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你现在确定了,跟我属于你是同一个道理,你也属于我。
王伸手,将爱人抱住,不管他略微显露出的抗拒,就是要把他抱到自己怀里来以一个人在后,另一个人坐在他腿上的亲近姿势。
他带着嫌弃把那碍事的布条解下,让爱人的双眼得以窥见月明。
虽然在这么美好的日子,情人不能对视甚是遗憾。但王认为,比起看自己,还是让他与自己共赏这轮静谧之月更加重要。
既然我通过了你的审视,也就是考验,那反过来,我也想要问你几个问题。不到考验的程度,只是我个人想要知道。
王的话音在前面还透着理直气壮,但说到后面,就不知怎么顿了片刻。
塔希尔,我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不能用世上任何话语道尽,究竟有多深,只能用时间与事实来证明。
我当然也毫不怀疑你对我的爱你一定要相信。只是,就当做是为了我出现得毫无意义的自尊心和比较之心吧!
法老王说:能用一个比方,就像刚才那样,告诉我你对我的爱到了哪种程度吗?
拿着爱人对自己暗中考察做借口,来光明正大地换取对方的心声好像是有些底气不足,不是王应该有的做派。
可唯独在这个问题上,不会畏惧其他任何事的王有所迟疑。
他用理所应当的语气来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然。
当然了,都这般掩饰了,奥兹曼迪亚斯也就更不可能承认,他对接下来可能会得到的回答甚至抱有那么一丝紧张。
除了类似于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只比尼罗河泛滥期的洪水少那么一点点这类的回答,是不可能有别的可能性的吧!
参考塔希尔前面的奇妙比喻,心里其实不那么肯定的法老王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根据队形造了一个比方,还自觉地默认还是洪水来得更汹涌一些。
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可能没这么多?
但至少也有不泛滥的尼罗河级别的程度才对!
这几度忐忑便说明了,法老王心头的不实之感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消失。
他知道塔希尔爱着他了,但却并不知道塔希尔到底有多爱他。
只是有爱存在,便让他如此欣喜若狂,若是还能够再进一点算了,就算是王,也不能这么贪心。
所以,奥兹曼迪亚斯只希望得到一个比较确切的答案,来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的非常幸运。
哧。
谁笑了?
就在近得呼吸声都清晰无比的地方,有人竟然笑了出来。
而且,好似完全看穿了法老王的心思,这人隔了半晌开口,打的比方恰好跟法老王随便想的那个完全相同。
只听直直凝望着圆月的这人轻声道:我对你的爱啊,大概要比尼罗河泛滥时的洪水
少一点,只是少一点点吗?那还不错。法老王正这么庆幸地想着。
更多一点。
啊!
大概还要比直入云巅的山峰更高一点,比不可探测的海底更深一点,胜过诗人们的口口相传,比你能想到的所有事物的极限,都要再浓厚深远一些。
塔希尔?
奥兹曼迪亚斯显然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根本无法预想。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他,也完完全全低估了他,低估了他对他的
爱吗!
如果是完整的,知晓一切的我,肯定不会说出这番话,即使它们指出的全部都是事实。
在轻笑的人的确是塔希尔。
沐浴在月色中的金发青年仿若自身也绽放着圣洁的光辉,他展开双目,澄明如镜的蓝眸似乎可以收纳入整个星空。
在一起的漫长的数年时光,他的审视不止是对拉美西斯,更多的反而是对自己。
他看清了。
他似乎也释然了。
在这具奇迹拼凑而成的躯壳之内,原本只有黑暗。
并非没有可称明亮的光源,只是它被千丝万缕交错而来的黑色丝线紧紧缠绕,数千年下来都一成不变,没有能让光芒驱散黑暗的机会。
可如今,伴随着颇难察觉的轻响,锁链一般的重重黑线开始断裂。
从最外层开始,一层接一层地溃散坍塌,让原本被遮挡的微弱之光,终于得以照亮封闭的心扉。
现在,锁链便已经解开了大半。
如果从实说来能让你高兴,我不介意再多说一点。
无比坦率的塔希尔,给人带来的感觉又是与平时的冷淡截然不同的另一种。
他像是如释重负,变得格外的轻松,以至于全身都在月光下变得怠惰了起来,慢慢悠悠地向后仰。
仰到一定的弧度,在平视的目光几乎可以看到身后男人下颚的弧度时,不用等人来阻止,塔希尔先闭上了眼。
自己斜躺在了男人温暖的怀抱里,面露慵懒的祭司仍旧低声细语,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未淡去:仅限于今晚,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知道了吗,拉美西斯?
法老王还是不能完全知晓,解开半许束缚的金发爱人对他的爱,究竟有多深。
塔希尔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毫无掩饰地对他坦露爱语,每一句都令他胸口火热,几乎要摒弃王的尊严,很没面子地落下泪来。
不行,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可他垂下的目光却是多么地柔软。
白日再耀眼炽烈的光芒,全都在王此时的这双敛入所有神情的金眸里失去锋芒,不能再耀武扬威地彰显自己。
太狡猾了,也太小看我了。不是说非要和你比个高下,但是唔哼,以王中之王,拉与阿蒙的化身,拉美西斯二世之名起誓,余对你的爱也是不容小觑的。
是吗,你要是想说,我也可以洗耳恭听。
夺目的黄金会被灰尘蒙去光辉,鼎盛的王朝会随时间流逝腐朽颠覆,绵长的圣河之水也会有断流干枯的一日。但只要太阳的光芒一日不变黯淡,还在高空照耀大地,余对你的这份感情,就永远不会消失褪色。
可太阳会落山,阳光也会隐退在地平线之下。
那只是对世人而言的太阳。在你的世界,我想为你驱散所有你厌恶的黑暗,再用自身的温暖将你留下。
啊,多幸运,多幸福。
塔希尔低笑:我现在,真的感受到这份温暖了。
他在王的怀抱中深深睡去,直到月亮坠下,换成朝日升起,都陷入熟睡之中不曾醒来。
不知道他被睡意带着,是否进入了一个比现实还要美好的梦乡。
也许是的吧。
因为他很久很久都没有醒来。
法老王为此焦急不已,但又不得不意识到,他其实早就有了这一点必然会到来的预感。
都说了,他能维持住这个奇怪的状态留存于世,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蛇杖在这时终于无精打采地开口,当然是避着完全不知情的樱的。
执念完全消散,连最基本的存在依托都没了,他当然会死,还是彻彻底底的死亡,不会有来生,也不会再有幽魂留下。甚至像你这样变成英灵都不可能,他,可是被人为地在历史中抹去的无名之人。
听入耳中这番话,虽然完全不中听,但可恨就可恨在的确是事实。
奥兹曼迪亚斯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没有对着蛇杖发泄怒火,与其做那毫无意义的事,还不如想办法解决当务之急。
历史呵,被后人肆意书写的历史吗。余要做一件事情。
蛇杖:?
蛇杖:喂,蠢蛋法老你给我等等,不要告诉我你想等等!!!你特么已经死了!只是一个英灵!难道还想要
蛇杖:靠!!本大爷就知道不应该多这几句嘴!
完全是天降无妄之灾,这些年老老实实(大概)做蛇的蛇杖大爷又遭殃了。
樱刚刚升入高一,就听说了父亲大人们要外出旅游散心的事情。
不会去得太久,放心,在你邀请你姐姐到家里做客之前会回来的。总是哈哈哈、但此时却莫名有点笑不出来的父亲大人说。
蛇杖先生也去吗?
嗯,也有它要做的事。
那我明白了。
樱沉默了片刻,便露出了仿若什么都未曾察觉的笑脸,然后,目送十年都没有离开她的父辈们远行。
这一去的目的地,是位于另一片广袤土地中的国家,埃及。
作者有话要说: 拉二还不知道塔塔有多爱他,但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ps:在我枯坐电脑前愁眉苦脸写情话的时候,突然中了微博抽奖的mac口红一支!神啊,这是法老王给我的赏赐吗!!!【话说mac的口红色号姐妹们有推荐吗,我没买过!是黑皮】
第66章
埃及考古最新发现疑似第十八王朝某著名法老修建的神庙遗址在今日开始挖掘, 详情可关注后续报道
咖啡馆里闲置着一般没有多少人关注的老旧电视机刚开启,最先传出的就是疑似新闻主播在播报最新国外动态的声音。
老板在吧台后悠闲地煮咖啡, 一时没留心电视频道自昨晚停留在历史频道后,就忘了切到更多人喜欢的娱乐频道去。
所以,正在播报的消息的确是国外新闻,但内容却有点偏,居然是考古方面的最新发现
最新?
有些意外,但咖啡馆内唯一的客人在此时发出了质疑:这个消息绝对不是什么最新发现, 我在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了!
嗯?老师,您在说什么?
老板刚把咖啡祝好,小心翼翼倒进杯子里, 还没来得及送过来,就见自家店的熟客突然激动万分地噌的站起,还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这位熟客应该是附近哪个大学的教授,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看上去文质彬彬,经常带着电脑过来,就着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 果真是个有文化有内涵的斯文人。
他的学生一般都会在现在这个时候过来找他,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 带兜帽的女孩子和跳脱开朗的金发男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戴着眼镜也挡不住浓厚黑眼圈的教授也是不知怎么情绪高昂, 右手重击桌面,让老板险些以为他要冲到电视机里,抢走那个张口胡说的主持人的话筒, 自己进去顶上:
这个十八王朝的神庙遗址,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被挖出来了吗!连台词都跟那时候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改,我真是不知道那些学者都在搞什么!
其实应该说相当莫名其妙。
天知道教授是哪来的怒火还是单纯只是被这个契机勾起了压抑的消沉和憋屈,他现在就是非常激动:没有丝毫严谨性!难道这种巨大的文化遗产就不能早点开展研究吗!
那可是连那个人都亲口说过是奇迹的伟大遗址啊!
砰!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教授最后一次猛击桌面,发出的闷声响彻整个封闭空间。
端着咖啡的老板:
这杯煮好的咖啡是放下还是不放下呢?
教授明显受了不知名的刺激,现在陷入了神奇的狂躁状态。
韦伯维尔维特,就是这位大学教授的名字。
这个名字在普通人的世界平凡无奇,但在魔术的领域中,却算是鼎鼎大名。
他是继承了埃尔梅罗之名的男人,位于英国伦敦的神秘,时钟塔的lord之一。
前面这一串名头听上去的确十分响亮,但对于当下的韦伯维尔维特来说,他只是在意外之下,才得以接过埃尔梅罗二世的称号的无能之人而已。
在韦伯还跟埃尔梅罗二世相距天远的时候,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偷走老师肯尼斯准备的圣遗物,悄悄前往日本冬木,参加了名为圣杯战争的残酷争夺战。
这场战争的种种细节,韦伯至今还记忆犹新,但他并不想对外人透露太多。
毋庸置疑的是,韦伯经历的这场圣杯战争,对他影响极深,直接改变了他的命运。
造成这一结果的男人正是他在圣杯战争中召唤的英灵,职阶为rider,真名为伊斯坎达尔的亚历山大大帝。
如今的埃尔梅罗二世还能回忆起来,在圣杯战争还未落幕的某个下午,自己与rider坐在寄住的老人们的家中讨论作战计划,旁边的电视机吵闹不停,放出来的声音就在说位于埃及的考古新发现。
彼时毫不成熟的少年韦伯对什么埃及什么法老兴趣不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兴趣!
他跟被新闻吸引去注意的rider顺带聊起了这个话题,也就听记忆里的那位王带着感怀的语气,说起曾是他统治地区的古老国家。
对了。
就是在圣杯战争正式开始的其中一个夜晚,他乘坐rider的雷车,从高处远远地看到了地面上的一个人影。
那个人啊,我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神庙里见过他。rider当初还说过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前面所说的这些,可都是十年前的事情。
距离第四次圣杯战争,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韦伯才稀里糊涂错过了时钟塔内部参加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名额,长久下来的准备和期待全部落空,坐在咖啡馆内心情正抑郁着。
好哇。
结果就在这万分暴躁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乌龙,勾起埃尔梅罗二世视若心病的无数回忆,从而愤怒暴起!
十年的时间都不能让这群人打开神庙的大门吗!浪费宝贵的时间,让奇迹惨遭埋没,可是人类的巨大损失!
不愧是您啊,原来除了学问过人以外,您还这么关心人类历史上的文物瑰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