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蠢蛋
景王妃眸光微冷,想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冷着脸,什么也没说下去,很显然这种话她已经说了很多了,多到已经知道说了也没用,干脆扭过脸去给床上的人仔细整理仪容,懒得与皇上再多言语。
皇上明显也是习惯了景王妃这样的态度,也不恼,只道,“这些贱婢每次都能经你手送她们最后一程,倒也是她们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吗?”景王妃淡淡的看过来一眼,很是清冷高洁的姿态。
皇上微微一笑,“朕想要,可是怎么办?若真有那一日,你要随朕一起下葬……”
“……”景王妃只觉得一阵膈应,早上吃的饭差点没吐出来。
权当没听见皇上的话,景王妃给床上的宫女收拾妥当,才背对着皇帝冷漠出声,“你的狗可以出来了,记得让她去的安详些……”
皇上一声轻笑,“你就这么想她死吗?”
“我想你死!”景王妃一声冷哼。
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真的一丁点都不生气,甚至还带着一丝病态的纵容看着景王妃,“朕还要陪着你到天荒地老,可舍不得死呢!不过这个宫女,原本是能活的,既然你要她死,那朕还是可以满足你……”
“能活?此言何意?她这般样子如何活?”景王妃见半天没人出来将宫女带出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以往,自己这边收拾妥当,那边即刻就有人会出来将人带走的啊。
“刚刚你所见之人,可知是谁?”皇上没回话,只笑眯眯的问道。
景王妃微微蹙眉,“她自己说她是未来景世子妃,是我家翊儿的媳妇,你之前说过给翊儿又指了一门婚事,就是她吗?”
“怎么了?你不喜欢?”皇上笑问道。
景王妃轻哼一声,“那姑娘说话无礼为人轻浮,以为我是宫婢便在我面前招摇景世子妃的身份,还说自己是什么县主,这般娇纵之人我的确不喜!”
“可据朕所知,景翊可十分喜欢呢!你只看到了她轻浮的一面,却不知她凭一己之力救了江陵城,更是机智的看破西苍细作的挑拨之计,为我东圣立下大功,如今正是风头无两的陵安县主,朕还赐了她封地呢,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有这般成就,张扬一些娇纵一些又何妨?”皇上说着便大体介绍了一下云落。
景王妃闻言微微惊愕,继而狐疑的看着皇帝,“如此说来,这姑娘品行如何先不说,本事却是有的,容貌也是绝色,配得上我家翊儿,只是你会这般好心为我家翊儿寻来此等良配?”
“你的儿子,朕自当亲子来看,这些年朕待景翊如何你能不知?”皇上笑道。
景王妃却是冷笑一声,“捧杀而已!”
“捧杀也是捧啊,若非如此,就凭景翊罪臣之后,你觉得他能快活的长大?”皇上也不反驳,甚至认同了景王妃的话,见景王妃不吭声,便又自顾道,“差点忘了,虽然你觉得陵安轻浮品行不佳,可人陵安还嫌弃景王府外强中干呢!”
“你想说什么?或者说你又做了什么?”景王妃蹙眉。
皇上淡淡一笑,“朕可什么都没做,是人陵安自己这么觉得的,朕不过就是看在她劳苦功高的份上,赐了她金口一诺,未来她若不想嫁,随时可以退婚!
哦,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陆声,就是陆相的孙儿,今年高中探花的那一位,对陵安情有独钟,陆相也十分喜欢陵安,为了帮孙儿得偿所愿,整个陆府都搬去与陵安同住了,你猜,再有多久陵安会提出来退婚一事?”
“你又要毁我儿的婚事?”景王妃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不再那般冷漠,恼意一点点浮现。
皇上见状眼中闪过笑容,“生气了?生气了好啊,总比一天天冷着脸对着朕要好看多了!其实这事也怨不得朕,陵安那丫头乡野长大的,耿直又现实,即便没有陆声,待年后景翊弱冠,景王府破灭之时,她也不可能陪着景翊同生共死……”
“你要对我翊儿做什么?”
“别这样,朕没想对他做什么,不过是天下间不可能再有景王罢了!所以,想要翊儿活下去,你就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说服朕,时间可不多了啊,你一定要好好想,翊儿这么些年对朕忠心耿耿,更替朕扫清了景王一派的所有拥护者,朕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了他呢……”
“你……滚!”
景王妃愤愤一甩衣袖转过身来,整个人冷冽中又带着悲愤,皇上看着却似十分开心似得,呵呵笑着,一拍手,便有人自殿外进来,去抬床上的宫女。
“你做什么?”
“陵安那丫头的确是有本事的,她竟说可以为这贱婢续命,只可惜啊,越有本事的姑娘心气就越高,瞧不上翊儿了啊……”皇上说完,又看了眼略显恼怒的景王妃,呵呵笑着离开了。
直到他走出去,原本气恼的景王妃,脸上的表情一收,便是那股子冷漠骄矜的模样也随之敛去,一抹生动的鄙夷一闪而过,“瘪犊子,我家小鱼儿都能让人摸进来救我了,还对你忠心耿耿?蠢蛋!
还有陵安,嗯,本名叫云落是吧?二愣子小丫头要跟我小鱼儿解除婚约?这不逗呢?丫头都知道装模做样的进来帮我跟小鱼儿传话,这是要悔婚的样子吗?自以为是的蠢蛋,且等我儿找到王爷,弄不死你!”
……
此时云落已经从太医院出来,再度来到御书房,跟皇上回禀情况,“需用的药材臣女已经尽数告知当值的太医了,就是吧,辰妃娘娘这状况只靠药石很难好转,得配合针灸治疗,这法子倒不是臣女不舍得教,只是所需的手法乃臣女自小练了多年的,且需要极高的慧根才能练就,一年半载也教不出名堂来……”
“意思是,你得时常去辰妃处施针?”皇上眸光微眯,眼中带着一抹审视盯着云落。
云落心中一咯噔,是不是有点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