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大头用手抹了抹身份证上的冰渣,拉开衣襟,把身份证放在了衣服内里的兜里。
两人担心老头儿回来了找不着他们,没有接着探查,一道往原路回去了。
宋浮尘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块木板子,固定在自己那条受伤的腿上,此时的他缩紧了身体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小女孩也冻得够呛,紧挨着宋浮尘抱腿坐着,看样子老头儿还没回来。
大头和之遥坐下来,宋浮尘眼睛都没睁,幽幽开口:“发现啥了?”
之遥刚想说发现身份证的事,大头一把拽住她,摇了摇头,她沉吟了一下,再开口时就改了口:“没,里面太大了,到处都是冻着人的大冰块,诡异的很,就像一个地下墓地似的。”
宋浮尘没再说话,一群人坐在一堆,等老头儿下来。
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等到后来肚子又饿了,大头实在忍不了,起身开始在那堆食材里翻捡,肉应该放了很久了,不过好在地下温度低没有坏,还有火腿肠也可以吃吃,他把那块展开的铁片片又放回了那盏油灯上,切了几块肉扔在上面,油灯燃的久了火焰渐渐变得很微弱,肉半天都烤不熟,大头眼看肉一时半会儿吃不到嘴里,真是跟着干着急,一直眼巴巴盯着看。
等到后来大头都困了,就斜倚着石壁睡着了,他醒来时惊喜的发现肉熟了,兴高采烈地拿起刀子切了一块肉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一声响,像是石头皲裂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抖,手里的肉一个不受控就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掉在地上已经裹满了灰的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梗着脖子听动静,声音又突然消失了,之遥和宋浮尘一下子都醒了,各个四顾茫然。
“怎么回事?”之遥赶忙起身。
大头抖了抖肩,一副我咋知道的表情,他又心痛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肉,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就掉了那么一小块,还有呢,于是伸手又去铁片片上切肉。
好巧不巧,后面石壁里又是突如其来一阵响,大头实在没控制住,手一抖,手里的刀子联动铁片片,跟着吧唧一下子翻倒在地上,大头足足呆愣了半分钟,他看了看地上的肉,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响动的石壁,突然怒火中烧。
“特么是人是鬼,特么给我滚出来,劳资辛辛苦苦烤的肉,呜呜呜呜呜呜!”
就在这时,老头推开石壁上的石盖露出头来,尴尬地笑笑:“是我是我!”
大头整个人无语,但想想算了,肉也是人家的,还要靠人家出去,不至于不至于,这才平息了火气。
“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头问。
“他们以为你们摔下来必死无疑了,在上头庆祝要加餐!”
“哦……”
“走吧!不能再等了,趁他们现在顾及不到咱们这一头,赶紧走,我先走前头,你们跟紧我!”
老头说着就牵着孙女往冷库里面走,之遥举着打火机跟着,大头主动背起受伤的宋浮尘走在最后,他走了几步觉着不对劲,之前这老头分明说的出口不在这里啊。
“唉唉唉?老头儿,你不是说有个出口在外头吗?怎么走这里?”
老头笑笑:“你不知道,那通道是一条专用通道,有专人把守,我们要去就要通过层层关卡,每层都有一道封门,每道封门的钥匙都由不同人保管,我们想从那头出去根本不可能,再加上刚刚上面又出事儿了,人都聚在一起了,咱们根本没机会能过去……”
“那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刚来的时候,这里还没完工,修建的工人是群盗墓贼,因为建造要绝对保密,他们也不能出去,在这里一待就是大半年,大家同吃同住经常待在一起,那时我就留了个心眼,故意跟其中一个小工头走的近一些,有啥好吃的菜就偷偷多给他留一些,地下生活苦,虽然上面定期送菜下来,但层层克扣,真正能落下的也就没多少了,地下人又多,最后分下来每个人就很难吃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了,他记着我的好,后来渐渐交心,我跟他说了我孙女的事,他很同情我,便偷偷在这石室里给我留了一个口。”
大头一听,心里立马一喜:“那赶紧的!”
老头儿也高兴,想着既找着了孙女又能出去了,眉梢上都带着喜悦。
“唉好!这边走!”
地下的冰库有个巨大的圆环形走道,他们快步走了一会儿来到之前坠落的地点附近,网子仍然横拉在冰库正中央,那具砸断宋浮尘腿的尸体仍然窝在网子里,因着尸体的重量网子中心处微微往下坠。
之遥望着不可计数的冰块和冻人,不禁好奇:“这里面是有人来操作的吗?”
老头儿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解释道:“没有,这些那群死孩子怎么可能搞得定,这里面有机关的的,看到那网子没,上面人多了超过了重量,网子自己就会落下来,到时候下头会升起一个带滑轮的小车,一直把那些人运到哪里……”
老人说着往远处黑暗的目的地里指了指,又走了一段,他们看见正对着的一面石壁上有一块长方形的凸起,上面还有暗纹雕花,果然是盗墓贼的手笔,还特么挺有仪式感!
老人在那面石壁面前站定,盯着那块凸起的石壁看了看,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伸拳在石壁上一阵猛捣,就听见一阵石头相互研磨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块凸起渐渐朝里收缩,露出一块长方形的入口,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传出来,稍微靠的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寒冷潮湿的风。
老头抱起孙女在前头,几步就跨进了入口,之遥举着打火机紧随其后。
入口后是个天然溶洞,下方是个蓄水池,不停有水滴从天而降,滴落水面发出清越的声响。
蓄水池里潜着一块块首尾相连的长方形格子,目测跟外面的冰块差不多大小,蓄水池一圈则是差不多一人高的石壁,大头个子高跟在他们后头只能小心弯着腰走,一不小心就脑袋就被一筐东西给撞上了,他抬头盯着那筐子看了半天,又立马喊住了正在往前走的之遥。
“之遥,拿着打火机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之遥叫停了老头儿,老头儿跟孙女站在原地,之遥快步走到大头身边,她这才看到了大头头顶上的那筐东西,这筐东西挂得位置很高,她过去时根本没注意。
她举着火机抬手踮脚往筐子上方照了照,大头看了看往里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里装一筐石头干啥?”
宋浮尘趴在大头的后背上也往里看了看,特别嫌弃似的瞥了大头一眼,慢悠悠地说:“这是硝石,制冰的,古时候都用这个制冰……”
大头佩服道:“道长,厉害呀,啥都知道!”
宋浮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哪里想到大头突然话锋一转,急于邀功:“不过再厉害,总有危难时刻,最后还得靠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互帮互助不是,道长你说是吧?!”
说着颠了颠后背上的宋浮尘,宋浮尘一时语塞,尴尬地咳了两声。
“是是是,多亏了你,要不然也就交代在这里了!行了,行了,快走吧!”
大头一听这话,心满意足,朝着之遥摆了摆头,心满意足地朝着老头儿走去,老头儿等两人跟上才又开始往前走。
盗墓人给老头儿留的那个洞实在隐蔽,伪装成了一个天然的洞窟凹陷,老头儿一时也搞混了,趴在石壁上看了半天,最后才指了指其中一个凹陷处。
“就是这里!”
接下来,鬼特么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要累死在那条狭窄的暗道里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清列的空气,紧接着他依稀听到一阵音乐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呐喊,感觉灵魂都跟着在狂喜,他真的想用大喇叭告诉全世界。
“我特么终于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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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伟的妻子在接过那个电话后,整个人就心神不宁起来,她在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皮鞋跟磕在地面上发出急切的哒哒哒声。
病房里突然有几个人关门走出来,她立马让自己镇定下来,露出和善的笑容,对方也礼貌地跟她告辞。
“嫂子,局里还有事儿,我这边就先走了,要是张局这边有啥事儿就跟我们联系哈!”
张少伟的妻子笑着点头:“好的好的,你们工作忙,也不用总往医院跑,他要是醒了,我立马告诉你们!”
送走张少伟局里的同事,她快步走进张少伟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看着截肢躺在病床上不堪一击的丈夫,突然有点悲从中来,她一屁股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无助地看向丈夫苍白的脸孔。
“那个叫鬼婆的人联系你了!”
“是不是跟那件事情有关?”
她知道自己无法从躺在病床上的人的嘴里获得答案,突然有个想法,像一簇细小的火花闪现在脑海里,她握着手机急忙忙开门出去,一直下到楼底,在医院后面找了一块僻静的地方,坐在花坛边,回拨了鬼婆的电话。
等了有一会儿,电话才接通,鬼婆显然已经知道来电话的是谁了。
“张少伟,咱们好久没联系了吧?”
她怯怯的: “喂……”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鬼婆那头突然顿了顿:“张少伟的老婆?张少伟没法儿给我打电话是吗?”
张少伟的老婆想了想,只好照实说了:“他刚刚做了截肢手速,还在昏迷,没法儿打电话……”
“截肢?怎么回事儿?”
张少伟的老婆简单描述了一下张少伟受伤的状态,鬼婆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来说是有灼烧的贯通伤,而且医生也无法断定是什么造成的后,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有了一个非常不吉的猜想。
难道张少伟已经找到骰子了,这伤难道是骰子造成的?如果这种猜想成立,那这枚骰子岂不是已经被激活了?
天啊……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她恨呐!
张少伟的老婆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话,最后的话终于落在了重点上。
“你能救他吗?就跟之前一样?他绝对是接受不了截肢的……”
鬼婆此时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话,慌慌忙忙说了一句“我有急事”,就匆匆挂了电话。
吴老汉在鬼婆的指示下,立马给黑子打了个电话。
“你马上过来!就现在!骰子被激活了!”
“什么?!!”电话那头也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