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与他预计的场景相差无几,几个喝完汤的人迫不及待夹起辣锅里的菜,沾了料往嘴里送,结果可想而知。
咳嗽声连绵起伏,要不是姜润山见其他人没意见,差点以为这小子是因为前段时间自己对他太过苛刻,决心报复他。
他刚才可是见对方面不改色吃进去的,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完全不行了?
咳咳咳,顾焕就没姜润山这么淡定,他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水,眼中辣得起了些水雾,这哪是什么火上烤的食锅,这分明是火辣辣的哭锅!
陆一鸣又下了几片毛肚,平静地问道:好吃吗?
顾焕刚打算骂人的话一顿,很没志气地开口:好吃。
吃了辣觉得身体热了些吗?
他感受了一下,确实刺骨的阴冷减了不少:确实。
那不就得了。
冬天就该吃火锅。
顾焕无法反驳,看着别人吃得津津有味,一却只能擤鼻涕流口水。
他恨,恨自己为何吃不得辣,如此美味佳肴!着实心痛!
其实你可以将辣锅的肉放进清水中涮一下再吃,表面的辣味会淡一些;或者吃番茄锅的,在你的调料中放一些小米椒。
陆一鸣见他实在不能吃辣,但又馋的紧,出声提醒道。
至于另一只不太能吃辣的兔子,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这是在心里做笔记呢?
他给人夹了一片番茄锅的牛肉,视线从他身下扫过,轻声说:今日可以吃一些,不过的时候不能吃。
裴星的手一抖,差点将筷子里的肉掉地上,明明没吃辣脸却红得出奇。
夫君怎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
听力很好的谢承若有所思地朝陆一鸣看过来,又快速移开视线去看身旁打算去夹辣锅里的肉的某人,抬手用筷子制止:你,辣的少吃点。
顾焕一脸懵,这人什么鬼?凭什么管他事情?
谢承不让做的事,他就偏要做!气死他!
谢承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这人又在闹什么,但不听他的劝,到时候受罪的是他自己,最后骂的却可能是他。
至于陆一鸣,深藏功与名。
火锅后必点西瓜爽口,他事先就有所准备,冬日里镇上当然不卖西瓜,但他有小苗,什么季节产不了水果?
【主人就会压榨童工。】
【千年人参。】
前段时间万忙中的陆一鸣提前下学后抽空去了一趟后面的群山,替他找高级食材,这才过了几天,这藤蔓又健忘了。
【好的,我闭嘴了。】
反正主人让它产低级食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它习惯了。
生活不易,小苗哭泣。
将切片的西瓜放在桌子上,陆一鸣自然地替裴星揉了揉微撑的肚子,一旁的谢承也想效仿,被某人躲开。
顾焕躺在躺椅上,吃饱了,可以谈正事。
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开个价。
不过这一次陆一鸣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将一纸计划书递给他:看完再谈。
顾焕轻挑眉目,接过计划书坐起来仔细看,做兄弟可以随意一些,谈生意不行。
你的意思是我们合营,你出配方,我出人力物力财力,利润二八分?顾焕一目十行看完所有内容,提炼出其中的要点。
陆一鸣直视他的眼睛,点点头:对。
顾焕思考片刻,沉吟:光是今日所见,还不够。
陆一鸣也知道这一点,火锅看着其实和之前卖的菜无多大差别,只是底料需要花点心思,现在呈现出来的不足以让人心动。
他将另一份准备好的某捞详细股权制度方案和一份火锅底料菜单交给他。
然而顾焕看完后并未直接回答成与不成,而是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魏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成家了该事业了,包子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写的时候直流口水,天气凉下来,国庆该冲海底捞了!
不知道友友们吃火锅必点什么菜,我基本就是文中的菜色。
蠢作者好像调料杂七杂八都会加一点,除了香菜,非常混杂,友友们有没有好的配方介绍一下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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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陆一鸣心里一疙瘩, 心微沉,莫非有人同他一样从末世穿越而来?
也对,既然他能够穿越也不排除其他人有这个能力, 如果是他的朋友还好, 万一要是他的仇家
他的眼中寒光闪过,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不曾结识这位兄台,不知顾兄何出此言?
顾焕说完就自我否定,陆一鸣怎么可能会认识魏游, 一个一直生活在京城刚调去南方, 一个刚戍边归来没出过居水镇,八竿子打不着边。
应该只是巧合。
他指着这份股权方案说道:实不相瞒, 悦来酒楼的模式与这相似, 并非我一人经营,早前我的一位故人提出的想法与陆兄不谋而合, 不过却没有顾兄这般详细,将利润分给掌柜和雇员的想法倒是新颖。
陆一鸣的防备微微卸下,但仍觉得这位故人疑似穿越人士,毕竟模式、经营、利润等词,这朝代鲜少见到这样的说法, 现代倒是经商惯用名词。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哦?我竟不知有人与我想法如此相似,不知顾兄是否能引荐一二?
陆一鸣打算先会一会这个人,如果是末世的敌对人员, 他得想法子在危机来临前将人扼杀在摇篮。
顾焕摇摇头:这人身份特殊, 你即将武科考, 恐不便与人相见,如若他日踏入朝堂,再说不迟。
听这口吻, 此人身份不一般啊,如若要动手,得一击即命才行,一旦暴露后患无穷。
陆一鸣暂且按捺住心中的戾气,但魏游两个字已经深深记在心中。
火锅合营之事我同意了,如若店面开启,它或多或少会对如今的悦来酒楼产生冲击,我想先与悦来酒楼的另一位当家商量之后再开可否?
他怕陆一鸣误会,继而补充道:只是开业时间的区别,我们还是二八分,二不变,八或许会拆分,如何?
陆一鸣对这事并不看重,毕竟他只拿分红,无需管理话语权,股份比重对他来说毫无影响:可。
与聪明人共事无需拖拉,两人当场拟定契约,以防他日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痛快地吃了一顿火锅,几人留下年礼,每人手上提着陆一鸣赠与的小壶葡萄酒结伴离去。
不过离去前顾焕提前与陆一鸣打了一个招呼,他在居水镇的时日不多,顶多待到今年夏日,入秋前会回京城,到时候火锅店的分红会派这边的掌柜送来。
陆一鸣早先就有准备,这人不会在此久留,倒是不算惊讶,不过见三人说起回京城一事的脸色都不佳,他直觉那边或许会发生一些事情。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能让三人齐齐变脸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帝王家的事情,陆一鸣自然不会过问。
他们走后,陆一鸣将剩余的食材放进自制的小冰窖里,盘算着晚上还能做点麻辣烫来吃。
等他出来,发现小家伙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他脚步一顿,转头一想,往楼上的内室去。
轻轻推开门,只见他在找的小家伙用后脑勺背对着他,整个身子趴在床沿,嘴里念念有词。
陆一鸣靠近他的身旁,俯身悬在他的头顶,边听边看他的小动作:谢承的一颗小夜明珠、顾焕的一百两银票、姜先生收藏的大师画作
沉浸在财迷世界的人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陆一鸣趁人不注意低下头在他后脖子暴露的肌肤上轻轻一点。
身下人喃喃的声音戛然而止,肩膀和脖子瑟缩在一起,嘴边发出唔的一声轻响。
一阵酥麻感自脊椎由上而下席卷全身,裴星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只见夫君噙着笑,倚着床框笑看他。
顾不上害羞,反倒莫名有一丝心虚,被抓包了!
夫君,他真的不是因为贪财才这么心急看的,只是觉得别人送了礼物,出于礼节该早点查看,不、我不是
陆一鸣见人焦急想要辩解的模样,没再继续逗弄他,而是将床上的夜明珠和一百两银票亲手交到他手里:我的管家夫郎,可要将这些藏好。
清澈的眼神看向他时总带有钦慕之情,陆一鸣看着心痒痒,忍不住想动手将之记录下来。
陆一鸣这么想着也这么说:想给你作一幅画。
冬至后他在空荡荡的后院移栽了几株红梅,之前不经意间透过灶房窗户发现,原本只是花苞的红梅昨夜迎着风雪三三两两悄然盛开了几朵,在留有积雪的枝头甚是好看,这会儿正诱人去欣赏。
可以请夫郎同我一起去后院逛一圈吗?
见夫君没有生气,裴星自然不会过多纠结这事,反倒是作画,他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邀请,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知所措:夫君要给我作画?
对,想给你作一幅,不过我们只是逛一圈,我寻找灵感再回房画。
裴星皱起眉头,他不是没见过人作画,镇上有不少家里拮据的书生会在摆着地摊给人写诗作画补贴家用,他路过时也曾见过,不是夫君这般说法,被画的人应该在面前才画得更加细致。
夫君这是怕他冻着才这般说的吧。
那不如夫君拿上画纸一起下去如何?
陆一鸣写字还行,国画确实一般,如若人在画面中当然更好,但他舍不得这人受寒。
相处了这么久,裴星自然懂得他犹豫的点,从衣柜中拿出姜先生赠与的皮毛改制的披风,说道:有了这个就不怕冷啦,夫君愿意同我一起共赏雪景吗?
头一回主动约夫君,裴星还有些紧张,以往他是万万不敢的,现在胆子大了些,不单单满足于受夫君的照顾,他也想体谅夫君。
陆一鸣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奈点头,给人穿上裘皮斗篷,拿上笔墨纸砚带人走向寒冷的院外。
觉得冷吗?虽然给对方拿了一个手炉,但还是怕这人觉得冷。
裴星扬了扬手里的暖炉,指着身上保暖的衣物,笑着说道:怎么会?夫君无需将我看得如此弱不禁风,我其实挺耐寒的。
这话说得轻巧,但陆一鸣却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人时单薄的衣物,还有他们如今盖的这一床崭新的被褥,今日见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如鲠在喉。
如何耐寒?这人曾经手脚冰凉,习惯性蜷缩成一团,这样御寒吗?
这人将苦难都深藏在心里,而将柔软的腹里展露在他面前。
陆一鸣有些心疼,如若早一些前来,这人也无需受这么多罪。
在裴星的不解中,陆一鸣放下手中的毛笔,将人圈进怀中,久久未言。
夫君?裴星不明所以,只以为陆一鸣以为他冷,他伸出一只手扯过背后的一只大掌,用体温证明,我不冷的,你看这手,可暖和了。
刚离开的手炉的手自带温热,陆一鸣细细感受掌心的温度,心里才好受一些:嗯,放回去吧,一会儿被寒风一吹又该冻手了。
陆一鸣放开对方,看了一会儿穿梭在梅枝中的人,拿起毛笔开始作画。
曾经欣赏古诗句时无法感同身受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的场景,现在却能真心体会。
他时刻放在心头的人玉立红梅之中,清亮的眼眸中含着动人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难掩青涩姿态。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人作画,画中人也是第一次被人画作。
紧张的、青涩的、清秀的,心眼满是这人,不管是何种姿态,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模样。
如今的夫郎虽有些拘谨,但已无之前那畏畏缩缩不敢抬头见人的模样,他的夫郎越来越好,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丝危机感。
可不能让人捡了便宜去,特别是那位仍然虎视眈眈的李大山,夫郎是他的。
画好了,夫郎来瞧一瞧是否满意。
一纸完毕,陆一鸣招呼玩心四起的某人,将人从雪堆中吸引过来。
他自己则拿起另一张纸,寻着脑海中的灵感继续作画,而听到夫君声音的裴星凑近凉亭的石桌面,拿起对方放置在一旁的第一幅画作。
这是,他有些不敢相信,我?
这画虽说只有黑墨和红墨寥寥几笔,姿态和神色却一点儿不差。
画中的少年面如傅粉,身姿皎如玉树,那随风飘动的衣袂在红梅的映衬下飘逸无比,耳边那点缀的孕痣更是勾人心魂,这画中人不似真人倒像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勾人的狐狸。
这是夫君眼中的他?
为何如此裴星红了耳朵,无法找到羞耻的词说下去。
他放下手中还未彻底风干的画作,靠近陆一鸣想看看对方另一幅画的内容。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要人命。
夫君!
裴星惊愕地瞪大双眼,呼吸短促而滚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脸红耳赤地指着画面羞恼无比。
陆一鸣笔下的纸面分成四个格子,三个画框内的小人都衣衫半解,点缀着红痣的人仰着头,眼中的媚意一览无余,画册看过,和夫君实操过,他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哥儿,这一看便知这是在做些什么。
饶是如此,他仍是被这画吓得五雷轰顶。
这这这这人是他?比刚才那幅画更过分!
夫君怎能将闺房之事搬到文雅的画纸上来!如若被阿爹和阿娘瞧见了该如何是好?!
他扑上前欲夺过对方手中的笔,却不想整个人扑了个空,反倒自投罗网,双手压在对方的肩上,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模样。
这不是与画面中的场景重叠了吗?!
他急急忙忙起身,却被人扣住手脚,顺势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