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表哥的另一面
沈月华点了点头,上前搀扶住了老太太。
她们女眷都在养心堂,唯独刘明远被留在了前厅。
之前周氏叫姚建安过去,就是去招待刘明远。
沈月华扶着外祖母过去的时候,才走在廊檐下,就已经听见一道陌生的男声了。
“大舅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我母亲成日成日的逼着我纳妾,但凡阿柔肚子争气一点儿,我也有理由能搪塞了母亲。”
“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没有提前跟阿柔说好,但是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抱在阿柔的名下,至于那女人,如果阿柔愿意就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不愿意就打发了走。”
……
这些话听得沈月华想打人。
就在这时候,姚建安似乎也听不下去了,教养极好的他出声打算了刘明远的话。
“你实在没有办法?”
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姚建安,语气里带着鲜有的凌厉和冷意:“当初那个跪在姚家门前要求娶阿柔的人,是你。”
“口口声声说着永不负她的人,是你。”
“许下的承诺就要做到。”
“你若真的疼阿柔,爱阿柔,就不会让她在婆母那里受半点儿委屈,是你视而不见和纵容才让你母亲越发得寸进尺。”
说到这里,姚建安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到底是你母亲的意思,还是你在自己起了这层心思,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如果刘明远立场能坚定一些,又怎么至于让姚柔被婆母欺负成这样。
子嗣固然重要,但阿柔更重要。
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在乎阿柔,做这些事情之前必得要经过阿柔的同意,而不是将她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是他自己没有管住自己,有了二心,现在却还厚颜无耻的统统推到自己母亲身上。
这样的人,姚建安是不耻的。
不等刘明远开口辩解,姚建安转头冷声道:“我姚家虽不是天潢贵胄,但一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如今既然阿柔已经决定了,此事无可挽回,三日之内,我希望看到你在和离书上签字,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姚建安没说,但此时屋子里的气氛就像是在下刀子。
不仅刘明远被吓到了,就连沈月华也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那般温柔优雅的建安表哥竟然能有这般强势的一面。
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来人,送客。”
姚建安语气笃定,不带半点儿拖泥带水。
“你!这是我跟阿柔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
刘明远好半天终于在姚建安的震慑中回过味儿来,他冷眼看着姚建安,颇为不客气道:“岳父岳母都还没有发话呢,你凭什么就能替姚家做决定?”
“他能!”
刘明远的话音才落,由沈月华搀扶着的王氏跨步走进了大堂。
她冷哼了一声,皱眉看着刘明远道:“就凭他是我姚家未来的当家人。”
沈月华知道,外祖母一向护短,姚柔被欺负她已经被气得头疼了,这会儿再听到刘明远对姚建安这般不客气,管他对错,外祖母都不会给个好脸色。
“姚顺,送客!”
刘明远也没有想到回头就对上了姚家老太太,他当时吓得腿软,就要道歉求饶,却还没开口被姚顺捂住了口鼻直接拖了下去。
他们姚家从上到下,没有哪一个不是护短的。
“安哥儿,这件事……”
气归气,气过之后,王氏不免有些担忧。
沈月华扶着她才坐下来,姚建安就转身亲自给王氏倒了一杯热茶,柔声道:“祖母放心,孙儿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我姚家的女儿,断然没有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道理,只要阿柔点头,这事就作罢了。”
姚家看重门风和脸面,但更看重家人。
王氏闻言,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大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恰好这时候,姚柔在周氏和姚婉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她才哭了一场,眼睛都还是红的,说到这句话,又忍不住落泪。
“我还是回去吧,要是这就和离住在娘家,外人肯定要说三道四的,大哥还没娶亲呢……”
虽然对刘明远已经死了心,但当时是拼着一腔愤怒跑回了娘家,现在稍稍冷静下来,姚柔便觉得后悔。
姚建安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真诚道:“你知道的,阿兄从不在意这些。”
这时候,王氏也道:“你阿兄将来娶的,是我们姚家的宗妇,若是连你们姐妹几个都容不下,又怎么配进我姚家的门?”
话音才落,跟着姚柔哭了一回的周氏忙不迭的俯身给王氏行礼:“谢谢母亲!”
“祖母……”
一时间,她们娘三都哭成了泪人。
这般情形,让沈月华都差点儿落泪。
姚柔虽然是不幸的,但也是幸运的。
她知道深深的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更知道被那人伤透了是什么滋味儿。
想要彻底忘记,就犹如拔掉心尖儿上深深扎进去的一根刺。
堂屋里的情形沈月华见不得,怕跟着落泪,她转身退了出来。
看着屋子里的几个姐妹,沈月华忍不住叹息。
好好的姚家,怎么在女儿家的婚事上这么多磨难。
已经有一个退婚的表姑娘了,现在还有一个和离的女儿,再有一个一直都没挑上合适人选的。
看起来还算顺利的,也就只有没心没肺尚且待嫁的姚芸了。
只是不知道姚芸要嫁的那家是怎样的。
因着身边有了这么多的变数,沈月华都不免对尽快找个人嫁了这个想法产生了动摇。
“月华表妹。”
沈月华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姚婉从身后叫住了她。
姚婉也才哭过一回,她红着眼睛叹了口气,抬眸看向沈月华犹豫了一下才道:“对了,我之前就想问,陈世子走了吗?他还会再来吗?”
“陈昭恒?”沈月华没有想到姚婉会专门问起陈昭恒,她虽诧异,但也没有多想,只随口叹息道:“不知道呢。”
她也不知道陈伯伯那边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