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6章 缥缈苑
“想想我们的传送阵,我们站在传送阵上的感觉,周边没有半分破绽,阵法的每一处都严丝合缝缺一不可,回想一下阵法启动前的刹那,你们看到阵法了吗?看到的是不是都是这种没有生命没有感觉的东西,而忽然阵法就启动了。”钱一指着这些空间裂缝,它们在昏暗的背景下依然炫目着。
“而阵法启动的一瞬,它们忽然就不见了,我们也什么都看不见了,跨越空间的过程,从一个空间进入到另外一个空间的过程,如果传送阵没有阵法保护,传送的过程中也可以抵御现有力量的攻击,设想一下,如果传送忽然终止。”钱一的视线在张潇晗、薛遥的身上扫视过。
“如果传送突然终止,我们就会像那个修士一样被割断成两截。”薛遥的声音跟着传来。
“不错,但如果是我们,是现在,可能不是两截,而是数截。”钱一不是在开玩笑,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过的狂热,张潇晗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痴迷某种东西而忘记了本心的人,钱一的表情好像疯魔了般。
“可离开的那个呢?如果你说的都有可能,离开的那个呢?他既在传送阵之内,又在传送阵之外,他呢?”薛遥的声音有些阴森。
“成为阵法的引子,开启阵法的契机,可能有奇遇,也可能灰飞烟灭,可在阵法里的就安全了?你看看周围,再看看脚下,说不定就会传送到不知名的哪一个空间内。”钱一瞪着眼睛,“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传送阵,有人离开的刹那,我们就会被空间裂缝绞成碎片。”
忽然就安静下来,薛遥咬着牙,心内好像在天人交战,张潇晗沉静了会道:“薛道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给你们带来了麻烦我很歉意。”
伸手拦住薛遥,制止住他要说的话,“你们准备好了吗?”
钱一和薛遥的眼睛里忽然流露出莫名的感情,望着张潇晗欲言又止,张潇晗笑笑,“如果以后我们有缘再见,就再说吧。”
她心里渐渐清晰明白,薛遥和钱一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跟在她身边,当日大厅里那么多金甲修士,只有他们两位凑上前搭话,她原本不愿意想,后来也觉得无所谓,可到现在,钱一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薛遥的犹豫她全看在眼里。
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自己对别人付出的时候全以为是应该的,甚至很快就淡忘了,哪怕旁人提起来也只有一份安心,可是别人要是对她好她却全记在心里。
点点头,她望着周围的空间裂缝,天眼睁开,隐没的空间裂缝也显露出来,只是天眼的视线下并没有闪出耀眼的美,她张开口,吐出乾坤令牌,两枚令牌一上一下将她护住,钱一和薛遥的眼睛随着令牌的出现而睁大了,钱一忽然叫道:“不!”
但晚了,张潇晗已经随意地迈出一步,风云突变,周围的空间裂缝忽然间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起都好像在急速旋转,又好像在后退,他们忽然置身在一个莫名的空间中,好像是在通道中,又好像是山洞,又好像是什么说不清的地方,上下左右全都是空的,却又好像是凝滞的,一瞬间就好像是永恒。
张潇晗踏出一步,眼前的一切蓦地就完全改变,空间裂缝忽然在这一刻动了起来,庞大的无可计量得力量顷刻充斥在周围,她自身也好像被融入进去,成为这庞大力量的一部分。
头顶脚下的乾坤令牌忽然一闪,两道温润而霸道的灵光陡然笼罩住她全身,就好像在激流中瞬间得到了支撑一般,一闪念的时间,张潇晗已经看到她真正置身在何地。
所有的空间裂缝仿佛全都向她开放了一般,时间也在这一刻真正停止了般,张潇晗凝目望向所有的空间裂缝,那里形形色色,真仿佛缥缈苑般,明明实实在在的,却透着不真实的虚假,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是两个世界般遥远。
那道如月牙弯弯的空间裂缝内,生机焕发的是灵药?在亭台楼阁之旁,在小溪淙淙之侧?其内飘渺的是灵雾?抑或是水汽的蒸发?灵药四周的乱石分明是她熟悉的时间阵法,可这阵法却略有改变,不仅仅是时间流逝阵法,好像还带着时间静止的作用。
那道如剑芒般的空间裂缝内,却是一只昂然的异兽,它披散的发棕,高傲的头颅,桀骜的眼睛望之让人不由心生战栗,这是真正的异兽,不应该被囚禁的高傲的异兽,可是这样的异兽才是该被囚禁的,只要放飞在这世间,这世间万物岂不是都要拜服在它的脚下。
那道隐形的空间裂缝内,却是狂风呼啸,其内的一切都成为乱流在肆虐,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空间裂缝濒临倒塌吗?
大多数裂缝之内都是药园,珍贵的叫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灵药影影绰绰,还有的建造着亭台楼阁,其内有灵光闪烁,仿佛是存放宝物的珍贵所在,也有的是各种异兽,精神的亦或萎靡的,也还有其内紊乱的,而紊乱的大多是隐形的空间裂缝。
好像就在闪念间就看到了所有的空间裂缝,也好像时间本来就静止与永恒了,她才能看到这些,但也就是看到了,近在咫尺又仿佛遥不可及。
她忽然想到了钱一和薛遥,视线匆匆寻找,可周围只有数不清的空间裂缝,她就好像与钱一薛遥不在同一个空间中。
头顶与脚下的乾坤令牌还释放着温润而霸道的灵光,将她整个人牢牢地护住,她的心神有瞬间的迷惑,她现在到底是身在何方?
她闭上眼睛,将种种诱惑挡在眼皮之外,天眼中,周围空间裂缝依旧存在,与视线所看到的方位重叠在一起,也看到了钱一薛遥所在之处,他们所在中间风平浪静,而周围是静止的灵力乱流。
那里真的是传送阵,她一步之遥却离开了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