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他侧目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辛哲,道:你说你没有勾引过别人,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青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恨的表情来。
宋南柯:还有杜咏波这人你还记得吧?888房的那位,他的死也跟你有关吧?
既然青栀就是凶宅的主人,那在凶宅中死去的三户房客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而杜咏波死时的死状又和那三户人相似,宋南柯自然会把他的死和青栀联系在一起。
杜咏波死之前,你才在我面前出现过,那之后不久,杜咏波就翘了辫子,且死状与你老宅中死去的三户人家一样这事儿不是我冤枉你吧?
青栀坦然:是我干的。
宋南柯点头,杜咏波本来就是个混蛋,他明里暗里糟蹋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不过
他蹙眉,又看向辛哲。
辛哲也是个爱嫖的货,说起来跟杜咏波算是一路货色,唯一不同是,杜咏波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只要自己看上了,说什么都要吃到嘴,即便第一口没吃到,碰了钉子,也会在暗地里使绊儿,利用自身的地位优势来对对方施压,从而使对方乖乖滚回他脚边,求着他睡。辛哲却只是寂寞难耐,闲的蛋疼的约个野炮,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儿,其实不太好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个人,他其实已经娶妻了你们知道吗?青栀似是读懂了宋南柯的心思,张嘴就是一剂猛料,八年前,在他出生的地方,他同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孩子结了婚,并在一年后有了孩子。隔年他却因为一个意外的机遇,离开家,搬离另外的城市生活,并从那开始,频繁不断的与其他女人往来,背着自己的妻子做尽肮脏不堪之事。甚至在某一年,他真正的妻子带着孩子来看他时,被他无情冷落的关在门外,导致孩子冻病,医治无效死亡,妻子承受不住打击,被车撞死
这种宛若脑残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让宋南柯无言以对。
所以,他该死。青栀咬牙切齿,每一个有负于女人的男人都该死!每一个伤害过女人的男人全都该死!
生死有命。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槐突然道,他的阳寿本就不长,你又何苦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徒增自己的罪过。
你虽枉死,却并非无法轮回,真正将你留在这里的,不是怨,是恨。
你自认为除掉那些恶人可以平息自己的怨气,其实只不过是让自己的恨意更浓罢了。
恨意徒长,怨气不消,长此以往,你的魂魄会被熏黑,便是再也无法堕入轮回。
于你来说,真的值吗?
魂魄熏黑,无法轮回青栀默默地重复着,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可是、可他不是这么说的!那位大人明明告诉我,只要消除掉所有罪恶之人,我就能够轮回转生!
那位大人?秦槐眯眼,显然对这个称谓十分在意。
放眼整个地府,除了自己,会被如此称呼的也就只有他老子了,而他老子是整个地府的最高掌权者,根本无暇去管这种小鬼的琐事,即便管,凭他对父亲的了解,对方也不可能会传递这种虚假信息。
所以他可以断定,青栀口中的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是他父亲。
不是父亲,又被如此尊称,此人究竟是谁?他与残魂、与心魔一事,又是否存在关系?
秦槐!
秦槐有片刻的走神,直到宋南柯的声音入耳才瞬间回魂,与此同时,二人眼前突然火光一闪,接着床上的布娃娃居然莫名其妙的自燃起来。
宋南柯只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要找水灭火,秦槐却拦住他。
业火,灭不掉。
宋南柯:什么玩意儿?
火只烧了几秒便自动熄灭,等最后一丝火星消失,所有一切又都恢复原样除了床上的布娃娃不见了。
宋南柯急切的迈了几步,问道:怎么回事?青栀呢?
身后无人作答。
宋南柯再往后一看,发现秦槐居然又不见了。
不仅不见,甚至彻夜未归。
第二天,当宋南柯醒来,看到隔壁床铺依旧是空的,他脸都没洗,直接杀气腾腾的闯进丁罪的宿舍。
周小川和丁罪一个屋,此时刚被闹铃叫醒,还在迷迷糊糊的摆弄手机,余光瞅见宋南柯进来,他一下子坐起来,浆糊一样的脑子瞬间清醒。
这么早?!
宋南柯掀开丁罪床上的被子,发现被子下面没人,问周小川:人呢?
周小川眨了眨眼,你失忆了吗?秦哥和丁罪不是请假去拍广告了?昨天夜里就走了。
宋南柯靠了声,又玩这套。
别人都知道的事只有他不知道,说明记忆又被秦槐改写了。
不辞而别,还又彻夜未归,甚至带走丁罪,并改写众人记忆说他去拍广告了,宋南柯猜他可能又回地府去了。
周小川小心观察他的表情,忽然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问:怎么了?才刚跟秦哥分别一个晚上你就想人家了?相思病这么重啊!
相思你个头。宋南柯没好气,赶紧穿衣服滚起来。
周小川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几点啊,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化妆!
宋南柯把他衣服丢给他,化什么妆,跟我出去跑步。
WTF?周小川哀嚎,你想秦哥就想你的,拿我出什么气啊!
整整一个多星期,秦槐都没再露过面,甚至都没托鬼托梦来告诉自己一声他去干嘛了,宋南柯每天表面笑嘻嘻,心里MMP,拍戏都不在状态。
冯铮点了他几次,私下里也找他聊过几次,全都没用。最初的期待随着他一次次的凭实力NG,终于完全冷却,转为失望。
另一边,地府阎王殿内,秦槐将近日来在人界所查有关于心魔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座上之人。
心魔无故在人界祸乱,背后定有其他势力在操控。阎王捋着胡须点点头,我知道了,此事后续便让其他人继续跟进吧,你也在外跑了多日,既回来了,便好生歇歇。
秦槐皱眉:背后势力尚未揪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的,恐怕不是公务吧?阎王似笑非笑,仿佛早已将他看穿,我听说前不久,你曾带了个凡人到你的寝殿?
是。这事儿秦槐从一开始就没想瞒,也深知自己瞒不住。
你私自带凡人回来,已然犯了大忌!
秦槐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半点惧色,儿子知道,儿子甘愿受罚。
阎王摆摆手,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不忍罚你,但你带回来那个,必须死。
秦槐倏然抬眼,必须死?
必须死!阎王加重语气,态度毋庸置疑。
好。秦槐淡淡,那你先引天雷业火把我处死吧。
阎王倒抽一口凉气,你这孽障!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儿子本来就是鬼。秦槐平静道,说出来的自然是鬼话。
阎王有点偏头痛,反了!反天了!他一手捂着额头,一手前伸,指着秦槐浮夸的颤抖,你这个不孝子!
别演了。秦槐内心毫无波动,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小鬼、青栀,都是受你之命跑到地上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宋南柯?他到底是什么人,能值得你大费周章的前去对付他。
他是什么人,阎王收起满身的不正经,表情严肃而冷峻的望向他,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秦槐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我应该知道?
阎王冷冷一笑,秦槐,你对自己真是太狠了。
他说着,掌心摊开,秦槐发现在他的掌心中忽然多了一个黑色的匣子。
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秦槐盯着这个匣子,他能感觉到自己应该认识它,可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记不起来了吗?阎王笑着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金色的记忆球,你当初为了不让我找到他,宁可将自己与他的所有记忆全部抽出,可结果呢,我还是看到了。
秦槐死死地注视着匣子里的记忆球,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阎王却在此时将匣子合上,道:你虽然对自己够狠,但你对他不够狠。倘若你从一开始就将所有记忆全部销毁,那我也不会发现他尚且存在于世,可你偏偏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呢?阎王问,就算你留着这些,你们也回不去从前了。你难道还妄想要让他同你回来吗?别做梦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阎王手中的匣子突然燃烧起来。
秦槐瞳孔蓦地放大,他不顾眼前坐着的是他的父亲,是整个地府的最高掌权者,身形一闪,已然移至对方跟前,接着他突然出手,千招万招,全部瞄准他托着匣子的右手。
阎王也不是吃素的,面对自家儿子的出招,没有半分慌张,他以一手应对对方两只手,却仍游刃有余,甚至还可以出言挑衅:慢了,太慢了。只是这么点本事,你一辈子也别想把东西抢回去。
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熄灭,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秦槐望着他空空的右手,打出去的招术突然散尽了所有力道,可阎王的出招却并没有因此卸力半分。
秦槐理所当然的被扫到座下。
大殿之外,听到动静的阴兵鬼差连忙跑了进来。
把他关起来,没有本王命令,不得外出半步。
第42章 鬼迷心窍十一
自青栀被业火烧死,秦槐不告而别,宋南柯已经持续跑了两个星期的步了。
在这期间,他也已经把青栀的事大致捋顺。
先前,他所听说的版本是,寡妇勾引有妇之夫,激起民愤,从而被众村民联手惩处致死。
可后来,青栀本人却说自己是枉死。
按照事物的两面性,宋南柯做了大胆的假设,又利用休息时间,走访询问了附近村子的村民,终于让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这座村子中有一对十分恩爱的模范夫妻,丈夫姓殷,殷昌义。妻子是邻村村花,崔柔。崔柔生性美艳,性格却很泼辣,因此在她们村子里还有霸王花的称号。
殷昌义初见崔柔便被她的外表迷住了,之后二人在不断往来中,渐渐生了情意。崔柔的父母本是看不上殷昌义的,嫌他人丑还穷,不能给女儿幸福。但因为他嘴甜,每天花言巧语,变着花样的哄崔柔开心,哄得崔柔吃了秤砣铁了心,非殷昌义不嫁。父母虽然不乐意,但到底疼女儿,见女儿如此坚持,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女儿嫁过来之后,因为任性跋扈,使婆婆非常不开心,再加上这个儿媳妇每天除了花枝招展,别的什么都不干,就更闹心。婆婆几次给儿子暗示,让儿子管管媳妇儿,好歹让她帮忙操持操持家事,有什么活儿能有点眼力见,搭把手,可每次儿子都表示,他不想媳妇儿受累,有活儿自己会干。
但其实殷昌义并非没同媳妇儿谈过这事儿,只是媳妇儿不乐意干,还拿离婚威胁他,如果让自己干活儿,自己就改嫁。殷昌义无奈,可又不想放弃掉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便把一切自己担下来。
几年之后,殷昌义的老母亲生了重病,临终之前,她把儿子叫到床前,拉着儿子的手,告诫他,让他趁早休了这个女人,不然早晚要被这个女人拖累。殷昌义不听,还在安慰他妈,柔柔是个好女人,本来下嫁给自己已经很委屈她了,自己不希望她再因为自己吃苦。老母亲劝说未果,很快咽气,到死都不瞑目,眼睛都是睁着的。
婆婆去世后,崔柔更加变本加厉,而殷昌义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媳妇儿少吃点苦,每日任劳任怨下地干活。因为俩人一个拼命劳作,一个坐享清福,使得容貌上殷昌义老的很快,崔柔却风韵犹存。
很快,崔柔便开始嫌弃起自己的丈夫,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她开始出去玩,和人胡搞在一起。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殷昌义虽然伤心,但与她心平气和的谈了几次,崔柔都有所收敛。但他不知道崔柔收敛的背后,其实早已让他头顶大片草原。直到有一次,殷昌义无意发现了崔柔的秘密,这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妻子背叛。
崔柔劈腿的事曝光,她心情忐忑的等着殷昌义来跟自己谈判,反正到时候她只要哭一哭,闹一闹,这个傻兮兮的丈夫就会原谅自己,可是这一次,她的哭闹本事还没来得及拿出手,就已经被丈夫用休书糊了一脸。
崔柔这回真的慌了,她泪流满面,跪下来求饶,希望丈夫无论如何能够原谅自己这一次。但出乎她意料的,殷昌义十分决绝,根本不再相信她的任何保证。
崔柔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村民的耳中,崔柔知道如果自己的事情真的被村民证实,自己肯定难逃村人的制裁。为了保命,崔柔急中生智,想要将一切嫁祸给寡妇青栀。
几天之后,以村长为首的几位村民果然来到殷昌义的家里,将殷昌义与崔柔堵了个正着。村长很快说明来意,崔柔也不甘示弱的抛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说辞。
只是说归说,双方各执一词,却没人能拿的出来半点证据。
这时候,一直在旁久未出声的殷昌义突然张口。
他说,自己有证据可以证明妻子是清白的,真正做出不齿之事的其实是青栀。
村长派人叫来青栀,请殷昌义出示自己的证据。
殷昌义望着青栀,良久,指着她说自己亲眼见到她与村外人苟合,她的身上一定还留着情事后的痕迹。
村里的老婆婆将青栀带到里屋验了身,出来后告诉大家,殷昌义说的没错。
就这样,青栀莫名沦为众矢之的,而崔柔却因此逃过一劫。
村民很快对青栀施以暴刑,殷昌义和崔柔却因心中有愧连夜离开。
青栀死后不久,有人才站出来举报了殷昌义收买婆婆的事,但那时婆婆已经因病离世,殷昌义和崔柔也早就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