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赏不到明年的桂花

  有着采薇在的地方，就永远不会缺少欢乐。
  看似呆萌呆萌、有时又特机灵的采薇，就是欢乐的源泉。
  在欢声笑语中，许清雅将车开到了家。
  中途停了一次，在菜市场买了点蔬菜。
  至于肉类，冰箱里并不缺。
  到家后，许清雅钻进厨房忙碌，采薇时而跑进去帮（倒）忙，时候又跑到姑姑面前卖萌，没一刻停歇。
  杜采歌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屁颠屁颠地窜来窜去，虽然疲惫，却是露出满足的微笑。
  坐了一阵，手机开始震动。
  他拿起看了看，是颜颖臻打来的。
  滑动接听后，颜颖臻说：“你们在哪？吃完饭了没有。”
  “在我家，还没开始吃，正在做饭。”
  “谁做饭？琦琦？”
  “不是，一个朋友。”杜采歌突然很不想说出许清雅。
  “哦~~~”颜颖臻拖长了声音。
  “你在干嘛？”
  “我刚开完一个会，准备去吃点东西。”颜颖臻简洁地说。
  “去犒劳一下自己吧。”
  颜颖臻问：“你如果现在还没吃饭的话，晚上看电影应该来不及了吧。现在已经7点多了，采薇10点就要睡觉。”
  “恩，可能来不及了。”杜采歌有些心虚。
  “那算了，你们吃完饭，你直接送她回来吧，不看电影了。”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杜采歌听不出她到底有没有闹情绪。
  迟疑了片刻，杜采歌提议：“让她早点睡，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吧。我们也很久没看过电影了。”
  “可为什么我要和你看电影啊？你说话真奇怪杜先生。”
  得了，不用猜了，她确实闹情绪了。
  “我们说了要去看，那就去看呗。”
  “不，我们说的是，带采薇去看电影。我可没兴趣和你看电影，杜先生。”
  杜采歌其实现在已经慢慢学会对付她了。“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杜先生’外号？好难听。”
  “难听就别听啊。你可以挂电话的。”
  杜采歌想了想，说了句土味情话。“外号难听，你声音好听。”
  “你觉得我会喜欢听你说这种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的甜言蜜语吗？听着想吐。”
  额，好像她今天的情绪特别糟啊。
  杜采歌是实在不会哄女人，也不喜欢哄女人。
  要不是因为，小颜是他女儿的妈妈，他这时早挂掉电话了。
  你脾气不好？我还脾气不好呢。
  如果已经40岁了，杜采歌的脾气可能会更有弹性一点吧。
  不过他的心理年龄只有30岁。
  傲气，锐气，样样不缺。
  现在能耐着性子继续和颜颖臻沟通，已经是在消耗他的那些内疚感了。
  “好好说话行么？”
  “是谁先不好好说话的。你现在当了导演，更容易泡妞了是吧？还把人家弄到家里给你做饭，小日子就过上了，很得意是吧。我只想告诉你，我还没死，用不着你急急忙忙去给采薇找后妈。”
  “……”你吃火药了是吧？这么呛人？杜采歌很想吐槽，但只能不说话。
  因为一开口，就肯定是吵架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烦。”在双方都无语了十几秒后，颜颖臻首先打破沉默。
  “没事。”
  “主要是你说话太气人了。我和你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凭什么我们两去看电影啊？”
  杜采歌纳闷：“朋友就不能一起看电影吗？”
  他完美地避开了正确答案。
  颜颖臻说：“我没时间和朋友看电影。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算了，下次有好的动画片上映，再带采薇去看吧。”
  “恩。”
  “对了，你的这部电影，预计什么时候拍完。”
  杜采歌早就造了计划：“最迟12月底。”
  “很好。拍完电影，跟我去见我爸。”
  杜采歌没问她为什么。
  之前采薇和颜聿麒都提过这事，他并不惊讶。“你爸还有多久？”
  沉默。
  许久之后，颜颖臻才轻声说：“应该能看到桃花盛开，但赏不到明年的桂花了。”
  那就是还有半年以上，不到一年。杜采歌替她感到难过。
  “没问题，只要你有空，我随时可以陪你去，拍电影只要不是去外地取景的时候，也可以抽空去的。”
  “知道了。早点把采薇送回来，别让她吃甜食，她有颗牙松了你注意别让她咬硬东西。不准她看电视，她这个星期的配额已经用完了。让我想想……对了，问她作业做完没有，如果没有，让她赶紧做了，你给她检查。就这些。挂了。”
  杜采歌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抬头时却见采薇刚刚搞完破坏，从厨房里探头探脑，“粑粑，是不是麻麻打电话批评你啊？我听到麻麻在大声说话。”
  杜采歌笑道：“妈妈没有批评我。”
  采薇歪着小脑袋打量他，下结论说：“肯定批评了。粑粑你是不是不乖啊？”
  杜采歌哭笑不得。
  “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采薇的小嘴巴张成鸡蛋，“我忘了！”
  “赶紧去写作业！”
  采薇垂头丧气，也顾不上再追究“粑粑你不乖”的问题了。
  到开饭之前，她的作业已经完成了，高高举起让杜采歌检查。
  杜采歌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其实满脑子都是分镜头。
  饭桌上，采薇很文静，话不多。
  却是很礼貌地赞美许清雅做的饭菜好吃。
  许清雅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她们之间的互动，满满的都是温馨。
  “大叔，开机是12号吧？”等大家吃完，收拾碗筷的时候，许清雅问道。
  杜采歌也起身帮她一起收拾。
  虽然他不下厨，但偶尔会洗碗，帮着收拾碗筷、擦桌子。
  “是的。不过你的戏份不多，可以晚一点加入进来。到时候我会给你通知的。”
  “我想早点加入剧组呢，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杜采歌看着她，许清雅安安静静的，嘴角有一丝微笑，眼神却是非常认真。
  “你自己安排吧。怎么说呢……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得学会自己去平衡时间。”
  “再忙，也不会比你忙啊，大叔。至少我不用和几个男生约会，也不用晚上去陪男生看电影呢。”许清雅揶揄地笑着。
  杜采歌嘴唇哆嗦了一下，逃也似的拿起碗筷直奔厨房。
  等许清雅哼着小曲轻快地走进厨房了，他就低着头往外走：“我去码字了，今天的任务还很重。”
  他打算在《老男孩》开机之前，把《龙蛇演义》全部写完。
  因为现在没什么存稿，所以预计网站上的完本会在11月15日左右吧。
  接下来专心拍电影，在拍摄期间抽空写出《洪荒：大圣传》的开头，12月底发布。
  沉浸在搬运里，是很难感受到时间消逝的。
  杜采歌差点忘记要送采薇回去，等他停下来活动手腕，一看时间，已经9点半了。
  他快步走出卧室，发现客厅里许清雅正抱着采薇逗弄。
  看得出采薇很喜欢她，动作、神态都显得很亲密。
  能和小朋友相处得很好的，虽然也有老奸巨猾之辈，但大多数都是心思单纯、剔透、善良的人。
  小孩子虽然涉世不深，天真浪漫，但对恶意最为敏感了。
  “采薇，准备回去了，要早点睡觉，”只要看到采薇，杜采歌就会忍不住满脸笑容，“小许，你今晚回家还是在这睡？”
  “我回家。大叔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搭车。”
  她亲了亲采薇嫩滑的小脸蛋，“采薇小宝贝，跟姐姐说再见！”
  “姐姐，我还想和你玩一会！”采薇有些依依不舍，搂着许清雅不放手。
  “不行啊，小朋友要早点睡觉，否则会长不高的。”
  “那我早点睡，能长得和姐姐一样漂亮吗？”采薇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充满期冀。
  “会比姐姐更漂亮呀，因为你妈妈比姐姐漂亮，你遗传了你妈妈的优点呢。”
  “姐姐，遗传是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相信你爸爸能回答你的。”
  “粑粑，遗传是什么呀？”
  “……遗传就是每个小孩子都一半像爸爸，一半像妈妈。”
  “可是麻麻说我一点都不像你。”采薇忽闪着大眼睛。
  许清雅掩嘴哈哈大笑：“其实还是有一点像的。”
  ……
  把采薇送到鸿远小区时，陈馥芳正在别墅外迎接，也不知在夜色里等了多久。
  “夫人最近情绪都不太好呢。紧张，易怒，你有空的话，多陪她聊聊吧。”采薇咚咚咚地撒丫子跑开后，陈馥芳转身看着杜采歌，含笑说。
  杜采歌摊手说：“我怕我会火上浇油。”
  “其实有时候，情绪得到了发泄不是坏事。”
  杜采歌秒懂。意思是让我当出气包咯。
  “她公司的事太复杂，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了她。”杜采歌说。
  “谁也帮不了，这是她自己的战斗。但杜先生你可别忘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你哪怕不能帮她，至少给她营造一个可以稍事休整，舔舐伤口的避风港湾吧。”
  “……我也很忙。我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
  陈馥芳看着很文弱，声音也不大，但极其坚定。“哪怕只是每天花3分钟打一个电话，都是好的。你不懂，这对她意味着什么。”
  半晌，杜采歌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抬头，看着那些有灯光透出的窗户。
  她是否正藏在某一扇窗后，看着我呢？
  女人呐，你为什么要如此别扭。
  （神秘代码：747588380。聊天还是要多点人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