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方旭尧愣了两秒钟, 很快回过神，扣着陈楚楚的后脑勺, 给了她一个缠绵却强势的深吻。
  外面暴雨肆意横行，树叶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不一会儿，寒凉的雨水就漫过了靴头。这样的夜晚, 这样的天气, 这样的场合……却因为方旭尧的存在，而变得分外有安全感。
  一吻完毕, 陈楚楚捧着他清瘦的面庞，轻声说：“刚刚我的话没有说完, 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忘掉你……只是，我已经有了对象，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方旭尧闭了闭眼, 任雨水从挺拔的鼻尖滑落, 声音有些喑哑地答道：“……我知道。”
  说完方旭尧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她看不见方旭尧的神情，只能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陈楚楚没有回话。
  或许二人都知道对方内心的答案，选择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他们在雨中散了很久的步，直到天亮才在客栈开了两个房间睡下。
  次日醒来，已经是午后。陈楚楚潦草地清洗了下身子。她难得地打开系统换上了件新的衣物，搭配她原本艳丽的五官，有种说不出放浪。要是平时，她或许不会在意这些，但一想到方旭尧也许会注意这个变化，莫名有些害羞。
  果然，一出房间，方旭尧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许久都没有挪开，“你今天很美。”他说。
  “谢谢。”
  方旭尧带着陈楚楚在岛上的集市逛了逛。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岛民的态度很奇怪，似乎对方旭尧过于畏惧。也许是她想多了，他毕竟是魔界之主，岛民不尊敬他才奇怪。
  逛了半天，一个草编摊子吸引了陈楚楚的注意力。摊主是个戴着面具的青年，编着女孩子喜欢的草帽、草鞋和草娃娃。陈楚楚走过去，拿起一顶鲜花草帽看了看，和他闲聊了几句，得知他初学草编，笑着夸了一句：“好厉害呀。”
  戴着面具的青年身子微微一顿，过了片刻才回道：“不、不厉害。”
  说着，他捡了几片树叶，双手灵活地编出一朵玫瑰花，“送给你，谢谢你的夸奖。”
  不知怎么的，凑上前时，陈楚楚总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抬起头再次打量青年，刚要说什么，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在聊什么。”
  回头望过去，方旭尧站在她的身边，似乎不久前才过来。他将手中插着麦秆的椰子果递给她，随意地扫了一眼草编玫瑰花，“你买的？”
  方旭尧这个男人也太体贴了。逛街的时候，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好渴”，他居然就记在了心里。
  陈楚楚抱着毛茸茸的椰子果，吸着麦秆，含糊地说：“摊主送的，好看吗？”
  方旭尧微笑着说道：“很好看。”
  想起要问摊主话，陈楚楚转过头，却见他像火烧屁股一样，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喊了两次，他都像失聪了一样没有理会，慌慌张张地把摊上的东西赶进袋子里，跑了个无影无踪。
  陈楚楚：“……”
  不明白摊主为什么走得这么着急。不过，应该只是她的错觉，可能是家里出事情了吧。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陈楚楚抛到脑后。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四面八方亮起篝火的颜色，晚风拂过面颊，送来瓜果熟透的芬芳，与风笛和木鼓的合奏乐声。
  走到一处篝火旁边，陈楚楚看见鼓手被蒙着眼，正在敲打鼓面，几十个人围坐成一圈，一朵红花在他们之间传来递去。当鼓声停下，花落在谁的手中，谁就要上去表演节目。
  十几秒后，鼓声停止。花落在一个少女手里。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把花戴在耳边，走到温暖的篝火前，即兴跳了一支舞。
  掌声雷动。热烈的起哄声中，一个少年连滚带爬地走上前，有些羞涩地亲了亲她的面颊。然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掌声和祝福声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忽然，她的侧脸被吻了一下。
  捂着脸看过去，方旭尧刚好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摆：“怎么了。”
  “……没怎么。”他表现得这么淡然，她又能说什么呢。
  “楚楚是想问，我为什么亲你吗？”方旭尧沉吟片刻，轻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想亲了。”
  耳根和脸颊有些发烫。说起来，她也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方旭尧却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脸红……既然已经亲都亲了，没必要再像之前一样。
  陈楚楚顿了顿，对方旭尧勾勾手指，“过来，跟你说件事。”
  “嗯？”方旭尧靠近了一些，疑惑地低下头。
  陈楚楚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压低，仰头堵住他的嘴唇。方旭尧的双眼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他。
  心脏砰砰跳，陈楚楚的手指也在发抖。其实，哪怕算上与其他人中的亲吻，她的接吻经验也并没有那么熟练。让她打架，或许都比勾引男人利索得多……
  她犹豫了一下，用脚背轻轻碰了碰方旭尧的小腿，然后，将手指压在他的喉结上，用指甲拨了两下。
  为了不冷场，陈楚楚绞尽脑汁想了一句的话：“你有想清楚吗？”
  手掌底下，他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声音却平稳而冷静，“想清楚什么？”
  “和我在一起，就意味着要与其他人共享我，你会愿意吗？”
  他难得沉默了几秒钟。
  就在陈楚楚以为他会回避这个话题时，一个低哑动听的声音响起：“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