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多疼？”
贺晋珩洗完澡光膀子出来，头到脚只有条内裤，樊可瞄到他身上遒劲的肌肉，眼泪急得涌出来，她皱着张脸阻止他的动作，“真的很疼…真的…”
表情逗乐他，解她裤带的手停下，贺晋珩甩开她，坐回沙发，点烟，“哪去了。”
他脖上有条黑色绳子，十几二十厘米长，底端是颗椭圆横状的柱体，花纹繁复。
樊可匆匆移目，缩在沙发做鸵鸟，“买药。”
他没戴套，两次都弄在里面。
“你不走吗？”她将头垂进膝间，问他。
“赶我？”贺晋珩一副了然神情，回问她。
感到疲累，樊可仰头望吊板的灯。
“说话。”
她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樊可望着他放空，单刀直入地说，“我说昨天晚上是强奸。我在自己家喝酒，你来了强迫我发生关系，这，这真的不是强奸吗…”
她脸上挂起怪诞的笑，“没想过会在我身上发生，这种事。还是在自己家里，太好笑了。”
贺晋珩的脸色变得很冷，樊可感觉到了，可她仍然喋喋不休，“我很疼，我真的很疼，叫你停你为什么不停下呢…难道我在自己家里，喝多了，穿吊带给你开门就是你强迫我的理由吗？”
昨晚的床事，贺晋珩看来无非场是半推半就的酒后性爱，与以往床伴、女友的床第之欢相同。
樊可称为强奸。
“强奸，，，我他妈强奸你你还出水？还爽出声儿？我操了，强奸你，，，”
贺晋珩猛地朝地板掷出手中的打火机，力道大，壳盖分离，零件散落一地，樊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瑟缩。
他换好衣服出来，樊可坐着，不敢看他那张煞气脸。
关门声震天响。
她在沙发上坐到十二点，把贺晋珩的打火机零件放墙壁隔层，再去洗了床单换新。
七号晚上，贺羽发条消息说要亲自下厨给樊可做顿饭，来接她，人已到，楼下等。
她叹口气。
平心而论，贺羽待她与亲生的没差，好吃好喝的给着，能去郁祁也是贺羽找的关系，不然凭樊可的成绩和家世进不了郁祁这种贵族学校，她为人温和外表精致，简直是理想好妈妈模板，可即便这样，樊可还是难以接受她。
妈妈就是妈妈，仅有柳雁如一个。
不忍心拂贺羽好意，樊可回了消息，下楼。
贺羽开车来的，看见樊可，叭叭两声。
樊可坐上副驾系安全带，乖巧道，“贺阿姨。”
她笑着启动引擎，“你爸去深圳了，出差。待会就咱几个吃饭，你好好尝尝贺姨的手艺。”
“好。”
这一路，贺羽讲些什么‘她第一次做妈妈，多担待’、‘她很喜欢樊可’、‘有时间想跟樊可手拉手逛街当对母女花’云云，樊可戴上假笑面具，一一回应。
贺羽说樊永康近年来工作忙，对樊可疏忽照料是他不对，望她多理解。
樊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讲这些，谁在乎樊永康在不在乎她呢。
没错，樊永康和贺羽在北区有套别墅，可能是婚房可能是早就买了。
难怪不回居林住。
他的家在这。
“咱家密码是叁个九，七五叁，”贺羽输完密码，拉开门，“以后想来玩随时来。”
“好。”樊可换了鞋先进，走到客厅，看到了贺晋珩。
他背对樊可，打着赤膊正开冰箱拿水，拧开，一口气灌下冰水。
贺羽后进来，看看樊可看看贺晋珩，叫道，“贺天！你去把衣服穿上！”
“在家老不穿衣服呢！”
他惺忪眼半睁，没精神样，走去楼梯，“睡觉。”
“待会吃饭了你睡啥睡？”贺羽喊。
得到一个冷漠背影。
“……”
贺羽怕贺晋珩的形象冲击到樊可，干笑两声，“…这孩子他老这样没个正形，人不坏的，你多处处就知道了。”
一个人坏不坏，怎么凭旁人一句话定义。
“…没事…还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呢”
“哦，他这两天不想回家，就在我这睡了。今天姨有空，想着给你俩做顿饭。”
“他不住这吗？”
贺羽卸了套装外衣，取下手表放木几，扎起头发进厨房。樊可随进去，说她帮忙打下手。
“好孩子。”贺羽欣慰地笑。
接樊可前，部分菜备好洗干净了，剩坨牛肉叁个土豆等待处理，拿出刀具，牛肉切块，她说，“前两年是住这，这不你爸过来了？他嫌不自在，搬回以前老房子一个人住了。”
他哪是不自在，他纯纯不喜欢樊永康，第一次吃饭樊可就看出来了。
贺晋珩不喜欢樊永康，他打心底看不上樊永康。
正常，贺晋珩他家家庭条件摆那，能看得起樊永康这种靠女人的软饭凤凰男才有鬼。
不知道贺羽她到底看上樊永康的什么，她看不出来他用女人实现阶级跨越的算盘吗？
“哎”贺羽叹道，“管不住啊，他爸打小就宠…孩子真宠坏了，无法无天。”
“对了，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先前问过你爸，他说你一个人住在居林不要紧，但贺姨还是想正式问问你。就是我们平时都忙…你过来可能得自力更生…”
“有阿姨定时来打扫。”
“…啊…不用了贺阿姨，我自己在居林可以的。”
贺羽苦笑，“不自在吧？”
“嗯…”
樊可洗好土豆，削皮，切滚刀块，做完这些，贺羽说，“一边玩去吧！姨自己来。”
她没走，站一旁看着贺羽熟练地炒菜。
中式炒菜，讲究熟练快捷。贺羽炒菜这架势，和樊可妈柳雁如一样。柳雁如做饭动作麻利，尽管做完饭后厨房一团糟。十四五岁，那时他们还没离婚，柳雁如中午下班回家做饭，樊可中午放学早点的话，她就像这样，站一边看，看妈妈做饭，说说话，例如今天上学发生了什么很有意思，柳雁如哪个同事家有什么稀奇事。
时间能带走一切，人事物，大的小的，微观的宏观的，能留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