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黑心算盘
信息发出去之后，柯以南脸上仅剩的笑意尽数消失。
虽然多多少少习惯了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交流方式，但随着时间流逝，柯以南也真切意识到了。
自己那战功赫赫的情史即将迎来第一笔败仗。
简单来说就是：一直拿各种理由甩别人的他，马上要被人甩了，甚至连散伙饭都要自己来定地方。
还说什么“出来聊聊”，他可不信她是约自己出来聊炮友转正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幼儿园毕业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如果放在和万可琳认识之前，他没准儿还可以叫君致泉出来喝酒解闷。他这人人品差得很，自己不痛快，也要看别人比他更不痛快，他才舒服。毕竟受情伤比老光棍可好上不少，看对方那副木头样，他好赖能安慰自己至少曾经拥有，未来可期。
问题是甩了自己的这个女人，可能转头就成君致泉女朋友了，究其原因还是自己牵线搭桥。
这什么概念？约等于在同一个地方连摔三跤，还被人看见了。
挫败感和另一种无法言说的莫名情绪涌上来，以往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神阴沉下来，他端着酒杯从吧台旁走开，把自己摔到沙发里，杯壁和冰块撞击的声音让他稍微回过神来，他仰头吞下一大口，本身烦躁的大脑在酒液的安抚下稍微获得了一丝安宁。
然后，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类似的感觉也出现在他注意到君致泉和万可琳的微妙关系时。所以这绝对不是一个称得上好的主意，但他现在不需要让别人满意，他只想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在自己被甩掉之前最后利用她一次……把万可琳带给方茕看看，就说非她不可。
如果方茕乐意把人给他留住，也省得他在这心烦想办法。
如果方茕不满意，留不住人，他就可以挑方茕问题，堵上她逼婚的嘴。
横竖他都能少个麻烦。
万可琳可能会因为自己骗她去见家长而生气，但这有什么的，她生气的不是这一件两件事了。即使被甩，他也要拿到点好处，可不能让她白白跑了。
无视时间已晚，他给方茕发起了短信：“下下周，我带女朋友过去给你见见，你把时间地址安排好。”
方茕刚从会所回来，正抱着手机敷面膜呢，自然很快看到了这条突然的短信。
“我当是谁呢？有事就想起我了？”
方茕和儿子没啥隔夜仇，毕竟比起那些个辛苦育儿十几载结果收获了叛逆二世祖的劳苦母亲，自己算是过得滋润的那一种，但是她对柯以南也不客气，两个人的矛盾向来摆在明面上，谁也不让谁。
“不是你要求的吗？天天催催催的，又不是我着急，”
“我那不是给你着急？那钱你不想要哪怕捐了也好过给那老东西外面养的小儿子。周六老地方，这次不要再摔杯子给我丢人了。”
柯以南懒得扯皮：“行行行，那你帮我个忙。”
很少见的请求，虽然语气很让人火大。方茕把面膜卸了，专心回着他的信息，有些好奇她这个傻儿子又想出什么损招：“帮你分手？这次说了谎什么还得我帮你对答案？”
“给你500万离开我儿子？我现在没那么多现金，前几天刚投了基金。”
她回忆了一下柯以南的以往作风，又补上一句：“别是咒我快死了的吧？”
“闭嘴吧。”
“这姑娘怎么你了，她是不是苗族的，给你下蛊了？”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吧，柯以南心里嘀咕。
“哎呀，我怎么帮，我给你生的好脸没起点作用吗？那你这小女朋友喜欢什么啊？包？车？给你500万留在我儿子身边？”
“提钱俗不俗啊？正经点，用点物质以外的东西。”
这些东西要是有用，他还用这么麻烦？不过说起万可琳喜欢的东西，他还真不知道。
本来万可琳就长着一张冷淡脸，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还以为她在瞪人。加上万可琳总是躲着他，两个人能碰面的时间也只有她结束工作后，休息日她宁愿自己待着也不愿意跟他出门，所以他们俩很少约会，他也很少有机会去和她聊聊。
但是因为总是约晚饭，所以顺势上床的机会倒是很多。
也就……
也就在床上对他又踢又打的时候能看起来兴奋一点？
那张即使沾染情欲也不失情绪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该死，是酒喝多了有点上头？他不至于只是回忆一下就硬吧……
“对不起啊，你妈我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漂亮和有钱。你自己搞不定推给我，要求还挺苛刻。”
“不过你妈我还是要对你的人生大事负责的，这个忙我帮了。”
方茕对这个小姑娘的好奇心被直线拉高，她是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制住柯以南。至于能不能成，她又没打保票。
就当是凑热闹了嘛。
自家儿子那个德行她还不清楚，这姑娘要是个真是个被他骗了的好姑娘，她肯定先想办法劝分。
柯以南不是没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调侃和不正经，随意答应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能安静几天。他真是烦透了那些逼他结婚、生孩子、去抢老头子衣钵的声音，老头子喜欢私生子那就去喜欢吧，他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他还嫌丢人呢。
而且就算失败了，他找个酒吧泡几天也就忘光了吧。
柯以南从来不觉得自己会选准一个人过一辈子，自己什么德行他自己最清楚。一想到如果自己按照家里安排好的路去结婚，找个门当户对但是不一定有感情的老婆，和她生一个倒了大霉才投胎到他们家的孩子，过一个没有一个人会感觉到高兴的一生……他就没什么信心和别人一起被那个红本捆绑。
即使和万可琳相处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也不能一口咬定。毕竟他的父母也是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的，后来的满地鸡毛不也没耽误。倒是现在，各玩各的，两个人好赖能在碰面时心平气和的闲聊。
这样的事如果每天都在眼前发生，他不相信有谁还会真的在乎婚姻这个东西。
话虽如此，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万可琳先跑，要放也是他先放。他牵头开始的关系，也要是他来结束。
反正无论他怎么做，万可琳都不会放在心上吧。
柯以南冷哼一声，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奇怪的是，心里的郁结并没有开解的感觉，反而更烦躁了。他将这股燥意当作是酒精上头，丢下玻璃杯，晃晃悠悠地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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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在说话（串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