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许澈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王宇道:没打球之前我觉得是假的,校方偏袒景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江渊跟景澄走得近,没准家里生意还有往来,也会偏袒他,但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是真的了,景澄这人,不像是传言中那种人,现在我也开始好奇当初李维那件事儿的真相了。
  李天道:我觉得就凭他让这场球公平的玩下去或者让江渊来说的那些话,这人的人品就绝对没有那么差。
  其他人纷纷点头。
  余项道: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在一起打球挺舒服的。
  李天道:诶许澈,你刚才为什么给他做这个动作啊。
  许澈纠结了一下,道:江渊一直把景澄带在身边,景澄觉得自己说话会起反作用所以让江渊来说,他俩的相处模式特别像
  余项眼睛一亮,道:夫妻!
  一群人被他这震惊人心的两个字惊的张大了嘴巴,几个脑袋上同时浮现出来很多问号。
  半晌,许澈像是看智障似的看他,道:侬脑子瓦特啦!
  余项撇了撇嘴,不是吗?那你要说什么?
  许澈无奈道:我是说他俩特别像父子,刚刚江渊来带景澄回教室,特别像出来逮孩子回家的老父亲。
  李天赞同的点点头,所以你是觉得他回去会挨打所以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让他挺住?
  许澈想了一下,竟然有点想不起刚刚是什么心境来了,他只能感觉江渊好像有点不高兴,不过想让景澄挺住是真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也没细想,跟李天击了个掌,道:对,就是这样!
  余项还在想许澈说的话,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老父亲?他怎么觉得就是像夫妻?真是他感觉错了?
  欸!!!
  一堆人成功地捕捉到了这声老父亲,当即就把什么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笑闹着应下,余项立马放映过来,无意识间多了好几个老父亲,忍不住笑骂道:你们一个个儿的可真他娘的是顺风耳啊!
  少年们的笑闹传出去好远,引来还未离开的体育老师一声笑骂,这才勾肩搭背的往教学楼走。
  景澄走在江渊身旁,手里还比划着许澈对他做的动作,眉宇间有些疑惑。
  江渊看他,问道:怎么了?
  景澄道:刚才许澈对我比的,他让我加什么油?
  江渊垂眸看了他的手臂一眼,因为打球少年的校服袖子拉了起来露出肌理线条流畅的小臂,腕骨精致,因为运动过后还覆着一层薄汗,天气因为刚刚的雷声已经变得阴暗下来,手臂上的血管在暗调下与白皙的肤色对比愈发清晰。
  曾经握上去的触感仿佛又跃然于手上,他突然觉得有些渴,应该是学习加油吧。
  景澄放下手,是吗?
  起风了,江渊突然停下拉过景澄的手臂将校服袖子拉下来,遮住了那截白的晃眼的手臂,低着头道:嗯。
  景澄动了动手臂道:热
  江渊抬眸看他,道:起风了,出了汗吹会感冒,你乖乖的,我去商店给你买雪糕。
  景澄看了看他,转头继续往前走,也不再动袖子了。
  他绝对不是为了江渊买的雪糕!
  江渊笑了一下,跟他并排着走,问道:刚才打球开心吗?景澄舔了下唇,道:就那样吧。
  江渊看他,唇边勾着细小的弧度,是开心的。
  景澄又道:冰可乐。
  江渊心中那点儿细微的不舒服突然就在这三个字中散了,宠溺道:都给你买。
  景澄唇边的笑容几乎是掩都掩不住,又瞥过头不想让江渊发现。
  江渊看见他露出的半边上扬的唇角,感觉自己的原则在景澄身上一退再退,从景澄最好搞事的时候也能乖一点变成了就算他把天捅破了江渊也能想办法给他补上,这种感觉新奇又满足。
  数学竞赛是在叶城的大学W大举办的,上午八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半结束,由学校统一开大巴车送过去。
  景澄早上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被他扔在床边的校服,那是江渊的。
  江渊昨天晚上放了学走的时候穿的是景澄的校服,美名其曰怕景澄不习惯他不在身边所以留个念想,景澄翻了个白眼,但是到底也没拒绝。
  景澄看了看时间,江渊现在应该已经在去W大的路上了,自从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回家来住了,只是每天都是江渊接送,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闲心。
  他伸手把那件校服拽过来,又鬼使神差的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江渊身上独有的草木香进入鼻腔,这是这些天来他第一次出门的时候见不到江渊,他垂了垂眸,又惊了一下,突然把校服丢开,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件校服。
  我在干什么?!景澄震惊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  澄澄:妈惹法克我刚刚在干什么???
  亲妈:你在吸你未来老公的衣服~~~哈哈哈!
  第35章 怀孕
  景父和叶心大早上的照例旁若无人的在餐桌上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看的景澄心里直犯恶心,可是他今天却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们,拉开离他们比渐远的椅子坐下准备吃饭,今天江渊不在,他饿了。
  叶心抬眼扫了景澄一眼,这个景家唯一的儿子从来就看她不顺眼,因为是唯一的,所以景父免不了向着景澄,景澄侮辱她的时候也只会在中间和稀泥,甚至还会训斥她,她心中早就对这个小崽子恨之入骨了,可偏偏自己肚子一直没什么动静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可是现在,她低头看了自己肚子一眼,唇边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景父见景澄今天从楼上下来的早,也不是蹲着他们离开家的时间才出来,更没用以往那种刺人的目光看他们,而是自己拉开椅子安安静静的吃饭,心中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以为景澄终于想通了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开始接受起他的继母来了,心中一软,连出口的话都全是慈爱。
  小澄,今天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景父这话本意是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毕竟最近他在学校的事情有人给他通气儿了,说景澄按时上课也不逃课了,也认真听讲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听着这话哪能不欣慰。
  可是这话落在景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尤其他抬起头看见叶心唇边那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笑的时候,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了明晃晃的驱赶:你今天下来这么早干什么,打扰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怎么,我碍着你们眼了?
  景父满心以为自己儿子想通了,冷不丁的被带着刺儿的这么一句话一怼,笑容刚露出来一半儿一张脸上的表情就那么僵住了,看上去还有些滑稽。
  叶心可是听出来景父语气中的态度来了,见景澄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就添了一把火:小澄,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父亲说话呢,你父亲也是关心你啊,你怎么能这样不识好歹?亏的我们还担心如果你知道我有了身孕时候会不会难受,想着照顾你的感受,你现在就是这样对待你父亲的关心吗?
  景澄愣住了,一双眸子在景父和叶心身上转了个来回,突然有点想笑,叶心怀孕了?叶心竟然怀孕了?
  景父惊了一下,他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快告诉景澄的,可没想到叶心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是她说的话也是为了维护自己,一时情急才说出来的,也怪不得她,而且她现在还有着身孕,女人孕期情绪本就容易激动,也不好斥责她什么。
  景澄原本应该愤怒的,可是他现在却无比冷静,他看着景父,问道:爸,她真的怀孕了吗?
  景父有些怔愣,他多久没有听见景澄叫自己一声爸了?
  叶心抢着接话,面容上还带着被侮辱后的薄怒,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还会拿怀孕骗你一个小孩子不成!
  景父回过神,喝到:闭嘴!
  叶心吓了一下,眼中随即漫上泪水,委屈的不行,景澄就叫了他一声爸,他就吼自己了,那个小崽子在他心里到底还是比她重要,丝毫不顾自己还怀着孕!她猛的推开凳子,登登登的就往楼上去了。
  景父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无暇顾及她,因为现在景澄看他的目光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他宁愿景澄还像之前那样跟他吵架,因为这件事闹,也不愿看见他现在这样安静的,用这种近乎于失望透顶的目光看着他。
  小澄
  景澄又问了一遍:爸,她真的怀孕了吗?
  景父突然就后悔了,可是木已成舟,只能点了点头,艰涩道:是真的。
  景澄鼻子酸的不行,他却笑了,他问:爸,你还记得你和妈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
  景父怔了一下,他当然记得,那时候景澄还小,刚上小学,有天回来兴冲冲的说想要个弟弟或妹妹,他们同学家的的妹妹像个小团子似的特别可爱,可是当时他们是怎么说的呢?
  他们问景澄:小澄为什么想要弟弟妹妹呢?
  小景澄奶声奶气的说:因为小小的好可爱。
  他们说:可是爸爸妈妈希望把全部的爱都给我们小澄,所以我们约定好了,妈妈不会有小孩子,爸爸也不会有小孩子,这样小澄不管在爸爸家还是妈妈家都是独一无二的啦,因为都是小澄的家。
  小景澄想了一下,以他那时候的年纪根本不明白父母话中有着多么沉重的话题,他只知道他想要父母全部的爱,点点小脑袋,那我不要弟弟妹妹了。
  景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记得,嘲讽的笑了笑,问道:爸,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对吗?
  这儿当然是你的家!景父忙道,叶心她小澄,这是个意外
  意外?景澄看着他,道:那去把那个孩子打掉啊,不是你和妈约定好的吗?不是妈把抚养权给你的条件吗?
  景父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你妈告诉你的?
  景澄心中像是破了一个洞,穿堂风呼啸而过,冰冷刺骨,这重要吗?
  景父自知理亏,声音也低了许多,小澄,这孩子
  景澄道:不能打是吗。
  这是陈述句,他替景父说出来未尽的话,原也是存着几分希冀试探,并非真的想剥夺一个已经存在的生命生存的权利,可是结果却让他在大热天里仿佛沉进冰寒的海底。
  景澄不再说话,转身无视了景父在身后叫他名字的声音,径直朝门外走去。
  景父看着自己儿子决绝的背影,瘫坐在椅子上,却没有追出去的勇气,半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景澄目光空洞的出了景家的大门,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陌生,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还是没能好好的吃一顿饭。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是个艳阳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应该是温暖的,景澄拿出手机,微信置顶着一个聊天框,备注是妈妈,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星期前。
  景澄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然后发了消息:妈,叶心怀孕了。
  赫连汐远在A国,与这里有十二个小时的时差,景澄也没指望她立马就看见自己的消息,告诉她,或许是想从她那边获得一点安慰?景澄自嘲的笑了笑。
  远处有汽车的行驶过来的声音,景澄站起身,这么一会儿时间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他近乎自虐地给了自己肚子一拳,骂道:再疼也他妈没人管你!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话音刚落,身前停了一辆黑色的车,驾驶位上下来了一个人打开后座的车门,是江渊家的司机。
  抱歉景少爷,不知道您今天出门早。
  景澄抬头愣了一下,你
  司机解释道:少爷今早吩咐像往常时间一样接您去学校,请。
  江渊?
  司机见他不说话,疑惑道:景少爷?
  景澄一时间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他没家了,可是他有江渊,一个就算不在他身边也会把一切安排好的江渊,江渊真的觉得他们是好朋友才会对他这样好,那他对江渊呢?
  景澄上了车,坐在熟悉的位置上,可是旁边却没有那个早已经熟悉的人,突然有些失落。
  他想,如果现在江渊在这里,他也许就不会这样难过了,他也把江渊当好朋友,所以他也要对江渊好。
  司机上了车又从车内的保温箱内拿出一份用纸杯装的燕麦粥和用纸袋装好的一份奶黄包递给他,道:这是少爷给您买的,说今天比较早,店里现成的只做出来这些,让您将就一下。
  景澄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问道:江渊他,几点走的?
  司机系上安全带,道:少爷五点半从家里出发的。景澄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了。
  燕麦粥的温度透过纸杯传递到景澄的手心里,他撕开包装把吸管塞进纸杯特意留出的空隙中,然后放到唇边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甜甜的,带着牛奶的醇香,顺着食管流进胃里,经过的地方全是一片暖意。
  胃中的疼痛因为这温柔的抚慰变得微不可查,景澄垂下眸子,眼中不知怎的就泛出了水光,他低着头,司机偶尔从后视镜中看他也察觉不到任何端倪,奶黄包中淡黄色的流心被透明的水滴砸出细微的下陷,又被人一口塞进嘴巴里消失了踪迹。
  景澄一口一口的把所有东西全部吃完,车子刚好停下,他抬起头,除去眼眶有些细微泛红与之前并无不同,司机没有察觉端倪,下车替他打开车门,恭敬道:景少爷,学校到了。
  景澄点点头,看着熟悉的校门,还有那些熟悉的检查阵仗,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他现在逃课,江渊会不会突然出现把他逮回去上课?
  理智还没反应过来,脚步就随着心意动了,刚转了一下身,一旁看着他动作的司机就拦住了他,景少爷,校门口在那边。
  景澄回过神,看了司机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司机的表情有些奇怪,还有些一言难尽,道:少爷吩咐,在他回来之前,我要一直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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