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话音落下,谢曜灵成功从其中捕捉到了对方的未竟之意。
明星。
这个身份意味着,影响力大,并且报酬丰厚。
很明显,谢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才想让她出马,不论难易程度,都能保证万无一失。
原本谢曜灵对这件事的兴趣并不太大,然而对方所说的名字让她觉得有些耳熟,大致回顾了一下,答案很快就水落石出:
最近参演《女帝秘史》的那个云想容?
听见《女帝秘史》几个字,原本蔫了吧唧的小纸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空白的脸上看见了惊喜,于是各个悄悄爬上餐桌,试图离谢曜灵的电话近一点。
好像这样就能够多打听些和沈棠有关的只言片语,一解相思苦。
是的。电话那头的人回答。
谢曜灵略一思考,应道:我知道了,时间、地点告诉我。
对方随着她的话连声报出信息,语气里有明显的庆幸,知道谢曜灵这么问,就算是应下了这桩生意。
末了还不忘补充道:如果不麻烦的话,半小时后这边会派人过去接您,因为雇主要求今天上午能到。
谢曜灵对这点倒是不意外。
毕竟,遇到此等灵异事件的人,哪个不觉得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
她挂掉电话,继续喝着自己的豆浆。
然后就发现,原本放在不远处、在她手能够到范围内的水晶小笼包、虾饺、烧卖等几个碟子,被小纸人们挨个排成整齐一线,抵到了她的手边。
仿佛瞬间被激发了伺候她的热情。
谢曜灵冷不防闻见一大波早餐香味近距离袭来,甚至能辨别出被展开的糯米鸡里面夹杂的碎香菇和鸡肉味,手边还被某个热气腾腾的蒸笼挨到,她顿时停了动作。
想去?
谢曜灵对着餐桌上那些无事献殷情的小纸人们问道。
那些小人儿欢喜地凑到她的面前,生怕她看不见,还把脑袋点得哗哗响,差点把自己脆弱的小脑壳给甩断。
她一筷子准确戳下来小半块糯米鸡,从边缘处截下含着汤汁的糯米饭,无情地回道:
不行。
一众小纸人:
它们各个垂头丧气地,互相帮对方扶了扶脑袋,悲伤地从桌子上一个个往下跳,神情悲壮近乎跳崖。
谢曜灵没了捣乱的掺和,安安稳稳地享用完了早餐。
等到她从餐桌边起身,门铃声恰到好处地想起
是谢家派来接她的人到了。
谢曜灵走到门边,不知想起什么,稍稍侧过头,对着客厅的方向缓缓道:不想去了?
下一瞬,好几张小纸片从客厅里刮到她的身上,扒拉的死紧,一副今天老子就粘在这儿,哪也不走了的流氓劲。
谢曜灵不置可否,将室内穿的拖鞋换下,踩上门口常备的一双休闲鞋,这才打开门往外走去。
两个小时后。
云想容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摸着拐杖的盲人,哪怕表现的再清高,也改变不了她是个瞎子的事实。
云想容下意识地往代理人那边凑了凑:虽然我真的很着急,你也不能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儿塞吧,老牛?
那男人听见她的话,下一刻竟是伸手在她嘴前虚挡了挡,然后去看谢曜灵的方向:
可不能这样说,云小姐,能请来这位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她可是谢家当代最年轻的一个,现在已经不给普通人打工,专给那些人服务了。
说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悄无声息地往上指了指。
云想容又看了看那个逼格值极高的人,表情变了又变,勉为其难道:行吧。
说是这么说,心里的不屑却没有半点减少。
另一头。
沈棠揉了揉眼睛,看着大早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谢曜灵,被她逆光笔直的身影迷了迷眼睛,下意识道:我出现幻觉了吗?
没等谢曜灵说话,下一刻她立刻从原地蹦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天呐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
谢曜灵:!
两天没见,沈棠就如此热情,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紧接着,沈棠扬起手臂,作势要抱的样子,朝着她稍稍一踮脚
把她肩膀上的小纸人儿双手捧了下来。
沈棠光捧还不够,竟然还将小纸人放在嘴边,大亲一口:可想死我了,羞羞。
谢曜灵:
她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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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哪怕谢曜灵的表情相当具有欺骗性,愣是半点没表现出来吃醋的意思, 但是沈棠仿佛能看见她内心汹涌而过的媳妇可以不抱, 纸人必须烧死的弹幕。
沈棠将手里的小纸人偷偷地揣进兜里,清了清嗓子, 仿佛非常能理解暗恋者的情绪,抬手意思意思地拍了下谢曜灵的肩膀,仿佛蜻蜓点水。
或者说, 比起拍, 那动作更像是帮她拂去肩膀上的灰。
老谢, 其实我也相当想你。尤其是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 沈棠对谢曜灵的思念之情简直达到了巅峰。
当那条灵异的项链出现在她的淋浴喷头上时, 她唯一能坐的就是
无视它。
既然那东西时刻晃荡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仿佛胶水精似的恨不能将她的眼珠子粘下来,全身上下求求你快发挥拾金昧下的精神气息都快要漫出项链, 直接扒拉到她身上来。
沈棠好似用尽一辈子的毅力,才勉强抵抗住那条古怪项链的勾引
大早上醒来甚至觉得自己像是错过了唐僧肉的妖怪那般。
内心充满了错过长生不老的惋惜。
沈棠硬是被自己的这种情绪给吓跑了瞌睡, 没等开机的时候就早早拉着小花来到剧组, 借着人多的阳气驱散昨晚经历惊悚事件的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 刚才谢曜灵出现之前, 她还特意在云想容的身上瞄了一眼:
那条吓了她一晚上的鹅卵石项链, 正完完好好地挂在云想容的脖子上, 仿佛从来没有被摘下过。
唯有沈棠相当清楚,除非这世界上有第二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否则昨晚偷偷进到她房间的, 就是这玩意。
想到这里,她又仔仔细细地用视线打量过谢曜灵的脸
明明还是冷冽地让人仿佛含了口冰水在嘴里,又像是被西伯利亚北风迎面洗礼,但这次不知怎么回事,沈棠居然活生生从这张脸上看出了三个字:
安全感。
比起沈棠波涛汹涌的内心活动,谢曜灵倒是对她的尿性有一定了解,听了她近似喟叹的语气,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好似淡黄宣纸边角被人捏出的细微纹路:
在剧组遇上什么了?
知沈棠者,谢曜灵也。
沈棠几乎想蹦起来在她的额头上手动摁个赞,看了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又发现被打发出去的小花距离这边有一段距离,沈棠脚下鞋底往前蹭了蹭。
几乎要贴上谢曜灵的脸。
她侧了下脑袋,说话间的气息清清浅浅在谢曜灵耳畔撩过,好像有只柔软的手在耳垂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老谢,我发现你的眼睛有毒。
谢曜灵:
作为一个把眼睛给出去,还要反被吐槽的神棍,她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沈棠见她不信,表情无比认真,握起她的手朝自己的眼角摸来:真的,以前都不会这样,但是昨天看到了云想容脖子上的项链之后,我怀疑你的眼睛想偷偷跟她跑路。
谢曜灵冷不防被她抓了手,一时间全身的感官细胞好像都朝那只手奔去,既能察觉到沈棠掌心的温度,又能触到她眼角那片柔嫩的皮肤。
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被那掌心的温度捏着,另一半被眼角的柔软包围。
谢曜灵迟钝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有功夫顺着沈棠话里的内容去思考。
手中动作不经意地一缩,因为沈棠没用多少力气,所以她才能够轻易地收回。
只是,那抽离的姿态,怎么看怎么有点兵荒马乱的味道。
不要乱说。谢曜灵才刚接下这个单子,对具体的讯息还不太了解,只能用这么一句搪塞沈棠。
然而她在心中已经产生了些许疑惑:
是她的眼睛对那奇怪的项链有吸引力?
还是
有什么东西在觊觎她的宝贝呢?
想到这里,谢曜灵脚下步伐挪了挪,侧身瞥向云想容所在的位置,在她独特的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种种颜色混杂的人性半透明气状物簇拥在一块儿。
那是她睁眼时所能看到的,属于每个人的气。
成年人的色彩往往很驳杂,像一幅幅印象派的油画,在一定的区域内由多种颜色掺杂涂抹形成,仅能勉强辨别出大略的色块。
在一堆灰绿、黄蓝中,有一团灰黑格外引人瞩目。
在那团颜色里,隐约能找到中央有团淡蓝色魂火在跃动,旁边却趴着一小团看不太清形状的黑影,像是窥伺在旁的猛兽,守着自己即将出洞的猎物。
那黑影不知已经蹲守多久,身上的颜色就像是染色技术极差的布料,一点点侵染到周围,乍一看去,整团气都快要被那黑色吞没。
甚至就在谢曜灵观望的这点时间里,那黑影意识到她的视线,朝她的方向裂开一道缝,似是龇牙咧嘴的示威。
然后从那蜷缩的影子里,生出了一只爪子,蹂躏路边野花一样,朝着中央那团魂火伸去
现实世界里,云想容拿着手里的早餐面包,看着谢曜灵和沈棠站在一块儿的场景,闻着面包散发出来的香味,忽然生出一阵反胃。
明明是她能接受的红豆味,现在却堵得慌,甚至多闻两口都觉得头晕。
她将这归结为自己的心慌:
毕竟,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在她刻意的引导下发生的,如今谢曜灵是被她请来帮自己解决疑惑的存在,若是沈棠和谢曜灵的关系不一般
自己可就糟了。
思至此,云想容没什么精神地将面包往助理小慧的怀里一丢,有气无力地抬手抚了抚额头,问道:下一场什么时候?
小慧接过面包时,有一瞬间的茫然,明明是云想容惯常能接受的红豆味,为什么又没了胃口。
不过很快她就想起来之前经纪人的嘱咐,说云想容的口味经常变化,让她依着对方的心情来。
所以小慧也没所想,将面包放到一旁,凑到云想容的身边和和气气地说下一幕开拍的时间,完了还不忘补上:云姐,那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云想容拿起剧本翻了翻,对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没有,不吃了。
干这行的,因为作息时间不规律,肠胃多半都不大好,身为助理就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艺人在生活方面得到最好的照顾,要是云想容因为早餐不合胃口的缘故,一会儿肠胃毛病犯了,那她的饭碗就在摔碎的边缘岌岌可危。
小慧想了想,从旁边招手叫来一个助理,让他去影视城外挑点新鲜的早餐送来,不管是什么味道的都打包上。
早上刚起,吃点热乎的填补肚子,应该好过简单的面包。
她如此想道。
尽管谢曜灵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情,但是这半点不妨碍她通过观察对方灵魂散发的气,知道云想容的身体状态受到黑影那个动作的影响。
谢曜灵被那东西所挑衅,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相当自如地收回了视线,转而去看沈棠。
耀耀红色如朝阳,灼热的力量能够很好地覆盖掉视野里之前的那团污垢。
沈棠不知道谢曜灵那一回头收集到的信息量,见她蒙着布还状若可视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白绸前挥了挥手,笑道:
看什么呢?
谢曜灵:洗洗眼睛。
沈棠的目光顺着她之前面向的方向滑去,而后乍然收了回来
还有话比一个瞎子夸你长得美更好听的呢?
沈棠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下巴,唇角漏出点儿笑意,故作谦虚道:老谢,你这样我就很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允许你多看一小时。
不管装瞎还是真瞎,起码这一刻的谢曜灵,瞎得正得她心。
谢曜灵本来夸的也不是她的皮囊,听见她如此自恋的话语,嘴角小幅度地抽了一下,竟然刻意动了动脑袋,朝向别处,回道:不用了。
沈棠见她如此言不由衷,一时间居然有了想逗她的冲动,于是又往她的跟前凑了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神神秘秘地问道:
重吗?
谢曜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只将脸庞调转回来,微扬的下颌冲着沈棠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