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唐宛走回去,接过小安手中的茶壶,微微俯身给晋阳倒茶。
晋阳看着茶水倾倒入杯中,沉默不语。
唐宛垂眸看他神色,斟酌了一下,方轻柔道,“公子今日怎么突然到宛娘房中了。”
晋阳抿了一口茶,才道,“你方才去那里了。”
唐宛如实向他解释一番,从小团子突然找她,到送他回府,只是中间略去了晋察这一件事。
晋阳听后,并无别的反应,只道,“你送晋商回去,本无过错。只是府中下人,竟懈怠至此,无一人知晓。该罚!”
唐宛心下微微一沉,他抬眸看向晋阳,男人手上拿着茶杯,指腹在杯壁微微摩挲。
她心下知道,晋阳此番做出这么大阵仗,却是有些生气了。
她作为他的通房,不好好待在屋中等他回来,这么晚了到处乱跑,即使是送贪玩而甩了婢女偷偷跑出来的嫡子。
他嘴上说她没错,却用惩罚她的婢女,借此来敲打自己。
唐宛转眸看向屋中跪着的一片奴才,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想要逃离。
她的眼睛扫过小荷,李妈妈…还有一众额头紧紧贴着地板的,瑟瑟发抖的奴仆。
她上前几步,在晋阳的脚边蹲伏下来,双手轻轻放在男人的腿上,隔着衣袍轻轻推了一下男人,声音尽量显得轻柔而可怜,“公子…我知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管教下人,去那里也会随时报备的…”
晋阳低下头,唐宛见状微微抬眸,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颈子微弯,尽显一副柔弱姿态。
晋阳手心一紧,原本还想晾一晾她,让她知晓错误。可见她如此可怜兮兮,这么快就领会他的意思,如此乖巧懂事,还真是格外令人怜惜。
他一把握住女人的手,安放在他的腿上,小安在旁见状,已经心下明了。
连忙将跪在屋中的奴仆赶下去,他也悄悄退下去,将门轻轻带上。
站在院子中,他抬头瞧着天上的一弯月亮,不知为何,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公子刚来的时候,见屋中无一人伺候着,宛娘这么晚了也不知到何处,他连忙派了人去寻,却又不敢兴师动众,只派了几人偷偷去寻。
府中找了一圈,都没有寻到人,却是带回了一个消息,有人在山廊那处幽会被管家婆子抓到。
小安听闻心下一震,眼前忽然就浮现宛娘那副柔软娇美的面容,以及那幅弱柳扶风,似随时都能被风吹跑一般,易受到惊吓的模样,这样的女人,给她十个胆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他家公子英姿雄伟,攀上他便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还会眼皮子浅到,随便找一个奴仆在野外幽会。
明知她不会,可眼下宛娘子不见踪影,偏偏又传来这样的消息,任何人都会想岔。
他连忙偷偷去看男人脸色,果见他脸色暗沉,似能滴出墨来。
小安忙抓了那人的手,细细盘问了一遍。那奴仆见小安语气严厉急切,再去看旁边的公子,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目光遥遥锁定他,似要听个明白。
奴仆只觉得膝盖一软,只觉得头脑嗡嗡,差点要被头顶上的威压所震慑吓晕,连忙从头到尾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小安听完之后,心里微微一松,还好是个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