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5章 生离死别
搞定了袁盎之后，就是刘登都松了一口气。
“殿下，丞相大人已经到了，如今就在门外……
刘登原本是准备劝慰袁盎几句的，但是，却没想到，晁错居然来的这么快。
“请丞相大人进来吧！”
不管怎么说，晁错现在毕竟是丞相，现在这个时候，这么重大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瞒过他的。
“晁错见过长公主殿下、代王殿下！不知殿下是何时入京的？”
晁错进门之后，整个人顿时就是一愣。
毕竟，刘登进京的消息到现在为止还真是捂得严严实实。
“丞相大人客气了，代王殿下是我奉陛下的旨意，暗中请进京的！也是昨夜才刚到，今天陛下请丞相大人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看着刘启那焦躁不安的样子，长公主赶忙接过了话茬。
“陛下，您的身体好些了吗？老臣来探望您了，这才一夜没见，您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晁错和皇帝也算是多年的师徒了，虽然后来两人也算是分道扬镳了一阵，但是，说到底这感情还是有的。
听晁错这么一说，刘登还真是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这老小子明着是在跟皇帝打招呼，这暗中是在跟皇帝确认，皇帝现在有没有被控制。
而且，这也是在暗中告诉刘登，自己可是皇帝的老师，不管想做什么，他这个曾经的帝师，现在的丞相，之前可是一直陪着皇帝的。
这个家伙这才几年的功夫，居然已经心机深沉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这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做某些事情的。
就像是晁错这种人，别看他之前也算是谦谦君子，但是，这几年的时间过去，居然已经成了权谋之道的高手。
“姐、姐，去请母后来......”
刘启虽然面如金纸，但是，还是低声的说道。
“陛下......”
看着他现在这副样子，长公主忍不住再次泪洒现场。
“姑姑，还是派人快去请皇祖母来吧！陛下应该有话要说！”
刘登赶忙来到长公主身边，小声的说道。
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皇帝安排的事情，昨天晚上只能算是私下安排，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当着太后和丞相的面说了，这才能真正的算是板上钉钉了。
长公主虽然心中悲苦，但是，倒是也不敢耽误了，赶忙让人去请太后来此。
皇帝现在成了这样子，窦太后作为母亲，这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但是，即便是她再怎么想自己的儿子，这终究还是得表面上不动声色。
因为她的行动实在是太扎眼了，自己的儿子要死了，可是自己连看一次都要小心翼翼。
即便是身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这种滋味，还真是让窦太后如鲠在喉。
这十几天的时间，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启儿，你好些了吗？”
在长公主的搀扶下来到了皇帝的身边，窦太后赶忙伸手摸索了片刻，这才抓起了刘启的手。
“娘亲，孩儿的身体怕是不行了......”
就算是刘启刚强了一辈子，现在到了这个时候，面对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不许胡说，不许胡说！你是这大汉朝的皇帝，你自然是要长命百岁的，你才不过而立之年，如何能说这些丧气话？”
听着刘启虚弱的声音，窦太后更是泪如雨下，颤颤巍巍的说道。
“娘亲，是孩儿不孝，平日里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就已经不孝至极，现在更是让您跟着儿臣受苦......”
“咳——咳——咳——”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刘启的精神虽然好了一些，但是，这几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不怪你，娘不怪你啊！”
窦太后一边说话，一边摸索着给刘启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娘亲，儿臣虽然也想在母亲身边尽孝，只是，恐怕这次是真的要追随父皇去了，儿臣现在还有三件事情，心里放心不下，恳请母亲帮儿臣做个见证......”
尽管现在是心痛如绞，但是，刘启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现在只能是长话短说。
“你说！你说......”
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就算是晁错这种老练的政客现在也忍不住暗自垂泪。
“这第一件事，我大汉朝如今蒸蒸日上，正是奋起直追之时，但是荣儿却性格柔弱，只能做个守成之君，无法为我大汉开疆拓土立下万世不拔之基......”
刘启这几句话一出，大殿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连长公主的缀泣声，都一下子变得微不可闻了。
“你是想废了荣儿......”
窦太后沉默了下，然后说道。
“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儿臣别无他法，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让母亲来替儿臣办了......”
知母莫若子，刘启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的母亲看似柔弱，可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坚韧之力。
即便是他自己不说，恐怕，后面太后也会说，还不如趁着自己还在，直接挑破这层窗户纸。
“荣儿虽然柔弱，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放心，就算是他不堪造就，这日后也可以做个守成之君！”
窦太后的这句话一出，就是晁错都是浑身一震！
这句话，意味深长啊！
“母亲，您此话何意？”
刘启的面色一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要发生了。
“你刚才也说了，荣儿性情柔弱，而且现在还年幼，可是，先皇还有子嗣，你弟弟阿武现在年富力强，不如就先让他替我大汉朝开疆拓土，百年之后，再将皇位还给荣儿！”
刘登一阵的苦笑，这就是皇家吗？
即便是皇帝到了弥留之际，现在还要为了帝位的传承跟自己的亲生母亲斗智斗勇......
权利，实在是一把双刃剑啊！
这天下至尊的位置，果然不是这么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