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嬴欢可是一整天都在外面工作,怎么可能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于是辛棠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坦白从宽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嬴欢说出了下半句话:我以为棠棠你是想买情|趣内|衣呢。
辛棠一惊,差点没把手里的碗摔出去。
嬴欢还真知道?怎么可能!总不能是24小时监视着他吧!
不对!要真是这样,嬴欢不小心藏着掖着,说出来干什么?
辛棠满脸问号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的?!
嬴欢挑了挑眉,盯着辛棠看了一会儿。
辛棠被看得背后发麻,就在他几乎忍不住压力几乎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嬴欢突然笑了,打开手机在辛棠眼前晃了晃,宝贝,我们的账号是关联在一起的。
紧张的氛围瞬间消弭无形。
辛棠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的脑子却只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我看了什么你岂不是都知道?
不用那么紧张,是你今天付款失败了,关联助手提醒可以帮你付款。
那你?
辛棠赶紧把平板拖过来,打开物流信息,竟然是付款成功的界面,正在等待商家揽件。
他心下一紧,对准申请退款就摁了下去。
但嬴欢忽然勾住了他的下巴,眼前一晃,已经被迫和嬴欢对视,没能退款成功。
嬴欢把平板拿了过去,好像是笑着似的问道:挺好看的,退了干什么?
你也觉得好看?辛棠试图先下手为强,我也觉得你穿上肯定巨好看。
想看我穿?嬴欢挑眉,也不是不行。
本来这就是辛棠想要的的,但嬴欢真这么说了,他又觉得怵得慌。
他怎么这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有这种好事呢?尤其对象还是嬴欢。
辛棠狐疑地眯起眼,偷摸着和嬴欢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才壮着胆子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穿?
很简单,还记得上次我抱你上楼时说了什么吗?
他们抱的时候不少,抱着上楼也有几次,但辛棠印象特别深刻的只有一次,嬴欢一提,他立马就想了起来:他第一次看见嬴欢吃药的时候。
当时嬴欢说了什么来着下次可以试试上楼的时候做。
上楼
做
辛棠直接一个激灵,就想摇头拒绝,但嬴欢忽然举起手机晃了晃,示意他看。
手机上赫然就是那件黑色旗袍的图,好像是买家返图,刚好是个白皮的男人穿的,果然和辛棠想象的一样,在黑色丝绸的衬托下,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上好的玉石,散发莹润的光泽。
辛棠干咽了一口口水,可耻地心动了,而且是十分心动。
旗袍诶,如果能看到嬴欢穿一回,他死而无憾了。
果然,他还是得想办法让嬴欢穿上!
总而言之,昨晚刚被迫解锁了浴室场景的辛棠,今天又解锁了楼梯场景。
本来以为昨天那就是极限了,但今晚的辛棠又长见识了,原来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过度放纵的结果就是,辛棠第二天又是睡到了中午才爬起来。
他刚下楼,黄姨就告诉他门口有一个快递,所以顺手拿了进来。
辛棠想起昨晚才付款的某套和某旗袍,懵逼地点了点头,心说这快递可真够快的。
鉴于昨晚买的东西都不是很适合见人,辛棠把包裹抱上楼后才拆掉。
他这边刚上楼,门铃似乎被谁按响了,辛棠回过头,看到黄姨跑出去了,干脆就没管。
只是路过阳台的时候他顺势看了一眼,是一个穿着红色快递制服的男人,他拿了个快递给黄姨。
难道是旗袍?现在的快递都这么快的吗?
辛棠摇了摇头,倒也没多想,反正待会下来就能知道了,便回到卧室拆开了快递。
原来是同城递送的套,所以才能昨天下单今天到,检查过和昨晚下的单没有出入,辛棠就收拾收拾放进抽屉里,下楼了。
辛棠走到楼梯口时,刚好黄姨从玄关那边过来,尽管她极力压制,但是不难看出她的呼吸比平时重一些。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辛棠奇怪地问道。
一个送错快递的。黄姨搓着衣角回答道,冬天那么厚实的衣服都被她搓得有点皱巴巴的。
辛棠盯着她的手,送错快递而已,你紧张什么?
黄姨触电一般松开手,有点结巴地解释道:不是,我是想起忘记关气了
那你别站这了,去把气关了吧。
诶、诶,是,我这就去。
辛棠看着黄姨忙不迭走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不过他现在满脑子寻思着有什么事情让嬴欢操劳操劳,不想和黄姨做无意义地拉扯,暂时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辛棠瘫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日历看了两眼,不想还真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今年是2月15的新年,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
过年要干点什么?除了年夜饭和守岁,那不得要大扫除!
一共十天,一楼至少扫个三天,二楼常住的一间卧室一间书房,那不得要弄个两天,加起来五天就过去了!
剩下几天准备准备年货、做点小零食什么的,就可以迎接他失忆后和应还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了。
辛棠不仅安排得明明白白,还在备忘录上列了一系列的理由,保证今晚说服嬴欢!
但很多事情嘛,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比如昨天辛棠想让嬴欢买旗袍,又比如今天辛棠想让不差钱的嬴欢亲自动手大扫除。
虽然昨天实际上是没占到什么便宜的,但辛棠一看到嬴欢那张脸还是有点心虚。
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他又干巴巴地咽了回去。
一直到都快睡觉了,辛棠心说不能再拖了,趁着嬴欢刚吃完药还没上床的时机,裹紧小被子开口道:我今天看日历,还是十天就过年了。
是嘛。嬴欢淡淡地应了一声。
都要过年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个大扫除?
我会跟黄姨说的。
可是二楼不是挂着我的照片吗?让她上来不好吧?
可以暂时把照片取下来。
但是我不想让其他人进我们的卧室。
嬴欢挑了挑眉,占有欲这么强?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嬴欢已经坐在了床边,伸手顺着辛棠微弯的眉弓摸了摸,辛棠不由得闭上眼,颤抖的睫毛刮蹭着他的手,有点痒。
他这才缓声道:一定要大扫除吗?我们以前也不是每年都扫的。
要的要的,俗话说得好,没有直接拒绝就是接受,辛棠赶紧打蛇随棍上,疯狂点头,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严格算来,这可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过年,怎么能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仪式感?一个大扫除就能给你仪式感了?
当然还要年夜饭和守岁了,本来还应该放烟花的,不过我看网上说好多地方都禁放烟花了,是吗?
不可以私人放,但新运湖零点的时候会放,我们在家也能看到。
那、你看,仪式感这不就来了吗?
好,嬴欢点头,今年过年都按照你的安排来吧。
辛棠本来只是想说大扫除的事,没想到嬴欢一口气把后关于过年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那他的计划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全部实行?
对此,他只能说:好啊!
何止是好,简直是太好了。
辛棠憋不住笑,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了翘起的唇角,但微弯的眉眼还是完全纳入嬴欢眼中。
但嬴欢并未点破,反而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既然你要了,就一定要做完,我会看着你的。
辛棠满不在乎,心说他当然一定做完,大扫除和守夜而已,难道他还会不愿意不成?
第34章 纸条
按照辛棠的计划, 他们应该先扫二楼的房间,当然,主要是扫他们常用的起居室和书房, 空置的房间则是看时间能不能得空再决定要不要扫。
之后再抽一天的空闲时间清理一下负一楼的健身房、楼梯等地方,就可以放黄姨几天假,方便他们自己清扫一楼准备过年。
嬴欢对此没有异议,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积极地配合辛棠的安排。
第一天他们清扫书房的时候,主力工作其实都是嬴欢在做, 辛棠像个助手一样跟在嬴欢后面,让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一点作为监工的自觉。
辛棠自己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反正他很能适应这种跟在嬴欢身后不用动脑子的感觉。
所以第二天扫卧室的时候,辛棠依旧适应良好地作为一个废物亦步亦趋跟在嬴欢身后。
可惜扫到一半的时候,嬴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嬴欢看了一眼, 摘掉手套出去接的电话。
辛棠:???他竟然出去接电话!
尽管辛棠没有任何不相信或者想要偷听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嬴欢的行为冒犯到了他,而且让他突然好奇了起来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辛棠偷摸跟到门口, 拿着抹布装木作样地擦着花瓶, 实则整颗心都飞出卧室跟到嬴欢身上去了。
嬴欢就站在走廊中段, 要说远那还真不远,但也不足以辛棠听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他只能听到嬴欢说了什么我心里有数你给我拿过来就行后果我自己承担我不在乎
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辛棠正这么胡乱想着, 却见嬴欢突然回过了头,眼神直勾勾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心下一惊,明明他站的位置嬴欢应该是看不到的,但还是下意识往旁边躲了半步,不小心把花瓶撞到了地上。
花瓶砸在地上 , 发出一声脆响,瓷片四分五裂,被揉成团的废纸暴露在光线下。
辛棠根本不知道那些纸团是什么,却在此刻心跳陡然加快,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倒流回大脑,让他手脚发麻、眼前发黑。
不能让嬴欢看到这些!
他脑中莫名出现了这样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身体已经急急忙忙蹲下,把纸团一把抓起装进了口袋。
几乎就在他刚捡完纸团的瞬间,嬴欢推门走了进来,棠棠,怎么了?
辛棠还有点晕,像是夏日午后别人从午睡中叫了起来一样,思绪被雾蒙蒙地包裹着,什么想法都变得遥远而不甚清晰。
他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机械地回答道:我不小心把花瓶打碎了
没关系,一个花瓶而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有点头晕。
先过来坐一会儿。
辛棠乖乖被嬴欢带到了床边坐着,但他还是没办法把眼前的情况完全理清,他只知道不能被嬴欢询问,因为他不可能把嬴欢骗过去。
他主动问起:刚才是谁的电话?
我的嬴欢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措辞,一两秒过去,他才有点不确定地答道:医生?
你的病很严重吗?辛棠的理智逐渐回笼,所以又特意加上了一句:我听见你说什么承担后果了,有什么后果需要你承担?
不严重,我找他拿保健品,但他劝我适量摄入而已。
辛棠知道,嬴欢说的保健品实际上是指他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嬴欢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嬴欢病情的事情了。
那你就适量摄入。
顿了片刻,辛棠还是决定直接摊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嬴欢语焉不详地糊弄他。
我已经知道你生的什么病了,既然医生让你少吃,你就少吃,不要用保健品做借口来糊弄我。
赢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我生了什么病?
是,我在书房看到了你的病例。
你不害怕吗?我有精神疾病。嬴欢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尾音轻飘飘的,有种雪花坠落的无力感,却带来令人瑟缩的冰冷。
辛棠却是坚定地点头:我不害怕。
他只怕一切都是虚妄,但他已经找到了答案,他得到了独一份的宠爱,所以他不会再感到害怕。
嬴欢轻笑了一声,像在嘲讽辛棠的单纯,你知道我犯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让我少吃药,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我已经见过了!你生病那一次,晚上没吃药,你还记得吧?我已经见过了!
你真的不会害怕吗?我会伤害你,会不顾及你的感受,如果你一味忍让包容我,你还能爱我多久呢?
那你呢?你一直忍受、一直伤害自己,你又能爱我多久呢?
我们不一样,棠棠
辛棠摇头,这样悲观的嬴欢令他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的疼痛,他固执地重复:一样的,一样的
嬴欢没有说话,他望着辛棠的眼睛,但辛棠眼里只有坚决,没有丝毫闪躲,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思及以前,嬴欢眼中的戾气渐起,忽地一把拽住了辛棠的头发,扯得辛棠不得不抬起头,将脆弱的脖颈露了出来。
他扯着嘴角,笑容隐含恶意: 那就给我看看吧,你的决心。
辛棠梗着脖子,怎么也不肯说一句害怕的话,他想告诉嬴欢的是,他可以接受嬴欢生病,也有决心陪着嬴欢变好。
这一夜毫无疑问是疯狂而混乱的,辛棠时而会产生一种错觉,赢欢是被关在笼中的困兽,充满了痛苦腐烂的味道,他试图拆解重构这一切,包括辛棠,也包括他自己。
一切都将迎来毁灭,除非赢欢走出困兽,亦或是辛棠重构在困兽之中。
夜晚,终以辛棠疲惫地闭眼为落幕。
第二天辛棠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又是快中午了,厚重的黑色遮光帘都没办法将阳光完全隔绝在外面。
辛棠打着哈欠爬起来,对于身上难以避免的异样感他已经适应良好,可以面不改色上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