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站队
顾子衍也随着檀悦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不是你那位弟弟吗？你与他有仇？”
“嗯？”檀悦扬了扬眉：“你为什么这样问？”
“他看你的目光，有些不友善啊。”
檀悦有些诧异，他们站着的位置，离檀青怀少说也有三十来米远，顾子衍竟然还能看清檀青怀是什么样子的眼神？
这个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地步？
顾子衍似乎并未留意到檀悦心中所想，只自顾自地开口道：“说起你这位弟弟来，我倒是想起一茬事情来。”
“嗯？”
“昨日里，我瞧见他同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一同去了一间酒肆。”
“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檀悦有些莫名：“他一直跟在檀晋南身边，同这些世家公子有些来往也实属平常事，且他这个时候，交往一些同他年岁相当的同龄朋友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顾子衍点了点头：“的确没什么奇怪，只不过想要提醒你一下罢了，你方才也说了，檀青怀是你爹一直带在身边教导的人，官宦世家之间，没有莫名其妙的交往，不管是年少公子，还是后宅妇人，这其中都参杂着利益纠葛。”
“户部尚书，是四皇子的人。”
“四皇子？”檀悦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陛下有五子，四皇子与五皇子，倒是极少被人提起。
檀悦隐隐有些印象，都说四皇子素来聪慧过人，只是出身太低，母亲是浣衣局的宫女。
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出身太低，没有母族的支撑，就输了一大半了。
因而，朝中文武百官，几乎都将目光放在了太子、二皇子与三皇子的身上，倒是极少有人留意到四皇子身上。
只是……
“檀青怀，与四皇子？”
顾子衍轻轻颔首：“我不知道，檀青怀接近四皇子，是自己的主意，还是檀晋南的授意。只是无论是哪个，对于旁人而言，檀青怀是檀晋南的儿子，是你们檀府唯一的男丁，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的，从来就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檀府。”
檀悦自也知晓顾子衍话中之意，只抬起眼来神情淡淡地朝着檀青怀看了一眼，嗤笑了一声：“他既然想找死，又何必拦着。”
顾子衍听檀悦此番语气，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可是你的弟弟。”
“弟弟？”檀悦眼中满是讥诮：“一个为了自己不受人指摘，能够亲手杀死自己亲娘，能够出手对付自己姐姐的弟弟？我实在是不稀罕。”
“对付自己姐姐？你说的，是你，还是檀清影。”
“没什么不同，事实上，他也都下过手。”
“啧……”顾子衍笑了一声：“檀晋南还真是有意思，几个孩子，除了你之外，个个都被教的不成样子。”
“还真得谢谢国师大人的夸赞了。”
顾子衍垂眸，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不过，你就不担心，因为他，牵连到你自己？”
“有什么好担心的？”檀悦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我这不是，就快要出嫁了吗？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满门抄斩，也连累不到我这儿来。且，我娘亲与檀晋南已经和离，我有什么好怕的。”
“也是。”顾子衍深深地看了檀悦一眼：“等着三月你嫁与我之后，檀府的一切便再也与你没有任何干系，从此以后，与你荣辱与共，与你祸福同依的人，是我。”
檀悦却忍不住笑了一声：“为什么我感觉，这比起檀青怀投靠了四皇子这件事情，更让我担心呢？毕竟……你可是炎国人人皆知，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
“唔。”顾子衍听檀悦这么说，倒也并未反驳，反倒轻轻点了点头，一副的确如此的模样：“说的也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继续逛檀府了，记得之前我同你交代的事情，婚期就定在三月二十了，我叫人去筹备去。”
“嗯。”檀悦漫不经心地应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顾子衍的脚步微微一顿：“听闻寻常女子在说起自己的亲事的时候，大多会显得娇羞不好意思，我怎么在你的脸上，丝毫没有感觉到娇羞二字呢？”
“国师大人方才也说了，是寻常女子。”
顾子衍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也是，我的悦儿，怎会是寻常女子呢？”
说罢便抬脚离开了。
等着顾子衍走远，一直站在远处的檀青怀却抬脚朝着檀悦走了过来。
檀悦挑了挑眉，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站了片刻。
檀青怀很快走到了檀悦跟前，垂着眸子乖乖巧巧地叫着檀悦：“大姐姐。”
“嗯。”檀悦笑了笑：“青怀弟弟这是从哪儿来？”
“刚去同半月先生讨教了一些东西，过来瞧见姐姐在同国师大人说话，不敢贸然打扰，就在那边多站了一会儿。”
顿了顿，才又低声道：“听父亲说，陛下下旨，给大姐姐和国师大人赐了婚，倒是要恭喜大姐姐了。”
“同喜。”檀悦笑眯眯地站着。
檀青怀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才又低声问着：“那……大姐姐和国师大人的婚期定下了吗？”
“方才便是在讨论此事，国师大人说，明年三月二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便定在了三月二十。”
“啊……”檀青怀似乎有些诧异：“时间似乎有些紧。”
“嗯。”檀悦点了点头，心思转了转，才开了口：“不管早晚，我是个女孩子，都是得要嫁人的。我嫁了人之后，檀雅也应该要说亲了，等着檀雅也出嫁，这檀府中就只剩下你一人在爹爹跟前承欢膝下了，以后，檀府的重责大任也将落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青怀不觉辛苦。”
“嗯，你是爹爹一手培养的，我相信你能够好好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好了，不说这些了，从围场回来之后，倒似乎极少见到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事情。”檀青怀仍旧低头作乖巧状：“就是跟在爹爹身边，处置处置府中杂事，闲来无事就修炼修炼。”
“是吗？”檀悦眨了眨眼：“那为何我听人说起，你最近倒是频繁出入外面的茶楼酒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