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交谈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昨晚本约了人在会所谈事，因为员工“跳海”的突发事件取消了，林延申把会面时间调到第二天早上。谈话结束后，林延申留在私人会所喝咖啡。
  私人会所很安静，林延伸包了上午的时间段，除了他和他邀请的客人，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相比于去自己或者对方的套房这种私密的地盘，林延申更倾向于找一个不被打扰的其他地方谈事。
  白天和夜晚的大海景色不同，各有千秋。这几天都是大晴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平静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一群海鸥从白云里俯冲进大海，没一会儿又钻出来。
  一片平和静好，林延申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当他低头时，视线不自觉地扫向昨晚那个喝醉疑似跳海女子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个人。
  一身白裙的长发女子背靠在船尾甲板的白色栏杆上，仰头向上望，不知道在望什么。
  他认出这是昨晚那个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站起来，走了出去。
  莫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来到这个地方。因为生物钟的作用，尽管宿醉，她仍然起的不晚。
  想起昨晚喝醉后的糗事，她懊恼又后悔，她很想向帮助她的那个男人道谢，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住哪个房间。
  莫名的冲动下，她又来到了昨晚醉酒的地方，猜测男人可能是这附近看到的她。她仰头看向船尾西面的甲板，在想男人昨晚是在哪个位置发现的她。
  当莫弥看见男人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难以形容的巨大喜悦向她袭来，她的心情瞬间飞扬欢快。
  保镖何峰站在角落阴影处，林延申一个人走向莫弥，在她旁边像她一样靠在栏杆上。
  莫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昨晚谢谢你。”
  林延申温和地笑了笑，“不用谢。”随后收了笑容，认真询问，“昨晚你是真的想跳海吗？”
  莫弥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望向大海，“我想到了一场电影。”
  林延申问：“什么电影？”
  莫弥的神色有些迷离，似是陷入了回忆，“在一艘巨大的轮船上，女主爬上船头的桅杆，想要跳海，男主救下了她，当时他对女主说，you jump, I jump.”
  林延申想到昨晚她也向他说了同样的话，不由笑了笑。
  莫弥继续说，“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和对方交谈。”她转头看向他，“昨晚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林延申看着她没说话。
  莫弥的神色平和而温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司的电梯里，我脚崴了，去面试，你当时帮了我。”她笑了笑，“你帮了我两次。”
  林延申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脸上浮现笑容：“我记得。”
  两人没有再说话，他们望着彼此，一种难言的，静谧又默契的氛围环绕着他们。此刻碧海蓝天，海风轻拂，岁月静好。
  “我……”
  “你……”
  两人同时说话。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说了同样的话，又撞上了。
  他们相视一笑，莫弥让林延申先说。
  林延申问：“你昨晚为什么喝酒？”
  莫弥想了想，苦笑，“心情不好。”
  林延申问，“是因为答辩没过，想家吗？”
  莫弥哭笑，“有这部分原因。”她没有再继续说。
  林延申没有再追问，问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莫弥看着他，伸出右手，“我叫莫弥，可以认识你吗？”
  林延申愣了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他的手温热。
  他微笑道：“我叫林延申。”
  莫弥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一股难言的冲动让她脱口而出，“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林延申看着她，敛了笑意，好像有些惊讶。
  莫弥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向陌生男人要联系方式，她坚持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想认识你，可以吗？”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紧张下掩藏着奇异的脆弱，像飘在天空中的一朵无根的白花，随风摇曳。
  林延申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她，“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莫弥摸了摸裙子口袋，沮丧道：“我没带。”
  林延申掏出手机，问她，“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莫弥眨了眨眼，小声说：“我不记得……”
  林延申失笑，他相信这场相遇是一次偶然，而非刻意为之。
  莫弥不知所措，她注意到林延申银灰色的西装外套口袋里别着一支钢笔，于是伸出手心，“可以写在我手上吗？”
  林延申挑了挑眉，眼神变得略显深沉，盯了她几秒后，拿出钢笔在她手心写下他的手机号码。
  莫弥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一直望着他傻笑。
  林延申瞧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回去吧，年会快开始了。”
  莫弥这才记起中午还有年会，可惜时间不等人，他们没聊多久就要分开，“好，再联系。”
  林延申笑着向她挥挥手，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