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学每个学期的考试月堪比修仙现场，考试呢，就是渡劫。
  今天耿雨渡完第一场劫，刚从考场出来就被一个不明物体袭击，被对方抱个满怀。
  “耿雨，你居然和许褚有一腿，竟然没告诉我，太不是姐妹了！”
  耿雨僵住，把于梦从背上扒拉下来，脸色有些惊讶，“谁说的？”
  “学校论坛有人爆料的。”于梦把手机递给她。
  耿雨接过，指腹在屏幕上快速移动，一张张照片从眼前划过，是他们以前一起晨练的场景，可是照片里没有曹耀东，只有她与许褚。
  楼主配的文字很暧昧，没有明说但是一直暗示耿雨是一个插足者，还强调照片拍摄在分手传闻之前。
  翻了翻评论，大多看客只是抱吃瓜心态调侃几句，没什么过激言语。
  耿雨把手机还给于梦，“没有的事，只是在社团训练时碰巧站在一起而已。”
  她没把这个帖子放在心上，学校论坛关于许褚的绯闻帖多了去了，但现在谁还记得那些内容里的女孩们。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帖子的人气越来越高，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辱骂耿雨的帖子，有的还把她与丁诗媛比较，然后把耿雨贬得一文不值，言语用词极其之难听，甚至惊动了管理员老师亲自删帖，可是这些帖子依旧如野草般烧也烧不尽
  恐怖的是这些攻击并没有止步于网络，而是进一步如魔爪般伸入了现实。
  有人跑到了耿雨学校不断骚扰她，在她考试或者做实验的时候在窗口大喊“耿雨是小叁、狐狸精”之类的侮辱性句子，女生宿舍大门口贴满了海报，上面画的是耿雨，把她画得诡异夸张，丑态百出。
  等老师或者宿管出来逮人时，那些始作俑者早已了无踪影。这时候满教室人或者宿舍来往的人的目光会聚集在耿雨身上，没有谁说话，但那些目光已经说了很多。耿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持肩背挺直。
  她才不会为那些人的行为而感到羞愧抱歉。
  这短短叁四天，她成了D大“名人”，走哪儿都能接收到来自四周异样目光的洗礼以及背后碎碎细语的跟随。无奈，耿雨不想影响于梦与其他人的复习，谢绝了她的好意陪伴，独自把复习的战场搬回来她的小公寓。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罢休，耿雨收到了一些匿名寄件，里面是些被喷满血的她的日常照、被扯坏的洋娃娃或者死蟑螂死老鼠等。
  这些东西确实把她吓到了，更让她害怕的是这些快递的到来说明她的住址完全被暴露了，而且还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的，很多时候回公寓的路上她总觉得自己被跟踪了，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她看不见的暗处偷窥着她的一举一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人不寒而栗。
  耿雨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完全不能安心复习，她不得不申请了缓考。为安全考虑她请假回了城南的家，那里最起码有更高级别的安全保障。
  女儿突然回家，耿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但见她不想说，也没追问，他了解自家女儿的习性，耿雨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孩，遇到事能自己解决绝不会来麻烦他，这次没跟他说，应该有自己的计划。
  这些天下来，再傻，耿雨也知道这次网暴是有人在背后整她。
  一开始她以为是楚青，但后来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字句间含着关心。念及这么多年对楚青为人的了解，耿雨打消了这个怀疑。
  她仔细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谁，想了好几遍也只有一个张晓晓，可那个人离了楚青不可能有这样的财力与手段。
  于是她将怀疑转向另一个毫无接触的人。
  晚上十点，美国新泽西州萨摩赛特，许褚被持续不罢休的电话铃声吵醒，他闭眼接起，声音沙哑，语气不善。
  “Hello?”
  将近一个星期的比赛，根本没有多余的睡眠时间。电话那头最好有足够充分的理由让他遏制住此刻烦躁得想杀人的心。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略迟疑的女声随电波传来，“是许褚吗？我是耿雨。”
  许褚睁开眼，困倦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