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透明

  一刹那间的感觉,想着,她居然就鬼使神差般的直接就将自己沉入了水中。
  温暖的,泛着花瓣的清香。
  这般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
  一口水,灌入了口中。
  之若骇然的想要抓住什么,可那水,让她什么也抓不住。
  又一口水呛入了喉中。
  她要死了。
  就如那出水的莲,美丽而干净的去了。
  周遭,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或者这般她是不是就可以再穿回到现代去呢?
  如果可以,那么,她宁愿就这样死去。
  水,越来越多的被灌入喉中。
  之若闭上了眼睛,睡吧,从此沉静的睡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必想,那般,多好。
  蓦的,她被一股子力道忽的从水中拉了出来,“姑娘,你怎么了?怎么沉到水里去了?你瞧,莲来了,多美。”
  臻首被翠儿捞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了翠儿的声音,她知道她又活着了,她叫人采的莲,竟是好巧不巧的就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怎么也不许她死去。
  虚弱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朵莲就现入眸中,粉白色的花瓣就在眼前,那么的娇美,美的让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份干净的纯美。
  这是她的莲,伸手接过,抚着那花瓣,柔软的香。
  “姑娘,你没事吧?”
  翠儿这一说,她才‘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汪的水,刚刚,那水差一点就呛死了她,也让她从鬼门关前绕了那么一圈。
  可活过来了就是活过来了,看着手中的莲时,她突然间发觉人生也许还没有那么遭。
  也许,现在还不是该她死去的时间。
  “翠儿,我没事。”
  “姑娘,你可吓坏我了,嬷嬷说她绕着池塘走了一大圈,最后才让人划着小船采了这一朵莲呢,可是真的好看。”翠儿也尤其的赞赏着。
  是了,她要去采莲原本就是想要逃的,如今,莲来了,而她又活了过来,是不是这就预示着她还是有机会逃离这里呢?
  想着这些,她的心情便多少轻松了些,“翠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待我洗好了就叫你进来。”
  翠儿不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还站在水桶旁。
  “翠儿,我让你出去,你听见没有?”有些怨怒,她真想要安静一下。
  “姑娘,奴婢怕……”
  “怕什么?”
  “刚刚姑娘吓坏奴婢了。”斗胆的说着,那意思就是她已经知道之若要寻死了,所以,她不出去。
  翠儿的口气也是拗的可以,想必,是得了西门瑞雪的指令了。
  “那去端蜂蜜水吧,我想喝。”她笑,笑的清扬,可那笑容里含着的却是几许的无助。
  “姑娘,红姨说了,今天的蜂蜜水要在姑娘上展台的时候才能喝。”
  之若眉头一皱,“翠儿,那我喝了还能走路还能动吗?”
  “翠儿不知,姑娘,沐浴吧,然后上妆着衣,你瞧,天色已经不早了。”翠儿轻声的催着,象是要完成一项任务似的。
  是的,她今夜即将的所为不是也就是要完成一项任务吗?
  手中的莲轻轻的落入水中,随着那原本就涤荡的花瓣一起飘浮着,却还是给人一种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水中,洗了许久,也浸了一身的香,终于起身的时候,水珠抖落,溅在她的影子上斑驳一片。
  “翠儿,上衣服。”
  “是。”翠儿乖巧的应,转身就走向桌子前,端起一个托盘蜇回来的时候,那上面赫然就是一件丝质的长裙,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块,可当之若的手指落下去的时候,隔着那布帛,她的手指竟是若隐若现。
  天,这就是她今天晚上所要穿的妓衣吗?
  “姑娘,这布料可是外番进贡的呢,听说,整个西锦也就只有三块料子。”
  呃,听着倒象是极好的东西似的,不过看着这布帛,想必宫里的那些嫔妃们应该是极喜欢的,穿着在皇上的面前招摇走过,是不是就可以引了君王的性趣了呢?
  可这东西,在自己的夫君面前穿了可以增加情趣,可以增进夫妻间的柔情蜜意,可是,让她穿到怡香阁的展台上,那分明就……就……
  “姑娘,这款式也好,我展开给你看看,这掐腰也是按照姑娘的尺寸做的,保证姑娘穿了极为贴身的。”
  “翠儿,这东西可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把这样的布料送给她,想必也只有云茹兮才能做出这样的事了,云茹兮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想要在人前羞辱她罢了。
  “姑娘,翠儿也不知道这是谁送的,不过,翠儿觉得这款式是真的不错,细细的掐腰,宽宽的下摆,虽然布料轻,可又是极垂的感觉,穿起来一定会让姑娘显得尤其的飘逸脱俗的。”
  “哦,你要是喜欢,不如送给你吧,再给我另换一件怎么样?”明知道没办法换了的,她却还是想要试一试。
  “这……奴婢可做不了主。”翠儿垂着头,半点也不敢看她了。
  “好吧,着装。”
  “是。”翠儿将托盘放下,先是拿起了那上面的抹胸与亵裤,却是大红的颜色,就好象是要出嫁的新嫁娘穿的一样,艳丽中透着一些喜庆。
  绣着鸳鸯的锦缎抹胸系在胸前,那红色衬着她的肌肤只更加的娇艳,穿妥了抹胸与亵裤,再配上那一件白色的半透明的丝衣,直开的长襟从领口一直到脚踝,却唯有一枚盘扣在领口处斜斜的扣着,然后就是一条同色的束带,系在身上时,如果忽略那半透明的颜色倒还真的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尤其是丝衣内那若隐若现的红,丝白中透着的红,端的是风雅无边,只惹人无限遐想,可那鸳鸯戏水,就象是在邀请着男人似的,惹男人心跳着想要。
  这是嬷嬷亲定的衣裳,她明白她穿也要穿,不穿也会被人逼着穿起,索性便穿了,那只是一件皮囊罢了,而她,却还是从前的那个秦之若,她要的是心的冰清玉洁,这也是她唯一能留给自己的一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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