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殿前失仪
许锦言收回了看许茗玉的目光,远远的环顾了一下大殿。不得不说,许茗玉的美丽的确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她吸引着一众人的目光,男子的热切,女子的嫉恨。粉纱的裙摆从空中翻飞,许茗玉如九天仙女一般完美的无懈可击。
许茗玉也有自得之意的看着太后身侧的许锦言,许茗玉感受着周围人注视着她的眼光,心里那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无以复加。这些日子她一直被许锦言压着,终于在今天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这才是她许茗玉该享受的一切,所有的荣华都该是她的,绝不能分给许锦言一星半点。
许锦言明白许茗玉的心理,但她并未在意。横竖许茗玉能瞎蹦跶的日子也不多了,且由着她吧。
更何况此时许锦言察觉到了来自另一个方向的目光注视,偏头一看,坐在大殿左侧的张大人弯了眉眼,一眨不眨的望向了她,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眸里有着大好的春光和水波潋滟。
人家都在看许茗玉,你看我做什么。她转了眼神,不再看他,脸颊却微微泛了红晕。
舞蹈已经进行到一半,正是舞动幅度最大的一部分,许茗玉的粉纱裙摆转的愈加使人眼花缭乱,和着那张天姿国色的容颜真正是使人移不开眼睛。端祥和其他高门贵女全都无法分走许茗玉的光彩,许茗玉一枝独秀,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许茗玉也愈加自得,舞动的力度也更加的大。
直到……
“啊”
万众瞩目之际,许茗玉突然惨叫一声然后不可控制的摔倒在地。这一声惨叫惊的许茗玉周围的女子也忘了动作,回头看见许茗玉摔倒在地,也纷纷惊叫出声。一连串的反应使整个跳舞的女子都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摔倒在地的许茗玉。
演奏乐曲的乐师看到这一个情况也慌张了起来,乐曲的调子全部被打乱,领头的乐师一看这个情况连忙挥手示意不要再弹。
自北明建国以来,就有除夕夜宴上嫡长公主领衔一众高门贵女起舞祝祷来年风调雨顺的传统,但是这些年来从未生过高门贵女在起舞过程中摔倒的事情。
今日这一出,可真正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许茗玉已经被吓懵了,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一旁的女子有几个好心的过去想要扶起许茗玉,但是刚扶起来,许茗玉就又摔倒在地,像是刚才摔伤了腿,现在怎么站也站不起来。许朗都快气的背过气去了,许茗玉殿前失仪不说还破坏了祝祷舞,这旷古绝今的一件事怎么就摊在了他的头上。许朗小心的看了眼庆裕帝的神色,只见庆裕帝的脸色黑的已经快滴了墨。
许朗此刻真是恨不能和许茗玉没有半分关系。
而李知书却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倒在大殿中央的许茗玉就想上前搀扶,但是思及这是在皇宫又不敢随意行走,只能看着倒地的许茗玉干着急。
郑皇后满心都是不悦,她本来就不喜欢许家这个二女儿,容貌太盛还不知收敛,实在是有几分张狂,现在这许茗玉又毁了端祥第一次领衔祝祷舞的时刻。本来之前一直有端云压着,自己的端祥明明贵嫡长公主却无法在除夕夜宴领衔祝祷舞,现在端云自寻死路失去了这个机会,端祥终于能够以嫡长公主的身份领衔这一支舞,这样好的日子却又被这许茗玉给毁了。
“还不快把许二小姐扶下去!”郑皇后不悦的开口,不想在看见许茗玉一眼。
周围看着许茗玉或热切或嫉恨的目光都已经变了,许茗玉出了这样大的一个失误,在北明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件,现在谁还能觉得许茗玉是九天仙子。
赵斐也皱了眉叹气,美是极美,可惜是个草包。这支舞前些日子也曾有一人在暖阁内翩然而起,是那样的光芒四射,华美飞扬,令人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而且最重要的是,舞毕,她曾转过头来,目光极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前世今生的所有情感交织,已经无法分辨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似是脆弱而彷徨不安,又夹杂了对于往事的绝望,那一双琉璃眼眸泛着薄薄的雾气,就那样无力的望着他。
的确令他有了几分疼惜。许茗玉被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起来,正往前走,准备退出大殿,此时许茗玉刚走了两步,腿就又是一软,打了个趔趄,眼看着又要倒下,幸亏旁边的一位小姐又扶了一把,才使得许茗玉不至于摔倒,但是因为这一番拉扯,许茗玉的衣袖被拽了一下,里面突然就掉下来了一张手绢。
许茗玉的腿酸软万分,根本无暇顾忌掉下去的手绢,就径自往前走,后面有一位小姐好心替她捡了起来,但是瞧着那手绢有字,那小姐好奇之下便瞧了一眼,这一瞧就又是一声惊叫。
此时已经没有了乐曲演奏,这一声尖叫瞬间就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郑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一声声的尖叫将她的端祥人生第一次领衔祝祷舞的好日子全部破坏殆尽,郑皇后皱起了眉,还未说话,敏贵妃却已经怒喊道:“到底是怎么了,除夕夜宴,在陛下和太后的面前却一再失仪。”
许茗玉本来还有点窃喜,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出了差错,但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那被斥责的小姐立马跪了下来道:“臣女不是故意在御前失仪,只是…。只是……”
那小姐跪在地上半个字都讲不出来了,像是极度的羞于启齿。
敏贵妃此时看出来了点问题,这女子将刚刚捡起的许茗玉的手绢扔了个老远,解释的时候眼睛也一直在瞟那张手绢。
看来这手绢必定有问题。
敏贵妃自座位上起身,慢慢走到了那张手绢旁边,一弯腰,将许茗玉掉落的那张手绢捡了起来。
入眼一看,敏贵妃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极为用力的将那手绢甩了出去,仿佛那手绢是多么赃污不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