神增添了几分狠厉。
“二妹妹真是好雅兴,真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
不待院儿里守门的丫头通传,李若初已经快几步进了院子,并对李若兰的琴声毫不吝啬的夸赞一番。
李若兰敛去眸中的不快,起身笑盈盈的走向李若初,嗓音温润可心,“大姐姐身子可好些了,今日怎的这身打扮。”
因为回府之后直接来的如意院儿,乃至于眼下李若初进了如意院儿穿的还是一身男装。
对于李若兰的疑问,李若兰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实话实说道,“今日出去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就被二妹妹指尖下的天籁之音给吸引住了,这不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一身。”
李若兰最是见不得李若初女扮男装的样子了,男不男的,女不女的,哪里有半分相府嫡长女的姿态。
心里头这样想,可面上依旧不显,只依旧笑意盈盈的拉了李若初在廊下坐着,佯装很好奇的样子,“大姐姐今日又出去了?都买了什么?。”
李若初笑了笑,“也就是因为在府里憋闷了这许久,出去走走,没买什么。”
李若兰闻言,只皱了皱眉,耐心规劝道,“大姐姐大病初愈,实在不该出去乱跑的,万一又像上次遇到了刺客,可如何是好。”
李若初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二妹妹不用担心,太子殿下有派人暗中保护我。”
李若初这话一出,李若兰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眸子里也闪烁着浓浓的嫉妒,胸前的双手也因过度激动而紧握住。
“二妹妹,你怎么了?”李若初偏头看着李若兰,又伸手摸了摸李若兰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好不容易,李若兰才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面色也恢复如常,她伸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阵头疼。”
李若兰的话还未落音,便见李若初招手吩咐如意院儿的下人,“来人,赶紧叫大夫,二小姐说她头疼。”
见李若初要喊大夫,李若兰赶紧拦下,“不用不用,已经好多了。”
李若初一脸的关切,偏头看向李若兰,“二妹妹真没事儿?”
李若兰连忙点了点头,“我真没事儿,我自个儿的身子还不清楚嘛。”
“没事儿就好。”李若初说起已经起身,走向了李若兰的那架古琴,伸手便朝那琴弦摸去。
李若初的手还没碰触到李若兰的古琴,李若兰的尖叫上便响了起来,“大姐姐别动。”
话音落,李若初即将碰到古琴的指尖僵在半空,转头望向李若兰。
在李若兰还未来得及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兰花帕子时,李若初已经率先现了帕子,蹲下身子将之拾起。
“好生精致的绣工。”李若初拾起丝帕,视线落在了丝帕一角的兰花绣图上。
李若兰下意识的就要从李若初手里夺过丝帕,不过李若初拿着丝帕的手轻轻一躲,李若兰的手便落了空。
李若兰自知刚才有些失态,不由整了整思绪,这才对李若初温和的说道,“瞧妹妹我这粗心大意的,帕子掉落在地上了都不知道,幸而大姐姐看到,不然妹妹一会儿回去又是一顿好找。”
“还请大姐姐将帕子还给妹妹。”李若兰说着,视线始终不离李若初手里的那块儿兰花帕子。
李若初看了一眼李若兰,但见李若兰面上笑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尤其双目视线始终不错眼的盯着她手里的丝帕。
李若兰这一反常态彻底激了李若初的好奇心,她垂眸仔细端详手里的帕子。
待她正欲伸手触摸那兰花绣图时,李若兰再次出声,“大姐姐,可以将帕子还给妹妹了吗?”
李若兰心急如焚,可李若初却似没听到李若兰的话一般,兀自伸手去触摸那兰花绣图。
一旁的李若兰只故作淡定,眼睁睁的瞧着李若初将她的帕子摸来看去却又无可奈何。
待现其中的端倪,李若初偏头看向李若兰,似笑非笑道,“二妹妹,你这帕子可不似平常帕子呢。”
李若兰并不确定李若初是否真的现了帕子的端倪,她只微微一笑,“大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一方再普通不过的帕子,又有何不寻常之处。”
李若初见李若兰不承认,只道,“我刚回来的时候瞧见父亲在书房,不若请他帮忙鉴定鉴定?”
听李若初这么一说,李若兰顿时慌了,不过转瞬间便恢复如常,小手一挥,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妹妹都说了,这不过是在外面买的一方寻常的丝帕,可姐姐非说帕子有问题,那便随姐姐处置了便是。”
李若初闻言,突然笑了,“二妹妹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不过是说着帕子绣工非比寻常,何时说这帕子有问题了?”
这话一出,李若兰明显愣怔了一下,对着李若初立马恢复了之前笑意盈盈的模样,“大姐姐误会了,妹妹不是这个意思,若姐姐喜欢这样的帕子,妹妹愿意给姐姐绣个一模一样的,只要大姐姐不嫌弃妹妹的绣工粗糙。”
“那倒不必了,我素来不太讲究这些。”李若初说着,便将手里的帕子交还给李若兰。
兰花绣图的丝帕终于回到李若兰手中,李若兰轻握着手里的帕子,暗自长吁一口气。
事实上,李若兰的这方兰花绣图丝帕的确不似寻常,便是那精致的兰花绣图被李若兰动了手脚。
绣图里面被李若兰藏匿了一种迷香,这种迷香沾水过后,便会散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儿,闻之便会使人**不受控制。
说起来,李若兰为了绣这帕子可费了好些功夫,要将这药粉藏匿在这一针一线之中,确非易事,可是她熬了好几个夜晚才绣制而成。
至于李若兰究竟为何要绣一方这样的帕子,若非太子殿下对她无意,她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李若兰原本想着趁着太子殿下在府上小住的这段时日,能够接近太子殿下,能与之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可她哪里想到,平日里很多时候她连溯洄阁的大门都进不了,除非跟着母亲一起借着看望李若初的名义,才能得以远远的看上一眼她朝思暮念的心上人。
饶是这样,可李若兰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于是日思夜想,终于想到利用迷香的法子。
李若兰自然知道这种法子很冒险,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打算用这个法子。
也就是说,这个夹了迷香的丝帕,她提前绣好,若非万不得已,并未打算使用这一招。
毕竟,这个法子太冒险了。
算起来,自打李若初受伤,秦瑜在这相府足足住了十日之久。
可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太子殿下都已经离开了相府,可李若兰愣是连一次单独与太子殿下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是以,自打太子离开后,李若兰一直闷闷不乐。
哪怕是夜里睡觉,只要一闭上眼,太子殿下那清俊的容颜便会浮现在她眼前。
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简直令她生不如死。
至于今日,也是因为杨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让人将琴抬到廊下,让她以抚琴解忧。
却不料,忧郁的人儿就连弹奏出来的曲子也是带着丝丝幽怨的。
奏琴不仅不能解忧,只能让人忧愁更甚。
而至于李若初,从捡起这方丝帕的那一刻起,李若初便已经闻到了这种特殊的味道。
只不过她很好奇,好奇李若兰用这样的手段是想要去祸害谁。
仔细一想,倒也不难明白。
李若兰的心上人是谁,李若初不是不知道。
自受伤以后,李若初在溯洄阁养伤,秦瑜陪伴在侧,除去前两日她昏迷不醒的日子。
之后的日子,每日李若兰都会以各种借口求见秦瑜,不过都被秦瑜的人给挡了回去,至此,李若兰几乎没有单独见秦瑜的机会。
对于这,李若初可没管,她还要求秦瑜见见人家来着,毕竟,被痴心的女子日日牵挂着,让人吃不香,睡不好的,也不太忍心不是。
但那是秦瑜自己不想见的,不关她的事儿的。
不过,但凡他敢对除了她以外的女子多瞧一眼,她第一个先除了那狐媚子。
然后,没然后了
谁让他长得好看呢,等她哪一日看腻了,再一脚踹了不迟。
“母亲在里面吗?”李若初转了话题,问李若兰。
李若兰愣了愣神,被李若初的问话拉回了思绪,只笑着回应,“母亲在里面呢。”
李若初点点头,直接迈了步子朝里院儿走去。
因为李若初之前进院子的时候被李若初拦下了,那守门的丫头见李若初和李若兰二人已经聊上了,便也没再去通知杨氏。
是以,李若初进入里院儿的时候,杨氏并不知情。
里院儿不同于外院儿,外院儿还有几个丫头来回走动,里院儿倒显得很清静。
直到李若初已经进入主屋内,屋内的怜月才大惊道,“大小姐,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杨氏看到李若初,面上的神情也是很意外。
李若初冲杨氏点了点头,笑眯眯道,“给母亲请安来了。”
杨氏看了一眼李若初的这一身男装打扮,不由皱了眉头,语气不悦道,“初儿,你,你这是出府了?”
李若初乖巧的笑了笑,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就出去转转,在府里养病这些日子,都要憋坏了。”
杨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初儿,你,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这上回在城中的遭遇才过去几日,你又偷跑出去,这万一又出点儿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杨氏说的这些话,李若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一双眸子在杨氏身边的怜月身上转来转去。
怜月也现了李若初在看她,那眼神看得她心里有些毛。
杨氏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话,语气关切,“初儿,听母亲的,往后不要轻易跑出去了,好不好?”
李若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视线仍旧停留在怜月身上。
“大小姐,奴婢可是脸上有东西?”怜月被李若初盯得心里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李若初摇头,“没有。”
怜月尴尬的笑了笑,“那大小姐做什么一直对着奴婢瞧?”
杨氏也看向李若初,“初儿,母亲刚才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李若初不看杨氏,只点头,“听到了,母亲放心,母亲的嘱咐女儿都记住了。”
不待杨氏说话,李若初又看向怜月道,“怜月今天也出府了吧?”
话音落,怜月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刹那间一双眸子闪过一抹慌乱。
“胡说,怜月今日一直在我跟前伺候,什么时候出府了。”杨氏立马接了话。
闻言,李若初也没继续说什么,只长长的哦了一声,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怜月稳了稳思绪,这才接话道,“想来是大小姐今日出府认错人了才是。”
李若初也没接怜月的话,只对杨氏道,“母亲,没什么事儿,初儿便先回去了。”
闻言,杨氏点头,“去吧。”
李若初抬眸,视线对着杨氏和怜月扫了一眼,故作笑了笑,随后才转身离开。
待李若初离开后,怜月走出院子,确定李若初离开了,这才再次回到主屋内。
主屋内,不同于刚才面对李若初时的和颜悦色,此时杨氏的脸色阴沉如墨。
怜月提着一颗心走进主屋,微微垂首,小心翼翼道,“夫人,大小姐已经走远了。”
倏地,杨氏似利剑一般的眼神盯着怜月,声音冰冷,“你确定你们交接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怜月被杨氏的眼神吓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只垂首小心道,“夫人,奴婢真的小心瞧过了,四周并没有一个人。”
杨氏冷眼看向怜月,深深叹道,“你太大意了,今日的一切怕是都已经被那丫头瞧见了。”
怜月没反驳,只抬头看着杨氏,“夫人,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改变计划?”
闻言,杨氏只冷哼一声,“不必了,一切照计划进行。”
这次行动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儿差池。
宁昌侯府。
今晚的夜色极好,圆月稳稳的悬挂在夜空,夜空中不见一片乌云,夜空中点缀着密密麻麻的星子,璀璨夺目。
夜深人静,三更的邦子刚敲过,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侯府的夜空。
二房这边,偏院儿里,伺候刘氏的婢女阿碧望着悬在房梁上的刘氏,凄厉的尖叫声后,两腿已经软,跌坐在地上,喉咙里也再不出任何声音。
不多时,便有人现了这边院儿里的情况,随即立刻向府上的主子汇报情况。
兰香园里,杨伯齐正酣睡,迷迷糊糊的听到门口值夜的下人汇报了情况之后,腾的一下从塌上坐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无。
身侧的于媚儿被杨伯齐这大动作也惊醒了,她皱着眉头,迷蒙的瞧了一眼愣坐在塌上的杨伯齐,软声问道,“老爷,怎么了?生什么事儿了?”
杨伯齐愣怔了好一瞬,也顾不得回应于媚儿,迅速跳下床榻,随手套了一件外衣就往外面赶。
临走出门还不忘对着塌上的人嘱咐,“媚娘你在房里好生待着,不要出来。”
“老爷”
于媚儿眼下哪里还有一丝的睡意,起身扶着腰身就朝门口追了出去。
因着只穿了一身亵衣,于媚儿止步到门口,只望着杨伯齐的背影喊道,“老爷,您小心点儿”
待杨伯齐的背影消失,于媚儿的唇角才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杨伯齐很快赶到关着刘氏的偏院儿,待见到悬在房梁上的刘氏时,顿时傻眼了。
屋内,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上的,正是杨伯齐的结妻子刘氏。
“怎,怎么会这样?”杨伯齐踉跄着后退几步,嘴里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不论这些日子,刘氏做了多少错事,在杨伯齐眼里,刘氏始终是陪伴他一起十几年结妻子,两人育有一子,两人吵过,闹过,这些年杨伯齐从来都未曾动过休妻的想法。
若非这次牵涉到平南亲王,杨伯齐也不会休了刘氏。
杨伯齐怎么也不会想到,即便刘氏吵,刘氏闹,如今竟真的走上了这一步。
这个结果并不是杨伯齐想要看到的,在这一刻,他的心里竟生出一丝悔意。
若非他此次决意休妻,或许刘氏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她就不会死。
抛开自杨文显出事之后,刘氏做下的一些错事不说,这些年来,刘氏倒不失为一个好妻子,杨伯齐亦是对她有感情的。
相比于如今他疼宠媚娘,在杨伯齐心里,刘氏始终占据着一个无法替代的地步。
与刘氏成亲这十几年来,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杨伯齐心里亦只有刘氏,否则,这么多年他身边也不可能只有刘氏一个女人。
杨伯齐脚下虚浮的走近刘氏,双目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子,捂脸痛哭“婉儿,你怎么会这么傻。”
刘氏的名字叫刘婉,从前十几年,私下里杨伯齐都会唤刘氏为婉儿。
在杨伯齐心里,刘婉的性子虽霸道泼辣些,但一直以来,待他这个夫君是一等一的好,这么些年来,他的饭食从来不会假手于人,都是刘氏亲手做的。
刘氏从来都是将杨伯齐放在心尖上的,这一点,杨伯齐从未怀疑过,便是他,亦是如此。
只是,杨伯齐素来不是个善于表达之人,乃至于刘氏到死,都不知道她在杨伯齐的心里有着这样的位置。
此时,已经有下人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屋子里瞬间透亮起来。
偏院儿外面,于氏也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到了门口,有婢女拦住了于氏,只小声规劝道,“姨娘怀着身子,还是别进去的好。”
于氏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了刘氏上吊自杀的消息,眼下都已经到门口了,她又怎会放过这亲眼所见的机会。
她只拿帕子捂了口鼻,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听说大夫人没了,是真的吗?”
但见那名婢女重重的朝于氏点了点头,“已经探过鼻息,确实没气儿了。”
话音落,于氏也顾不得门口的婢女阻拦,直接挺着肚子朝屋里冲进去,直到亲眼瞧见刘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且面上呈现青紫之色,当下肯定刘氏确实没了,扑通一声对着刘氏就跪了下去,进而哇的一声哭出来,“姐姐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这么去了啊”
于氏的贴身婢女见状,赶紧上前要扶于氏,“姨娘,您快起来,您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这么折腾啊”
这婢女声音说的洪亮,让人无法忽视,尤其是杨伯齐,转过身子一瞧,见于氏大着肚子扑在刘氏身边哭得伤心,也顾不得自身的心间悲痛,紧忙上前拉了于氏起身,哽咽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沙哑,“媚娘,你快起来,你还怀着身子,身子要紧。”
说着又吩咐一旁的下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姨娘扶回房里。”
于氏不肯离开,只双手拉扯着杨伯齐的袖子哀求道,“老爷,你就让我在这儿陪陪姐姐,我会自己注意的,不会伤到咱们的儿子的”
这一句咱们的儿子,无疑是在提醒杨伯齐,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如今只有她才是他杨伯齐应该在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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