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御山冰裂瓷
江御山并未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不断变化,一下子愤怒,一下子犹豫,一下子又充满怨毒,仿佛陷于某种回忆之中。
楚铭和黄田友都不是没有眼色之人,自然不会在此刻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等待。
大约三分钟之后,江御山才回过神来,他抬了抬头,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不过被楚铭拦住:
“江伯伯,你受的伤很重,虽然我刚才帮你把肋骨都接上了,但你年纪毕竟偏大,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好,还是暂时不要着急!”
江御山苦笑了一下,一脸无奈的说道:
“楚神医,真是多谢你了!我自己的伤是自己清楚,如果没有你来,肯定必死无疑的!只不过这救命之恩太重,我都不知如何回报!”
说到这里时,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双目光投到窗外,这才娓娓道来:
“黄老弟应该知道,我这一生中的前半生,都在烧瓷中度过,我是个孤儿,从13岁开始,就跟着师傅在龙权县学习烧瓷,一直到25岁,我在烧制冰裂纹瓷器上,有了不小的建树,到40岁时,已经可以烧制出精品冰裂纹瓷器,算是小有名气了!”
这时,黄田友一脸敬佩的接过话头:
“这一点,老江其实说的有些谦虚了,‘御山冰裂瓷’,这个名号只要是对瓷器有些了解的人,有几个没有听说过的!”
而楚铭听完这话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传闻之中,冰裂瓷器中的顶级瓷器‘御山冰裂瓷’,竟然是江伯伯的手笔?这……这……这真是太震撼了!”
如果是以前,楚铭也许还不会如此震撼,但是这段时间,他对于瓷器,可是生生恶补了无数资料。
对于这“御山冰裂瓷”,也是耳熟能详,瓷器分类很多种,白瓷、青瓷、素瓷、青花瓷等等,足有好几十个分类。
而这冰裂瓷,也是其中的一大分类,“冰裂纹”,其实也就是开片原,在古代青瓷中的一个特殊品种。
因为瓷面纹片如冰面破裂一般,裂片层层叠叠,非常有立体感,更是有一种,神奇的残缺之美,受到是人们的追捧!
要说古代烧制冰裂瓷最有名的,那便是龙权哥窑,龙泉哥窑烧制出来的冰裂瓷,精美绝伦,浑然天成,仿佛巧夺天工一般,残缺的美感,让人目眩神迷,更是有着“哥窑品格,纹取冰裂为上”的美称。
只不过烧制冰裂纹瓷器的传统古法,在宋代的时候就已经失传了,但是在近代,人们对于冰裂瓷的追捧,又让各大烧瓷基地,再度开始研究冰裂瓷。
到现在为止,最有名的还是龙权的新“哥窑”,可以将冰裂瓷完美的复制出来,但是复制终究是复制,总是会有缺陷。
而“御山冰裂瓷”却是另外一种创新,这种创新让冰裂纹更加浑然天成,更加鬼斧神工,特别是“御山冰裂瓷”中的“翠玉冰裂瓷”,更是其中的绝品,其价值不可估量。
当年那会儿,“御山冰裂瓷”的创始人,候车室“冰裂之王”,无数人冰裂瓷爱好者,上门求取一件“御山冰裂瓷”,其中不泛出几百万上千万的高价。
只不过在十几年前,“御山冰裂瓷”的创始人,传闻便去世了,可没想到,这创始人竟然会是江御山,这着实让楚铭有些震撼,更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江伯伯,你为什么不烧瓷了?不会是烧腻了吧?”
江玉山苦笑的摇摇头,这才充满苦涩的解释道:
“楚神医,我从14岁开始烧瓷,烧了将近大半辈子,又岂会烧腻了?我从15年前,便离开烧瓷界,隐姓埋名回到锦云定居,其实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当年有人用阴暗的手段,想要把我圈养成为他们烧瓷的工具,成为他们的摇钱树,我无亲无友,自然不会被威胁,但那些人丧心病狂,想要以我的性命威胁,我便逃了出来,从此以后,再没烧瓷过!”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中呈现出愤恨的光芒,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
“可我没有想到,我隐姓埋名了十几年,竟然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我今年已经快要70岁了,他们竟然还想要把我圈养起来给他们烧瓷!我不愿意,他们竟然就想要了我的性命,真是……真是让人愤怒!”
楚铭听闻这话,也是满心愤怒,很是义愤填膺道:
“江伯伯,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如此目无法纪,如此丧心病狂,如此残忍狠辣!这样的人必然要受到惩罚才对!”
他这可不是在说笑,也不是为了安慰江御山,他是真的打算,自己动手去惩罚这些恶棍。
如果是以前的楚铭,根本无法想象,如在今这样的和谐社会里,竟然还能有人如此猖狂的顶风作案。
但是经历过李雅薇被绑一事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和平,在和平的阴暗面,总是有着无法想象的肮脏和血腥。
如果这些阴暗,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那楚铭会选择装聋作哑,可既然祸害到自己朋友,那他就做不到视若无睹。
他相信,以他自己如今的手段,完全有能力避过法律,让那些钻了法律漏洞的恶徒,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不过楚铭的手段自己本人知道,江御山却是不知道,他只是充满感激的笑了笑,一口否决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这件事情就算了吧!他们势大,我们还是别去以卵击石了!”
楚铭皱了皱眉头,正想继续开口追问,站在身边的黄田友率先开口了:
“老江,这种事情何必瞒着楚神医!他跟项子耀势同水火,此刻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又何必担心楚神医会为了你惹上项家!”
“项家?哪个项家?胁迫江伯伯,要把他圈养起来烧瓷的人,是项家之人?项子耀的项家?”
楚铭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