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第339话 拒绝与书生
凭空多出来一个说好话的人不是坏事,但这么不明不白的,却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见天歌微有沉吟,姬修齐连忙试探着问道:
“要不我让风来去查查这个人?”
天歌刚点了点头,便听一道声音插入他们的交谈。
“原来姬少爷人在此处,倒是让在下一阵好找。”
几人抬起头来一看,原是方才同样出现在公堂之上,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朱家二老爷,杭州府今科的亚元公,朱成德。
在他身边面带不满的,则是他爹朱老爷子。
只可惜这对父子如今正被风来和云腾二人毫不客气的阻拦在几尺外,不允许靠近天歌等人说话的地方,也正是因此,也才有了朱成德出声招呼。
姬修齐见状挥了挥手:“且让开,这两位不是外人。”
风来和云腾这才退开两步,给朱二和朱老爷子放行。
许是方才那句“不是外人”说得颇为亲切,朱老爷子面上的不满稍稍退去,难得有了身为长者的慈悲与亲和。
“手下人护主心切,害怕有人与那姓韩的书生一样借机报复生事,这才过分谨小慎微了。若是有冲撞到二位的地方,还请莫要与他们计较。”
听着姬修齐这话,朱二朗然一笑:
“姬少爷客气了。今日那几个书生猪油蒙心,做出这等拉踩之事,确实可恼可恨,姬少爷防着也是应该。不过在下这会儿来寻你,是想请姬少爷将那一日所送的东西收回去。”
姬修齐也笑了:
“那日是在下没有管好雷霆,这才冲撞了二老爷,送上歉礼自是该当。况且这送出去的东西,也断没有再拿回来的道理,二老爷安心收着便是。”
朱二本也不是拘谨之人,况且若真是觉得收礼不当,早在当初姬家仆从将赔礼送上门的时候,就该拒绝或是及时退还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方才提起以往之事,也不过是为了找个由头搭上几句话罢了。
“既如此,那朱某便也不客气了。”朱二拱了拱手,“听闻姬少爷此次二甲有名,若蒙不弃,明晚在下做东,设宴为姬少爷举杯相庆如何?”
亚元为二甲末流的举人庆祝荣登黄榜,在外人看来只怕是一种侮辱,可对于明白朱二意图的姬修齐来说,这便是一种主动的搭讪与示好了。
“说起来朱兄此次高占亚元,该是我请你才是。不过临安是朱兄的地盘,这个东道我自是不能抢占。这样,等明年开春,朱兄北上参加国试的时候,我一定请你尝尝云阳醉仙楼的烧鹅。”
“既如此,我可就等着了。”
朱二笑了笑,说着看向姬修齐旁边的徐芮和天歌,“这两位应该是姬少爷的朋友吧?若是不嫌弃,可一起赏光同至。”
“承蒙二老爷看重,不过明晚在下已经有约,怕是要让二老爷失望了。”
天歌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推脱。
旁边的徐芮也婉言拒绝。
笑话,别人客套两句,他们还真能凑上去一起不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二这是想要借机拉拢姬家未来的接班人,她一个花师凑什么热闹?徐芮这样的姑娘家又怎么会答应一个不熟的男人的邀约?
就在天歌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姬修齐和朱二你来我往客套时,旁边的朱老爷子却主动跟她搭话了。
“如今州试一举,蟾宫令怕是要成为无数学子的心头好,不知林花师可有进一步投产的打算?”
按道理徐记是此次三家联香的主导,就算朱老爷子想打探进一步的计划,也得问询旁边的徐芮,但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与接触,朱老爷子已经清楚男香之事的做主者到底是谁,所以也不再迂回,直接跟天歌开了口。
姬修齐漫天要价的事情他看在眼里,今日的官司说是祸端,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证明蟾宫令效用的宣传方式?
诚然天歌已经将熬煮的方式告诉给众人,但精明如朱老爷子,方才一听天歌说方,便着人去各大药铺采买药材了,也正是因此,才知道这方子里所包含的几样药材都是何等金贵,就算是有些人知道方子,也不见得能买得起还日日熬煮。
而相较之下,制作成香饼,所耗费的香料不仅少,携带起来又极为便捷,学子们可以在家中熬煮熏陶,还能在学堂里一直这样熬煮不成?
所以如果这蟾宫令继续生产,那必将红遍整个大周!想想看,整个大周应试的学子有多少,家中子孙准备应举的又有多少!
朱老爷子甚至已经可以看到,这蟾宫令红遍整个大周的景象。
然而对于朱老爷子的热络,天歌却显得颇为淡然,“承蒙老爷子厚爱,不过晚辈若是没有记错,先前在联香出产的时候,三家便已经商议好此香限量,过后将不再复产。”
老爷子咳了一声,面上有几分尴尬,但却依旧在努力争取:
“这不先前不知效用如何么,若是知道对举子们有这样莫大的帮助,老夫哪里会这般谨慎?”
先前是因为知道是男香,有可能引起祸端,再加上当初盗方的把柄被人抓在手中,所以这才不得已加入联香之中。
如今男香成药香,不用再继续担心朝廷问责不说,还有巨利可图,傻子才会放弃这块香饽饽。
商人重利,朱老爷子的心思天歌看得再明白不过,可是她不是个商人,并不在意这点利益:
“如过蟾宫令再出,老爷子准备定价几何?如果依旧是十两银子,那岂非将姬兄架在火上烤?可如果按照姬兄五十两的价格来售卖,又有多少人会愿意买?五十两银子一盒香,只够用一季,可用来买药材熬煮,大半年也够了。”
定价的事情朱老爷子自然想过,如先前的十两,便是最合适的价格档位,但他却忽略了姬修齐先前抬价售卖的事情。
如今朱二指着借此机会交好姬家未来的当家人,他这做老子的难道却要在姬修齐脸上扇巴掌屙屎么?
旁边的朱二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停下与姬修齐的交谈看了过来,对这个先前并不在意的少年花师投去意外之色。
当初潘炳涵的事情之后,他倒是听说过这少年人的名字,但经过一番了解知道他是徐记的花师之后,便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以讹传讹的事情多了,一个小小的花师可以翻出什么浪花来呢?靠一个少年守城,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甚至方才在堂上听天歌侃侃而谈,他也依旧认为这少年人不过是博闻强识罢了。
直到此刻。
非是朱二自吹自擂,整个临安城里,会拒绝自家老爹丢来的橄榄枝的人可没几个,更罔论如今还当着面挑出姬修齐和朱记之间的冲突。
想要破坏他拉拢姬家的打算?
还真是有魄力呢。
“父亲为学子们进学之心是好,但既然先前已经有约,自然还是依言履约为妙,这样也免得姬少爷和林花师为难不是?”
听着自家儿子这么说,朱老爷子就算再想争取,也知道自己不该执着了。
且不说他向来对朱二有求必应,这些日子朱二游学回来之后对事情的见解与判断,也已经让他这个做爹的刮目相看,习惯了遇事多听儿子的意见。
“瞧我,这一把年纪了,总是爱操心。成德说得对,就算再有善心,也得先依言履约,不然这生意还如何做下去?是我唐突了呐。”
老人家自己都说出这样的话,天歌自然是跟着一通赞赏宽慰,陪着演出一场其乐融融的好戏码。
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想问的问题也已经得到答案,朱家父子两个自然没有再留下来的道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几人便就此作别了。
两个人一走远,姬修齐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子倒是打的好盘算,祸事来了避之不及,如今见到好处了,却又巴巴的赶上来,好事都想往自己怀里揽。还有他那个儿子,考中亚元了不起?小爷最烦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了,明明怀着别的心思,却还要给自己立个牌坊。”
天歌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先前她还怕朱二三言两语将姬修齐骗过去,往后成了安平侯一党,如今看来她的担忧倒是多余了。
也是,姬老爷子何等裁决,教出来的接班人又哪里会是头脑简单不谙世事之辈?
“不过那老小子虽说讨人厌,但那话却没有说错,林哥儿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再次复产蟾宫令?”吐槽完之后,姬修齐话题一转,“反正我不怕那些人怎么说我,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不抬价的商户那能叫商户吗?又不是做好事的。”
反正要赚钱也得自己人赚,哪里轮得到外人?
天歌却是摇了摇头:
“就算姬兄不在意,我也不准备复产。你也见到了,今日只临安一府,便闹出这样的官司,若是这生意再盘的大些,被上都一些科道言官抓住小题大做,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揭盖过去的了。如果不然,我也不会将方子公之于众。”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姬修齐了然的点了点头,“上都那些人最容易害红眼病,要是被那些家伙揪住,的确麻烦的紧。”
天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正对于她来说,推出蟾宫令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以药香的名义让读书人习惯配香的习惯,为之后正式推出不依托药名的男香做好开局;
其二,则是打出限量的招牌,为之后徐记之后推出限量的年香做好准备。
限量最大的好处,便是满足那些官家夫人贵女的优越感,让拥有徐记的限量香脂成为她们高贵身份的标志。
如果已经说了限量,却在之后又复产,那这所谓的限量,便失了价值。
人皆有之的东西,只会被贵人弃如敝履,徐记作为商户的诚信,也会就此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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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子倒是打的好盘算,祸事来了避之不及,如今见到好处了,却又巴巴的赶上来,好事都想往自己怀里揽。还有他那个儿子,考中亚元了不起?小爷最烦这种装腔作势的读书人了,明明怀着别的心思,却还要给自己立个牌坊。”
天歌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先前她还怕朱二三言两语将姬修齐骗过去,往后成了安平侯一党,如今看来她的担忧倒是多余了。
也是,姬老爷子何等裁决,教出来的接班人又哪里会是头脑简单不谙世事之辈?
“不过那老小子虽说讨人厌,但那话却没有说错,林哥儿你当真不考虑考虑再次复产蟾宫令?”吐槽完之后,姬修齐话题一转,“反正我不怕那些人怎么说我,无商不奸,无奸不商,不抬价的商户那能叫商户吗?又不是做好事的。”
反正要赚钱也得自己人赚,哪里轮得到外人?
天歌却是摇了摇头:
“就算姬兄不在意,我也不准备复产。你也见到了,今日只临安一府,便闹出这样的官司,若是这生意再盘的大些,被上都一些科道言官抓住小题大做,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揭盖过去的了。如果不然,我也不会将方子公之于众。”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姬修齐了然的点了点头,“上都那些人最容易害红眼病,要是被那些家伙揪住,的确麻烦的紧。”
天歌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正对于她来说,推出蟾宫令只有两个目的:
其一,便是以药香的名义让读书人习惯配香的习惯,为之后正式推出不依托药名的男香做好开局;
其二,则是打出限量的招牌,为之后徐记之后推出限量的年香做好准备。
限量最大的好处,便是满足那些官家夫人贵女的优越感,让拥有徐记的限量香脂成为她们高贵身份的标志。
如果已经说了限量,却在之后又复产,那这所谓的限量,便失了价值。
人皆有之的东西,只会被贵人弃如敝履,徐记作为商户的诚信,也会就此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