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残尽春晖色,最苦天下慈母心

  没有烦心事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从炎炎夏日蝉蛙鸣到北风吹雪帐生暖,好似晃眼就调转了时节。秋天被压缩得太短,短得仿佛都没来过一般,好在庭院中结了一树若红灯笼的石榴果告诉着世间它也曾来过。
  叶寒看着在暖榻上玩闹打滚的阿笙,想想日子流逝的毫无痕迹倒在阿笙的成长被发现了。比起半岁时肉乎乎的小白团子,九个月大的阿笙又长大许多,模样也越发像青川了,就是性子有些小无赖,仗着自己可爱萌萌哒的小脸到处投机取巧,一会儿朝秋实撒娇讨糖吃,一会儿向常嬷嬷卖萌要布偶玩,然后布偶在怀,糖糖在手,吃着满嘴都是,好不得意,看着真是拿他没法。
  阿笙嗜甜,这一点也随了他爹,叶寒怕他吃得太多特地限制了他每日甜食的数量,今晚这一已经是最后一块,就这样被他几口给吃完了。
  可小孩嘴馋哪知这些规规矩矩,吃完了只管朝大人要,可惜叶寒下过命令,秋实常嬷嬷不敢违抗,阿笙也聪明,知道这里是娘亲说了算,直接一把扑到叶寒怀里,使劲撒着娇卖着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叶寒,小肉手指着桌上那一盘还有许多的果子蜜饯,小嘴还不会说话却努力张着嘴要吃的。
  叶寒抱起阿笙,认真说道:“阿笙,你已经吃了一块糖了,刚才还喝了奶水,还吃了一碗米糊糊,吃这么多,等会会睡不着觉的。”
  阿笙哪听得懂叶寒在说什么,见娘亲凶凶地不给他糖糕吃,便立刻瘪下小脸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眼巴巴地望着叶寒,可惜叶寒已上当多次早已免疫,说什么也不再给他糖吃。叶寒虽不吃这套,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心软,江流画就最看不得叶寒“虐待”自己的侄子,向叶寒求情道:“阿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要吃你就给他一块吧,你看阿笙都快哭了。”
  江流画说着说着,自己竟先微红了眼眶,叶寒低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这个机灵鬼,明明一副挤眉弄眼的调皮样,哪有半分哭意。叶寒再看着站在一旁的常嬷嬷和秋实,也是爱心泛滥,看着阿笙一副心疼的样子,好似自己是狠毒的继母真虐待了他。
  叶寒一看这还得了,小小年纪就知道骗人,看她这个当娘的怎么收拾他。“常嬷嬷,把这盘蜜饯果子都端进我的房中。还有今晚得喂阿笙吃蔬菜泥,不可再由着他性子继续挑食了,明早我要检查。”
  “是。”常嬷嬷记下,可心里也犯着嘀咕,小世子若真不吃,她总不能硬逼着他吃吧,她不敢也舍不得,这人老就是心软呀!
  江流画笑着气道:“你这当娘的可真心狠。来,姨母抱,阿笙,我们没糖吃,姨母陪你玩好不好?”然后伸手把阿笙抱了过去,拿着拨浪鼓逗得“哭了”的阿笙 咯咯咯笑了起来。
  外间风雪夜深寒,屋内暖炉碳正红,一室欢声笑语逗弄娇儿,人间自有温情。有这么多疼他的人陪他玩,阿笙也暂时忘了要糖吃,但玩着玩着最后还是往叶寒怀里钻,张开手要叶寒抱,叶寒真拿这个小机灵鬼没法子,只好把他抱在怀里陪他玩。
  天晚了雪更重了,江流画已经回了抚琴院,阿笙也该睡觉了,只是阿笙胃口好睡前要喝一次奶水才会好好入睡。
  叶寒让常嬷嬷把阿笙抱去给奶娘喂奶,平时阿笙都很听话,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每到喂奶时阿笙都不愿离开叶寒,小脑袋埋在叶寒怀里不停地拱,今日也是如此一般,无论常嬷嬷怎么哄劝都不管用,反而挣扎得越厉害,有几次都撞到叶寒胸部,撞得叶寒一阵生疼。
  “算了,既然阿笙不愿喝奶,就抱他先下去睡吧,等他半夜饿了醒来自然会喝。”叶寒低头看着粘在自己怀里的小肉团子,心暖不已,轻手抚摸着他的小背哄着他入睡,待他睡熟后才交由常嬷嬷抱到暖阁睡去。
  年关将近,而且今年灭褚后需要处理的事务较多,青川午时出了门至深夜才回来,此时合璧庭中的热闹早已各自退去。屋内静静幽幽倒也不清冷,青川脱下落满了一身风雪的貂皮披风,在暖炉旁把一身积累的寒气烤得灰飞烟灭才入了寝卧。
  一支明烛引路,青川尽量放轻手脚撩起层层帘纱向寝床走去,却发现叶寒根本未睡,而是大半夜一身白衣单薄双手抱胸坐在床上,不知在干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天这么冷穿这么少,也不知道给自己多加件衣服,冻着了可怎么办?”青川拿着床边的灰狐云肩给叶寒披上,她这身子、这么冷的天,若再得染上恶疾,她怎么受得了。
  叶寒本是蜷坐在床上,头一直低埋在膝间,并未注意到青川的回来。青川突然一声话语从头上落下,这才把她从疼痛中惊醒,双手抱胸更紧,装作若无其事般问着青川,“你……回来了。这么晚了,要不要让常嬷嬷给你端点宵夜?”
  青川眼神敏锐,叶寒脸上太过明显的伪装,一眼即看穿,坐下担心问道:“姐姐,你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人请解白来?”
  “不用!”叶寒立即一口拒绝,心中羞耻困扰之事难以启齿,轻声说道:“青川,别大半夜去麻烦解神医。我……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不困,有点……睡不着罢了。”
  叶寒拙劣的谎言青川明显不信,看着她脸上一直未去的痛苦之色,再看着她一直双手抱胸就没放下来过,直接伸手拉开她环抱住胸的双手。
  “青川,别……”,叶寒害羞,女子私密之处哪能随意就被人解衣一看,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如此随意。
  可叶寒这点微弱挣扎哪能抵挡住青川的强势猛攻。衣襟一掀,未着肚兜遮挡,**就这般措不及防被青川瞧了个遍。叶寒顿时羞臊难当,而青川却皱紧了眉头,盯着叶寒不正常泛红的**,问道:“这多久了?”
  “没……没多久,就这几天才这样的……疼!!”
  叶寒正说着,未曾注意到青川掀开了她另一侧衣襟,衣料不小心蹭到了**,疼得叶寒不由一声尖叫,连眼睛水都疼出来了。
  青川看见真是又气又恨:气叶寒的刻意隐瞒,也恨自己的粗心大意,与她夜夜同床共枕都没察觉出她的异常,但看着姐姐那泛红异常的**和她难以承受的痛意,又心疼不已,连忙说道:“你别动,我去叫常嬷嬷来。”
  常嬷嬷略知医理,也曾服侍过母亲生产哺育,应懂姐姐这病的个中缘由。
  青川去了,叶寒呆坐在床上不敢挪动半分,生怕一动又牵扯到**生疼,心里也后悔得不行。
  最初从昏迷醒来时,她由于身子亏损太重,根本没有奶水,直到前几天才发觉奶涨,渐渐有了奶水。她本也想喂阿笙的,可是她一想到每日都在喝的药,怕药中成分也混合到奶水中,怕对阿笙不利,所以一直忍着没喂阿笙,只好每日奶涨时躲在屋内悄悄挤掉。可光凭自己双手挤总不及孩子吸吮那般干净,次数多了便有些没挤出去的奶堵住了奶孔,涨得**不行,而这毕竟是女子私密之事,她羞于启齿与青川说,所以这才导致了奶道堵塞,有了这遭罪。
  青川去得也快回来得也快,但常嬷嬷并没有一起进来,青川也只是拿了一瓶药膏回来,“我问过常嬷嬷,你这是奶水未及时吸净以致于堵住了奶孔引起了奶结,没什么大碍,涂上药多按摩疏通,待奶水重新流出就不疼了。”
  清新好闻的药膏被青川倒在了手上,直向她胸脯伸过来,叶寒也知青川是帮自己,可终究是有些害羞抹不开面,低头不好意思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忙了一天先歇息吧!”
  当了快一年多的和尚,好不容易能喝点肉汤,青川哪会轻易放弃,冠冕堂皇拒绝道:“疏通按摩的穴道你并不知晓,还是让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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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寒受不了情潮阵阵袭人,早已昏睡过去,而青川站在床边□□难消,但看着床上泪痕未消的叶寒,还是扯过被子替她盖上,怕她着凉。
  青川拭去叶寒眼角微凉的湿润,宠溺笑道:“待你身子好了,看我不好生□□你这个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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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这夜后,青川每日必以按摩为由给叶寒通奶,按摩完后必是要饱餐一顿,用叶寒充沛的奶水好生犒劳下自己。叶寒拒绝过却阻止不了青川的强势霸道,明明她的奶水已经通了,怎么还需要按摩疏通,分明是在骗她。
  可青川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不得不自己亲手结束了。
  原来自叶寒有奶水后,不仅青川这个当爹的喜欢,而他这个儿子更是喜欢。每次被叶寒抱在怀里时,都会拿小脑袋拱叶寒沉甸甸的胸部。可叶寒每日喝药,药中成分功效都极其霸道,专门是针对叶寒亏损严重的身子所开,小婴孩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叶寒根本不敢给阿笙喂奶。
  但阿笙不懂,他只知道娘亲胸前散发的奶水好生香甜,比糖果还要好闻,他要吃,但是娘亲不给他喝,他不懂,以为娘亲是不爱他了,所以又哭又闹,怎么哄也哄不好,也不肯乖乖喝奶娘的奶水了。
  叶寒左右为难,看着哭得满脸是泪的阿笙,心疼得不行,有时看着看着就跟着阿笙一起哭了起来,好不伤心。也许是当娘了心就变得特别软,叶寒根本见不得阿笙哭。
  后来,青川也知道了,叶寒就哭着求青川,可不可以把每日喝的药停一段时间,她想喂阿笙喝口奶,阿笙都这么大了她这当娘的还没给他喂过一口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青川当然是不同意,儿子可以不要,但绝对不能拿姐姐的身子去冒险,她的身子她是不知道,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就怕出现什么万一,他怕,他冒不起这个险。
  最后,青川还是忍痛让常嬷嬷熬了一碗回奶汤断了叶寒的奶水,虽然以后再也喝不到姐姐香甜的奶水了,可总比她一天天向他哭诉停药给阿笙喂奶强,毕竟他经不起她那一脸的泪水伤心,他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答应了。他这一生所求不多,唯一所求的不就是与姐姐相伴到老,保她平安无忧,其它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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