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跟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百年世家、底蕴深厚。
  徐绍寒自幼在如此环境下熏陶,自身修养气质自然是绝佳上层。
  无论何时,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之感。
  可熟识他的人都知晓,徐绍寒本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他手段高超,深谙阴险,运筹帷幄之际叱咤风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简直是得天独厚。
  此时,徐氏集团顶层办公室,诺大的办公室里,有假山假水更甚是有一方刻意辟出来的阳台,阳光洒进来,印着潺潺流水声,怎能说这人不是一个享乐主义?
  从磨山在到办公室,山山水水,似是这男人的喜好。
  办公室内,男人一身铁灰色衬衫在身,领口微散,晨间系出门的领带此时不知去向,袖子高推,露出精壮小臂。
  微弯着身子拿着剪刀站在假山盆栽旁修剪枝叶。
  那动作,熟稔万分。
  身后办公桌前,有一中年男子颔首站在不远处,细看,定能瞧见这人浑身颤栗。
  啪、一枝枯叶落地,男人面色平平,继续手中动作。
  身后男人终是扛不住这静默无痕的压力,选择开口;“徐董,关于延西开案的事情是我们的疏忽。”
  “任何人都知晓,枝叶枯了要剪,若是留着,只会祸害更多。”徐绍寒话语似低喃。
  可正是如此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身后人狠狠颤了颤。
  “徐董,”他在度开口,话语明显颤栗,双手快速在西装裤上狠狠略过,擦去掌心汗水。
  徐氏集团斥巨资欲要拿下延西开案,却不想,内部规划部门出了鬼,让他落了空。
  此举,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商场霸主徐绍寒,怎能忍?
  现有传闻,m国陆氏集团陆槿言,z国徐氏集团徐绍寒,这二人,沾染了一身家族传统恶习。
  却偏偏,将这股子恶习带到了商场,那杀伐果断睚眦必报的狠毒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明日,”男人伸手将剪刀放在一旁,而后迈步过来,背脊冷厉、话语阴狠;“最迟明日,倘若没揪出内鬼是谁,华经理便自己顶上去。”
  一句话,便将人放在了断头台。
  华启山此时,如同获得了临时免死金牌之人。
  此等感觉,何其难受?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让你知道死亡时间,眼睁睁的倒计时。
  如此,何其惨痛。
  满身的汗如同四月天的雨淌下来,湿了全身。
  “是,”他答,话语颤微但不敢不应。
  他伸手,拿起一旁湿毛巾,极其优雅擦着手中污渍,片刻,毛巾被扔到一旁,话语清冷:“去吧!”
  华启山只觉如释重负,缓缓退出办公室。
  大门关闭,那一刻,他好似一个即将溺死之人重新拥抱空气。
  那种感觉,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
  “华经理,”身旁,一道声响传来。
  华启山侧眸望去,只见一气质非凡男人站在一旁,面色平平。
  谢呈,乃谢家二少,被称为京城四少之一。
  说来也甚是奇怪,如谢呈这般家室背景的男子,却甘愿入驻徐氏集团,帮着徐绍寒打天下。
  谢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首都名门望族。
  “谢总。”
  “延西开案是徐董亲自盯的项目,华经理此番若是不抓紧,怕是为难。”
  他这话,算是提点。
  华启山闻言,面色一紧,但也知晓,连忙点头,话语恭敬;“谢总若是能提点两句,华某当真是感激不尽。”
  谢呈低睨了人一眼,轻笑了声;“华经理是长辈,提点可不敢当。”
  “首都豪门贵客素喜在院内门庭中做讲究,华经理似没有这种喜好。”
  谢呈语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无关紧要,可华启山何许人?
  能让徐绍寒提拔上来的人若是没脑子,只怕也坐不长久。
  “多谢谢总,实在感谢,”言罢,他快步离去,本是微偻的背影挺拔了些。
  目送他消失,谢呈这才推门而入,屋内,男人从洗手间出来,手中滴滴答答的有着些许水渍,瞥了来人一眼,伸手扯出纸巾开始擦着手上水渍。
  话语淡薄;“办妥了?”
  “妥了,”他答,转而似是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既要教训,为何还要提点?”
  “虽犯错,但错不致死,留着他,尚且还有用处。”
  敲打,是公司体制存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犯错之人,提点,是华启山尚且还有可用之处,推出去,尚早。
  闻言,谢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徐绍寒的御人手段,他向来是一等一的佩服。
  “晚上聚餐,要把嫂子喊上吗?”工作之余如此随性的一句话,让徐绍寒擦手动作顿住了。
  他与安隅之间的关系,远没有和谐到可以与对方好友吃饭聚餐的地步。
  但徐绍寒出于私心,尚有期待。
  只是这种期待,他心知肚明,是空的。
  不会成真。
  良久,男人摇了摇头;“罢了。”
  商业霸主徐绍寒,在三十岁这年,娶了位令他苦不堪言的妻子。
  “怎觉得你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谢呈见他如此纠结,笑问。
  徐绍寒睨了人一眼,转身朝办公桌而去,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沉重且令人心痛的话题。
  这夜,徐绍寒与友人聚餐,临下班前,拿出手机本欲要给徐黛去通电话告知。
  但指尖落在电话簿上,稍有停滞。
  数秒之后翻出自家爱人号码,目光停顿许久,修长的指尖落在屏幕上,似是在思忖什么,久久未有动作。
  良久,男人一声轻叹从嗓间溢出来,似是下定极大决心,一通电话拨出去,只是那侧,久久未有人接听。
  一旁,谢呈见人将手机拿起,复又放下。
  明明时间及其简单的事情,他做的似是万分艰难。
  片刻,男人跨大步而来,话语淡漠,面上挂着一脸不高兴;“走吧!”
  深知眼前人情绪不佳,谢呈饶是心中在有疑惑也不敢在多言语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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