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眼线
“比起晏氏，他们还是应当更为憎恨关外的那些北戎人。依靠他们自己，大约也是很难对抗北戎的。”
就算是晏氏这一段时间没有消耗东北诸世家手中的兵力，他们为梁帝效忠之时，为梁帝东征西讨，也已经损失了不少的士兵了。
“但愿他们能看在彼此都是同根同源之人的份上，先将外敌解决。”
刑炽点了点头，对观若道：“将军也是这样说，所以在我出发之时，他便已经准备去与华家人谈判了。也怕您会有所疑虑，所以让我先同您说一声。”
“若是您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及时得到解答，而不是通过书信往来。”
随着晏既将战线推的越来越北，他们之间通信的时间，自然也越来越长了。
观若这才有心思问刑炽，“这段时日，明之有没有受什么比较重的伤？”
晏既在家书中时常会提及他受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伤，毕竟于一个总在战场上的人而言，什么伤都不受，未免也太不似凡人了。
而他若是真的受了重伤，是绝不会告诉她的，她只能从旁人口中知道而已。
刑炽却很迅速地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将军自从同您成婚之后，作战之时便越发沉稳了，很少如从前一般冲到阵前了。”
“您若是不相信我，等您与将军见面，您再检查他的身体就是了。”
即便晏既受过重伤，观若远在薛郡，终究是不能如何的。她也只是实在担心，忍不住要问一句而已。
“上回让人送过去的秋衣，想必也很不够御寒了，嘉盛你这一次回去，倒是正好押送一批冬衣回去。”
“我让薛郡的妇女皆动手为你们缝制了一批新的冬衣，用的都是厚厚的新棉花。在前线作战，总不能叫你们挨饿受冻。”
刑炽眼睛顷刻之间便亮了起来，“将军前阵子才向广阳周边诸郡购置过冬衣，不过那边气候寒冷，也并没有能够准备多少。”
“若有这些衣服，我们也不必惧怕那些不怕冷，如野兽一般的蛮子了。”
如今是战时，各处都缺物资，若不是刑炽回来薛郡一趟，观若还真不敢将这些冬衣随便地交付出去。
“你记得同明之说，若是前线需要什么，我这边都会想办法帮他弄到的。”
她一直在努力地帮扶这薛郡，以及薛郡周围各地的百姓，假以时日，他们也一定会更信任她，愿意帮她的忙，帮晏氏的忙的。
“我也永远都会支持他的每个决定，会替他照顾好母亲和妹妹。”
话说到这里，观若也再无什么想问刑炽的话了。便打发他，“你还是回阿寻身边去吧，也帮着照顾一下念儿。”
“她虽然小，可是却比大人要麻烦的多。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空闲总是与她们母女在一起，且争朝夕吧。”
他已经错过了蔺玉觅生产之时的痛苦，没有见到念儿刚刚落地的模样，其实是一种遗憾。
而小孩子账的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将来这样的遗憾只会越来越多的。
刑炽却忽而又道：“夫人右手上的伤可好全了么？”
观若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当是她的手在蔺玉觅生产那日为她所伤的事。
不觉失笑：“早已好了，怎么忽然还问起这件事来？”
刑炽便大剌剌地道：“是将军要我问的，阿寻在家书里提到了这件事，正好我要回来，便叫我顺便问一问。”
观若受伤的事是告诉过晏既的，不过刑炽又提到了他与蔺玉觅的家书……
“你与阿寻家书之中的内容，明之是怎么知道的？”晏既总不至于有偷窥旁人家书的爱好。
刑炽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将军说过，凡是家书之中有提及夫人你的事，都是要告诉他的。”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不止是我，眉瑾也是这样的。”
观若也给眉瑾写过几封信，互相问候，原来晏既早在她身边也安插了“眼线”。
观若低头微笑了一下，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你家夫人就这点力气，不能将我如何的，不过也就是肿了几天而已，如今灵活如常。”
“既然明之是这样做的，嘉盛你不是要报答我照顾你家夫人的恩情么？往后若是明之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也要想办法传信给我才行。”
刑炽便道：“夫人放心吧，如今的军营里，除了眉瑾，一个女子都没有，将军绝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的。”
观若当然是相信晏既的，又哪里是在说这件事。
“我的意思是说，若是他受了伤，伤在何处，有几寸长，吴先生怎样评说，你要把这些事告诉我，明白了么？”
刑炽这才反应过来，望着观若笑着挠了挠头，又有几分像青华山中的那个少年了。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纵然难为情，作为姐姐，观若也忍不住要多嘱咐几句了。
“阿寻她生产的时候不容易，受了些伤，只怕到如今还没有好全。你们虽然是少年夫妻，她尚未出月，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才行。”
观若的脸渐渐红起来，刑炽几乎也是立刻便站直了，低着头不敢看观若的脸。
观若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阿寻原本就年纪小，生了念儿已经万般不容易，往后你们若是在一起，也多多注意些，别叫她又有孩子了。”
这是她原本就担心的地方。幸而这几年他们夫妻应当都是聚少离多的，不然又有几个女子的身体，是经的起生育的消耗的。
刑炽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声如蚊吶，“是，我知道了。夫人可还有什么事么……”
观若知道他此时只怕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她自己也觉得尴尬，便不留他了，“你快回去吧。”
刑炽立刻便低头行了礼，转身快步出去了。
观若这才想起来，她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呀嘱咐他的，“嘉盛，你千万别到明之面前去炫耀你的念儿！”
他们毕竟是并不准备这样早便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