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罗狱:
还真是啊!丁罪急道,那地方是我们能去的么?你也不想想,万一进去了,老大没找到,你也出不来怎么办!
罗狱眸光一闪,那也总比什么忙都帮不上,在这干着急强。
怎么就什么忙都帮不上了。丁罪纷纷道,老大让咱们在这守着,遇到什么情况了及时支援,这不就是在帮他吗。
罗狱站起来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我们分头行动。
丁罪没等他迈开腿,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不行,我这回不能听你的。
罗狱皱着眉,急忙甩脱他,丁罪,你听点话,我没时间跟你闹,老秦也没时间。
丁罪鼓着脸抬头看他,我就有时间吗?罗狱你冷静一点,想想,老大是那种什么准备都没有,明知是死路还往里跳的人吗!
罗狱怔了怔,道:如果是别的事,我相信他不会。但这次,事关宋南柯,就算再危险,他也不会犹豫分毫的。
丁罪抓狂的撸了一把头发,不是,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俩谁都不会让谁有事的!
这一回,罗狱像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半天都没有再反驳。丁罪暗自松了口气,趁机赶忙把他拽走,等他俩出去了,丁罪才对他说:虽然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但那时候,鬼界遭遇大磨难,都没能让他俩怎么样,这一次,我相信也不会的。他吐出一口气,接着道,人和人能否在一起,那是打从出生之前就确定下来的,且在那之前,他们可能已经被绑定了几生几世,我们虽不是人,但我们也一样啊,老大和宋南柯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劫,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
罗狱轻的不能再轻的叹了口气,但愿吧。
同一时间,地府,阎罗殿。
阎君放下笔,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最近一段时间,地府公务繁多,秦槐还一直不在身边,万千压力都积压在他的肩头,使他近来精神状态很差。
揉完太阳穴,阎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再睁眼,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椅子上多了个人,此刻正眯着眼对着他笑。
别来无恙啊阎君大人。
眼前这人,虽然端着一张宋南柯的脸,但从表情到说话语气,满满的全部都是熟悉的样子。
阎君立马辨别出来,这人不是宋南柯,是地藏。
一个宋南柯还没解决,此刻又跑来个更棘手的,阎君觉得自己脑袋要炸。
怎么那种表情看着我?地藏捏着嗓子,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怪我太久没来看你吗?
放肆!阎君发愁的捏捏眉心,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地藏站起来,摊开双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我这个新身体怎么样?
阎君看也不想看他的用手托住头,这是宋南柯的身体?他人呢?
地藏一笑,用手指戳了戳胸口:人在这里边安眠呢。
阎君蹙眉道:你把他吞了?
地藏道:怎么能说吞了,他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自己的东西,自然想什么时候拿回来,就什么时候拿回来。
阎君抿着唇,没说话。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那宝贝儿子对这身体还挺感兴趣,一看到我把他的心肝宝贝给关起来了,居然不怕死的想要跟我拼命呢。
阎君闻言,立马绷紧神经:你把秦槐怎么样了?
放心,没死。地藏笑了笑,身子一歪,又窝回座位里,你鬼界的下一任掌事,我不舍得对他动手,再说他是你儿子,也该算是我的半个儿子呢哈哈哈哈!
阎君: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好了,家常说完了,我们该谈一点正事了。地藏忽然端坐起来,连脸上的不正经表情都收敛了不少,你当初合六界之力,背后算计我,又将我困于你鬼界几千年,这笔账,你打算让我跟你怎么算?
阎君道:当年渡化鬼界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这笔账怎么算也不该算在我的头上。
地藏忍不住啧了声,干政绩没看你多积极,甩锅的本事可是你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了。
阎君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是甩锅?
地藏: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这个土老帽。
阎君:???
行了行了。地藏心累的翻了个白眼,陈年老账,我懒得跟你去挨篇翻,真是一样一样全算清楚,也显得我太不大度。
阎君:
这样吧,只要你陪我睡觉,过去的那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地藏眯着眼舔了舔唇,如何?
阎君:我如你大爷的何!
你不说话,我当你是默认了。地藏扬了下眉,顺便给他飞了个吻,好了,我累了,这就伺候我就寝吧。
阎君火冒三丈,对着外面高声喊:来人!来人!有没有人!快点来人把他给我叉出去!
地藏嘻嘻一笑,别喊了,外面的人太碍眼,我已经放他们的假,让他们洗洗睡了。
阎君愤怒的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玩笑开完了吗?你是想让我请你回去,还是自己乖乖回去?地藏,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力量应该还没恢复吧?即便你占用了宋南柯的身体,即便你把他吞食进自己的体内,但这到底是具肉身凡胎,经不住你折腾。
地藏叹了口气,也慢悠悠的站起来,好吧,你说的没错,我虽然恢复了一些力量,但比起从前到底还是差了太多。老实说,在那鬼地方被关了几千年,我也想通了许多事情阎君,我们就非要互相残杀,争个你死我活吗?我们相处的方式,就没有第三种可能,能让我们和平共处了?
阎君顿了几秒,道:互相残杀,你死我活,不都是你当年闹出来的。
地藏:
当年你若不一味地追寻你那歪理
是佛理!地藏无情的打断他,当年若非你这个阎君教管不利,让你鬼界的恶鬼偷溜出去,为非作歹,又刚好撞上正在修行的我,我又怎会气到立下那种誓言?关键我誓言虽立,那时也只有你一人得知,你不会私下来寻我,同我商讨解决之法,非要将此事捅去六界,闹的世人皆知,甚至联合其他五界,一块儿前来算计我!算计也就算了,你干脆跟他们一块儿把我杀了啊!又为何要心软,偷偷为我留一线生路?还把我困于你鬼界这么多年阎君,就算你现在不承认,我也要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奇怪的企图了。
阎君:前边说的还挺是那么回事,没想到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差点就信了。
怎么?说了这么半天,你还不准备表态么?你是希望我养足精神,重新杀回来,杀光你鬼界所有魂魄,杀到六界内外只剩你和我才能满意?地藏没料到他的脑袋居然能木到这个程度,他闭了闭眼,暗自压下一口气,好吧,既如此,你叫人把我关回去吧,按你喜欢,再关我个几千年,几万年,关到我们彼此神魂魄散,关到六界覆灭,那样你可能会开心一些。
他讽刺的一笑,道:再或者,你杀了我,一击必杀也好,千刀万剐也罢,随你喜欢,我绝不反抗一下,脱光躺平任你杀,你可满意?
说罢,他连一秒也不愿再多待,挥挥袖子,起身就走。
只可惜没走两步,身前忽然金光一闪,一道金色的屏障,死死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阎君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话不等人说完,人已利剑一样的冲了出去。他边说着话,边抬臂一挥,将地藏面前的屏障解除,有些话,原本不该同你多说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与其瞒你,让你继续误会我,不如和盘向你托出。
地藏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过身来,看着他。
阎君道:故事有点长,你先坐下,我慢慢同你讲。
第59章 前世今生十五
说是讲故事,可待地藏重新在他面前坐好,阎君反而不知该从何讲起了。
其实最早提出要将你除掉的,并非是我。阎君下意识摸了下鼻子,偷眼瞄了地藏一眼,是天上的那些老家伙,见你能力强,担心会被你压下去,一早就谋划着想要把你除掉,保自己的地位。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其实不怎么踏实,就怕地藏听罢一恼,直接一口气杀上天庭去。所以阎君说的小心翼翼,每说一句话,也要暗搓搓的观察他的表情,以在他出离愤怒之前,及时刹住话头。
但出乎他意料的,地藏在听完之后,表情并未出现什么变化,他只是托着腮,垂着眼,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他的下文。
阎君只好继续说道:虽是如此,但他们没有正当理由,也是不敢动你分毫的,于是他们便密谋了一个对策,趁着那时候我这边有恶鬼出逃,他们小施伎俩,令恶鬼扰你清修,千方百计将你激怒,引你说出那些话,再捏住你的把柄,挑唆我这边,令我们相残。
地藏稍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阎君所言之事,他基本能猜到个大概至少天上的那伙人瞧他不顺眼,想要找机会把他撸下去的事儿,他是心知肚明的。至于其他的,以目前阎君所说,听起来也都还算合理,况且阎君也没理由骗他。
说下去吧。地藏道。
起初,我并不知晓他们的阴谋,生生了中了他们的计,直到偶然发现了真相,只是那时,我已身不由己。想要直接抽身是没可能了,不过暗中动动手脚我还是办得到的。阎君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故意放出消息,让他们以为你是杀不得的大魔头,又主动提出将你关予我鬼界地府,他们自是求之不得。但关归关,我也不能真的把你当做犯人那样关起来,便私下为你设立一处地方,对外声称是关押重犯的十九层地狱,内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几千年来,除了没让你出来,别的我也没少亏待你吧?
地藏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
亏待是没亏待,可被硬生生的关了几千年,无聊的都能结蜘蛛网了,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有在想办法把你从那里面救出来,不过直接放人,天上那些个老东西肯定是不干的,所以我需要找到一个容器,一个适合你的容器,然后将你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你出来,只有这样,那些老东西才不会知道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一头的,只不过你灵力过强,并非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成为你的容器,我从找,到将其调和成能让你适用,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现如今,容器渐成,只要你再多坚持一段时间,我自然会将你放出,届时,你便可以重新恢复自由。
他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道:只不过,即便令你恢复自由,你也万不可再从鬼界出去,天上那帮老家伙时时刻刻盯着我们,稍有不慎,被他们察觉到什么,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地藏微微扬了扬嘴角,你准备怎么做?
阎君说:我已部署好了,待你的容器完成,我便在我地府新增判官一职,由你来担任,等我任期一满,我便立即带你离开。
地藏眼皮儿一跳,你任期已经不足百年了吧?
阎君道:嗯。
既如此,你新增这昙花一现的职位,岂不惹人怀疑?地藏想了想说,反正我儿媳将来也是要在你鬼界的,不如这判官一职便委任给他吧。
阎君反应了片刻,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儿媳?
地藏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宋南柯啊,他和秦槐的姻缘线早已结在一起,你硬拆可是拆不开的。再说,宋南柯本就是我的化身,他会和秦槐在一起,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阎君:不!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行了吧老头子。地藏收起笑脸,白了他一眼,世间琐事繁多,你还能一一全管了去?这事儿容不得你再插手,一切全听我的,也算是清了你我当年的恩怨,补偿这几千年来你欠我的。
宋南柯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身在秦槐的寝殿。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继而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察觉到床上的动静,秦槐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册,一脸担忧的看过来,感觉怎么样?
宋南柯眨巴了下眼睛,对秦槐一招手道:你过来。
秦槐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满脸担心的凑过去,却被对方揪住衣领子,一个翻身带到床里侧。
秦槐蹙着眉,立马把他摁住,别闹,身体好些了吗?
宋南柯舔了舔唇,故意把话说得十分暧昧:身体好没好,你可以亲自验验。
其实他身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被地藏吸食后,一时间灵力过大,令他无法完全适应。
秦槐眉头展开,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随即放开他,说:饿吗?我叫人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宋南柯保持着放浪形骸的姿势,十分撩人的对他眨了下眼,可我现在就只想吃你啊。
秦槐假装没听到他在说什么,面无表情的出去了,不过他隐隐泛红的耳尖却是没能逃过宋南柯的双眼。
宋南柯忍不住暗笑,觉得他们家秦槐真是有点纯情明明那种事情他们从前也是做过的,怎么过了这许多年反而变得忸怩起来了。
秦槐给宋南柯弄了些粥来,虽然东西再简单不过,但在这个环境里,他居然能弄到粥,还是令宋南柯吃惊不小。
这你哪弄到的?宋南柯捧着粥碗,尝了一口,竟然还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