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各方战况
轻水心头一慌,轻喝道:“月浅曦,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吗?
月浅曦轻扫了眼不远处焦灼剧烈的战况,稍微平复下内息,提气朗呼:“神殿利用失传的阵法在荣宁大陆各地神庙中,强行吸取天资出众的武者的灵力,此乃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而且,证据就在此地!”
响亮的声音弥漫在整个山腰,几乎所有人都停得一清二楚。
轻水面巾后的双眸不着痕迹地缩了缩:“原来真的是你。”
当初大闹汇仙镇,毁坏神庙暗房,且逃之夭夭的人,当真是她!除了这个理由外,轻水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种解释能解释得通月浅曦得知这天大秘密一事。
“冕下不打算否认吗?”月浅曦疑惑地挑了下眉,心中暗自戒备。
“如此滑稽可笑的说词,天下谁人会信?若仅凭只言片语,就能让多年信仰消失,这样的信徒,神殿不需要。”铿锵有力的回答,却如一剂强心针狠狠刺入了不远处神殿拥簇者的心窝,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豪情。
月浅曦早料到没人会在第一时间信她,没所谓的耸耸肩:“既然冕下这么笃定,可敢用水晶球……”
“危险!”精神海里,心魔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月浅曦本能地张开保护罩来。
以灵力凝结而成的刚罩在形成的刹那,立时就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只堪堪撑住数秒,保护罩上出现了肉眼能看到的细碎纹路,然后瞬间炸裂开来。
【轰】
力量相撞时扩散的余波,从这方散开横扫方圆数百米之地。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交战的武者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就被力量掀翻,吐血倒地。
一团灰色的蘑菇云缓缓飘上长空,如乌云遮日。
距离雪山最近的獒沃城里,聚集的武者们皆看见了远端灰蒙蒙的层层乌云,他们纷纷抬头,惊恐地议论着:“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有人在神殿交手。”
“天哪,今天可是冕下的大喜日子,是哪个杀千刀的,竟敢破坏冕下的婚礼?”
有热血武者当即唤出魔兽,成群结队地朝雪山赶去,天镜之地各处神庙的守护者们也不甘落后齐齐出动。
这既能表现忠心,兴许还能见到神殿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机会,谁也不愿错过。
蘑菇云逐渐消散,遍地可见的皑皑积雪,此时炸开了一个深达一米的深坑,露出了积雪下的山峦土地。
月浅曦连连倒退,本就受了伤的经脉再次受到灵力反噬,倾城的小脸透着一股煞白,她随手抹去唇边的血渍,倔强且戒备地瞪着突然出手的炎洛岚。
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甚至希望方才的攻击是神殿里的任何人都好,只要不是他。
“啧,他是铁了心要杀你。”心魔阴冷地提醒道,“那一击你要是没能躲开,这会儿就该被轰成碎渣了。”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说。”她比谁都明白。
手腕轻轻晃动,一柄金色长剑拟型出现在她手中,泛着锋利金芒的剑身,一如她此刻盯着炎洛岚的眼神,冷冽、锐利。
轻水满意地笑了:“阿洛,她既想说话,那就由她说吧,不然,岂不是会落人口舌,让人误以为神殿行事霸道,容不下反叛的声音吗?”
说完,她不忘朝月浅曦投去抹挑衅、示威的眼神。
不论此女过去和阿洛是何等亲密的关系,从今往后,能站在阿洛身边的唯有她一个!
炎洛岚漠然收势,深静幽冷的眸不经意扫过持剑的右手。
方才他并无要出手之意,却不知何故,竟像是收到了命令般,身体不停使唤地挥出一击。
一抹诡谲的暗芒在眼底悄然隐过。
“罪人月浅曦,让你带来的同党停手吧。”轻水往前迈了一步,“他们若愿意投降,神殿可饶恕他们犯下的死罪。”
“啊呸,投降?我们宁肯战斗到死,也绝不会向道貌岸然的神殿俯首,你死了这条心吧。”数丈外,璎珞捂着伤势复发的胸口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刀割破了身边试图偷袭的神殿中人,大声嚷嚷道。
轻水眼眸一转,左臂轻挥,一条缎带咻地从掌心飞出,直取璎珞面门。
“当心。”月浅曦在她出手的瞬间,飞身猛扑向璎珞,金剑凌空将缎带斩落,左手顺势出掌,凝聚了圣婴八重强悍力量的掌风将意图靠近的神殿中人击飞。
两人并肩站在原地,无所畏惧般冷视轻水,用行动证明着她们的决心与信念。
“冥顽不灵。”轻水貌似失望地轻叹口气,“我本不愿在今日杀孽。”
“得了吧,这些陈词滥调你说得不累,我都已经听烦了。”月浅曦瘪瘪嘴,“要战就战,我们敢来,就不会退缩一步。”
“不错,这话我爱听。”银奥日咧嘴一笑,浑然不顾自己右臂上涔涔落下的鲜血,如火的战意点染眉宇,他挑衅地朝大圣师勾勾手指头,“来啊。”
大圣师怒不可遏,双手越过头顶画了个弧形,在于胸前合拢。
“去!”
两条火龙从他背后迸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扑上来,张开的火口,喷出一道道火柱,仿佛要将银奥日吞没一般。
月浅曦拧眉看着上方的战况,心头一跳,不能再拖延了,他们必须尽快取胜,否则,仅是车轮战,就能耗尽他们的力量。
她吐出一口浊气,定眼看向轻水。
擒贼先擒王,只要将她拿下,这些信封她,尊她为首的神殿中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月姑娘,我助你。”璎珞紧了紧手里锋利无比的匕首,沉声说道。
“好。”话刚落,两人同时出手施展隐身术潜伏在空气之中。
轻水不屑地哼了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言罢,神体境界的势压以她为轴心朝四方扑开。
空气瞬间凝固,接着,好似受到碾压般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隐匿在空中试图近身的月浅曦和璎珞被迫显出身形。
“玲珑塔。”
二人刚落地后退,想要与威压抵抗,就在这时,一声娇喝隔空袭来,随后,刺目的万丈金芒逼得两人无法睁眼。
“让我出去!上次我就是被这该死的玩意打败,今天我非要把场子讨回来不可!”心魔一见玲珑塔,整个人就遏制不住地狂躁起来。
那时它尚未结出神识,才会输给玲珑塔,那次的失败于它而言绝对是奇耻大辱!
月浅曦拧紧眉头,没有答应。
“就凭你不是玲珑塔的对手,你契约的璇玑还有圣灵剑,都是被它镇压的,要不想步它们的后尘,奉劝你最好听我的。”心魔急得不行,尼玛,再不放它出去就要来不及了!“我发誓,绝不会趁机占领你的身体,这样总行了吧?”
得到它的许诺,月浅曦终是同意了,双眼缓缓闭上,手中金剑也在瞬间消失。
“月姑娘?”璎珞见她忽然不再后撤,反而驻足在原地,不由有些心慌。
抬头看了看前边越来越近的巨大宝塔,她牙关一咬,竟也不再后退,挺身挡在了月浅曦身前。
她曾经说过,会用一切偿还月姑娘对她和诺言的恩情,今日纵使豁出了命去,她也不能看着月姑娘受伤身死!
“璎珞!”几声低不可闻的惊呼从旁边的战斗圈里传出。
正与银家弟子交手的璎家二老,皆看到了这方的动静。
“她疯了吗?”璎家家主璎秦祝气得老脸胀红,一刀刺入银家弟子的心脉后,施展隐身术,想要过去把女儿带走。
“璎家家主,”南严持刀劈下,精准无误地劈中了璎秦祝藏身的位置,他们二人都是圣婴一二重的修为,且璎秦祝救女心切,稍稍放出些精神力就能找到他的行踪。
重如千金的关刀与寒铁匕首相撞,刀刃嗡鸣,溅起一簇簇跳跃的火星。
璎秦祝一脚从下踹上:“边镇南家,你们是站在哪一边的?”
南严屈膝挡住了他的攻击,两人同时朝左右两边退开。
“当然是站在我儿子这边咯。”南严驻足后,神色一肃,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是将神殿视若神明,可是,他心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他唯一的血脉!
回想到出发时,儿子突然现身客栈,还屏退左右,把离家至今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向自己和盘托出。
他不知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知儿子是否遭受到奸人的蒙蔽。
他只知道,说着要杀上神殿,为同伴出气,将神殿的黑暗揭露给世人看的儿子,让他没办法阻止,更没办法拒绝。
南严长叹口气,清明且坚定的眸中,翻涌着无尽战意。
若儿子站在神殿的对立面,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右臂高举关刀越过头顶,沉重的兵器在上方转动,如飞速运转的罗盘。
‘呼呼’
转动出的劲风,如刀片格外锋利。
南家人一看家主动手,二话没说立即混入了银家的队列里,与其联手迎敌。
另一边,五大世家处。
红天一脸阴鸷的藏身在弟子身后,握着权杖的手咯咯作响。
“该死的银奥日!该死的笑忘白!”
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做的手脚,才会害得他和长老们的灵力挥之一空,无法动用!反而要窝囊地靠着弟子保护。
“哼,红天你也有今天啊。”冰清一边出手,一边不忘讽刺他。
被她的攻击击中的弟子,莫不是从脚步开始结冰,只数秒功夫,就从活生生的人化为一座冰雕。
红天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对冰清的奚落无能为力,他索性撇开头去,向身旁的本家弟子吩咐为他护法,然后盘腿坐在地上,吸取天地灵气,试图尽快恢复往日的实力。
对一个曾站在荣宁大陆顶端,享尽膜拜、尊重的强者而言,再没有比失去力量这种事更让他感到羞辱的了。
木家家主懒懒洋洋地站在战斗圈外围,不仅是他,整个木家人,几乎都未参与到这场混战里,就像看客般置身局外,偶有几个不长眼的银家弟子误把他们当作敌人,想要攻击,都会被木家弟子赶走,久而久之,不论是神殿或是银家,都不再把心思投放在木家身上,以至整个半山腰出现了一个极其诡异、古怪的现象,在烽火狼烟的战场上,木家所待的区域,竟是难得的清闲、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