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594意想不到
一旦那些火药被引燃,他连带着被他禁锢着得长宁长公主,甚至这个寝房里所有人都得死!
当衣袖被点燃的一瞬,萧玉言猩红的眸中满是疯狂和恨意。
他一手死死的掐着长宁长公主的脖颈,怒吼道:“去死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长宁长公主说的,还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涂了磷粉的衣袖上的火苗迅速自他身上蹿起,只转眼的功夫,就从他胳膊蔓延到了他半边身子。
而此时,萧玉宸早已经在他抛起火折子的一瞬,就已经单手揽住了沈月华的腰际,将沈月华往他怀中一带的同时,他脚下步子轻点,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般掠向了龙榻。
在那龙榻之后还有一处机关。
刚刚他用言语激怒萧玉言的同时,就已经算准了时机开启了那机关。
在那机关后面,还有一间密室。
这时候,这么多人,从门窗走肯定来不及。
剧烈的爆炸声定然会波及周围。
萧玉宸面上看似云淡风轻没有将萧玉言放在眼里,实际上已经不动声色的给似月似影下了命令。
萧玉言背对着那些大臣藏身的密室,再加上又被萧玉宸的谈话转移了注意力,所以并不知道,在他准备点燃火折子之前,似影就已经启动了那间密室的石门,将朝臣们关在了里面。
素云也得了授意,在事发的第一时间,拽住了离她最近的太后,并跟随着萧玉宸的步子,一同藏进了龙榻后面的密室。
至于剩下的暗卫,都轻功超绝,也能在第一时间从门窗逃离。
哪怕萧玉言身上的火药被引爆,躲过那一刹那的爆炸波及,并不是问题。
等炸过之后,他们再从各自藏身的密室出来,逃离这甘露殿就是了。
萧玉宸算得并没有错。
只是,在他的算计里,并没有打算救下长宁长公主。
这时候,也不会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
这种情况下,被萧玉言死死扣住长公主本就不大可能有生存的机会,再加上,她还企图谋逆弑君一身罪孽,根本就死不足惜。
但唯有一人,是萧玉宸算计之中的意外。
是长宁长公主的驸马,刘陵。
在似影要关闭朝臣们藏身的密室大门的一瞬,他从中走了出来。
约莫是怕惊动了萧玉言,他脚下的步子又轻又快。
那时候,眼看着萧玉言随时都有可能点燃身上磷粉,为了更多朝臣着想,似影也就顾不得他了。
密室的门在他身后关闭的一瞬,从点燃袖子,到萧玉言整个人都被那大火所吞噬,都只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他仍旧死死的拽着长宁长公主的脖颈。
他身上的火苗已经开始往长宁长公主的身上攀爬而去。
眼看着萧玉言胸口的衣襟已经被烧毁,他腹部绑着的炸药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
其他的人,能躲的,能逃的,能藏的,都已经逃了个干净。
这偌大的密室里,就只有已经陷入疯癫的萧玉言,长宁长公主,还有那个不顾一切朝他们冲过去的刘陵!
平素里,总是从容儒雅的刘陵,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速度和力量。
几乎是转眼间,他就已经冲到了萧玉言的面前,一把拽开了萧玉言原本死死掐着长宁长公主脖颈的手。
在使出了全身力气将长宁长公主推开之后,他转手死死的抱紧了萧玉言的腰际,直接带着萧玉言往外间冲了过去。
这时候,他的理智都已经被这浇头的大火所吞噬,浑身上下的动作也只能跟着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行动——将这火药带远些,再带远一些。
——离得越远,刚刚被他推开的人才能多几分生存下去的希望!
“阿芙……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已经跟萧玉言几乎烧成了一团的刘陵,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盯着萧玉言跨出了门槛儿,才喊出了这句话,就只听嘭得一声巨响,萧玉言腰际的火药在那一刹那炸了……
那一瞬间,长宁长公主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躲避,甚至顾不得身上零星的火苗,只死死的,呆呆的看着刘陵的身子在那一场爆炸中消散。
“驸马……刘陵……”
那一瞬间,她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整个人就已经被那一场爆炸给震晕了过去。
巨大的爆炸声响之后,房梁都被震垮了一半。
那些朝臣藏身的密室,以及萧玉宸和沈月华等人藏身的那间密室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密室的开启机关也已经被震毁。
但好在,藏在里面的人都没事。
殿内,火苗一下子就从门槛儿处蔓延了开来。
爆炸之后,已经在外面待命多时的禁卫军这才提着水桶冲了进来。
扑火的,搬动残垣断壁的,撬密室的……虽然人多,但一切都有条不紊。
这场爆炸和大火虽然凶残恐怖,但因为提前有了准备,所以扑灭得也很及时。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之前藏于密室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救了出来。
虽然头上沾了些土灰,面上也带了一些被烟熏的黑色,但依然不减其半分风华的萧玉宸捏了捏沈月华的掌心,语气轻柔道:“卿卿,你怎么样?”
外面的宫灯被夜风吹得摇曳不止,灯影斑驳,唯有他那双盛满了关切的眼神如日月星辰。
沈月华自始至终都被萧玉宸护在怀里,哪怕是在密室,也被他小心的护着。
她哪里有什么事。
对上萧玉宸那关切的眸子,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在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被抬出来的长宁长公主的时候,沈月华忍不住蹙眉道:“她可能不大好了。”
因为离得太近,哪怕刘陵已经拼尽了全力,长宁长公主也还是被波及到了。
沈月华看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沾了血的裙裾,在她身下,还有血在不断的往外流着。
她肚子里的孩子……
约莫是保不住了。
她的脸已经被火熏得看不出本来的容貌,按说该是在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剧痛,然而,此时她的神色却格外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