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成亲后崩人设了 第59节
“庄主怎么忽然问到迷石散?此毒并非出自江湖,而是出自前朝后宫,御医院中有记载,此毒对内息轻微甚至不会武功之人并无毒性,反倒是有助于睡眠的安神药物,但若是功力高深之人中毒,尽早昏迷解毒也无大碍,但若是运转内力压制毒性,时间越长毒性反扑越是猛烈。”
“此毒因其并不致命,药效也有更多妥善的药物达成,故前朝后便失传已久,并无解药。”
“不过庄主大可放心,此毒毒性即使再强的反扑也不过是昏迷或是记忆短暂的受到影响,并不致命,假以时日便可自行恢复。”
***
晚膳后,自花园消食回来的萧允在刚踏进御书房门槛的时候就察觉出不对。
——他走时被整理整齐的御案上多出了一个眼熟的木匣子。
抬手挥退了脸色大变急忙想要上去查看的赵良,萧允缓缓走到案边,眼帘微垂,手指轻抚过素面的木匣。
这是他当年在冷宫初见杨晏清时,那个皎如明月的青年送他的,当时的里面只躺着一枚玉佩,并不是什么上乘的玉质,却是当时萧允收到的最为贵重之物。
……
“这是哪家走失的小公子,长的如此俊俏可爱?”月光下,负琴而来的杨晏清本是要去勤政殿找先帝,却在半路遇到了一个跌跌撞撞穿梭在御花园的小家伙。
“我……”萧允的面色窘迫,不自觉地拽了拽自己虽然面料贵重却极为不合身的衣袖。
杨晏清顺着孩童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问,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匣,又将腰间佩戴的玉佩取下来放在匣子中递给有些狼狈的孩童。
“小公子,相逢是缘,或许我们会很快再见呢?”
……
萧允从回忆中逐渐回过神,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黄金的虎符与一枚中间刻着鹤字的玉佩。
他没有先查验虎符的真假,反而先拿起了那枚与当年那玉质一般截然不同的玉佩,这玉佩水色通透,雕刻的梅花纹路与鹤字完美契合,浑然天成,显然是价值不菲。
萧允的手中摩挲着这枚玉佩,他知道这枚玉佩肯定并不仅仅只是玉佩,依照先生那不吃亏不欠恩的性子,这东西八成是什么信物。
但他仍旧为此感到高兴又失落。
高兴于先生真的没有选择死遁,没有归还当年他亲手交给先生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大内的金牌;失落于先生这是用玉佩交换那枚解药,给这场师生情分真正写下了一个或许完美或许遗憾的结局。
“赵良啊……”萧允走到门边抬头仰望这无尽宫墙外的天空,叹息轻轻柔柔地落在无声的地面上。
赵良只是躬身低头,没有出声。
“朕……没有先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跨年夜快乐~我终于在2021年写完稂岎了上卷哈哈哈哈,还挺有纪念意义[狗头]
下卷谈恋爱,搓手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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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携君赴江湖 §
第71章 衣锦还乡
前往沪州的马车平稳缓行着, 杨晏清坐在马车里,低头看着脑袋枕着自己的大腿睡得浑然不觉的萧景赫,陷入了沉思。
将这两天的几件事串在一起捋了一遍, 杨晏清不得不承认,一向自诩聪明的自己居然是被这个平日里脑袋感觉不太灵光的大狼给算计了一通。
就在他想要离开青州军营的时候,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靖北王萧景赫率军回京, 当今圣上大悦, 下令犒赏大军, 在问及主帅靖北王想要什么的时候,靖北王直言担忧靖北王妃病情, 还望陛下恩准靖北王府闭门养病。
靖北王妃是谁世人皆知, 而的确就在前几日京城传出了帝师几度昏迷需要静养的消息, 京中百姓受那些缠绵悱恻的话本影响, 虽然意外又好奇靖北王与帝师之间的关系, 却也觉得靖北王的选择非但无可厚非反而更重情谊,一时间对靖北军的好感更重。
而朝中知晓内情的大臣都明白帝师杨晏清算是激流勇退, 在陛下开始展露峥嵘的势头下选择放权规避。自古以来把持朝政的权臣退出朝局的方式多半都显得狼狈而惨烈,帝师杨晏清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的聪明人,放得开也走得爽利, 如此还能在陛下心里永远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这靖北王……居然也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摄政王的权利威望,在如今名声正旺的势头下选择所谓的——闭门养病?
众朝臣多少对此上奏感到惊愕,却也纷纷在思考是否是帝师在这中间最后帮了陛下一把。但无论如何,如今这样看来,陛下的亲政掌权之路定然会顺畅许多, 这便足够了。
但是对杨晏清而言, 在离开青州军营的时候被蒋青拦住, 让他把遗留在青州的无户籍无干人等带走时,他看着马车里安然昏睡的萧景赫,一时语塞。
“无干人等?”杨晏清站在自家的马车边上,看着蒋青吊着一只伤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当然了!我又不认识他!”蒋青后退了一步和杨晏清拉开距离,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道,“虽说这人长得有几分相似我们王爷,但是世人皆知咱们靖北王可是个情种,这会儿正在京城闭门陪着杨大人养病呢!既然是先生认识的人,就还是拜托先生捎走吧!”
末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人和王爷长得这么像,留在军里当然不妥!万一醒过来被好事之人看到,京城里还不知道多少御史要参我们王爷一本,说我们王爷无诏返回驻地什么的,这可是大罪!”
杨晏清似笑非笑:“这番话说得挺顺溜,背了不少时间吧?”
“呃……”
蒋青在对上杨晏清那双眼睛就感觉后背一激灵。
杨晏清是没在靖北军逗留几天,可是就这短短的几天,靖北军被有皇权和王爷站在身后支持的杨晏清快刀斩乱麻地从上到下捋了一遍,不说是血流成河,但是这会儿牢里关押还在审讯的人几乎将青州刺史府的牢房挤满了。
蒋青本来就对杨晏清有些忌惮,这会儿见这人这般表情更是隐隐发憷。
杨晏清忽然开口:“文奕朗什么时候回到军营里的?”
“昨……”蒋青下意识的回答,刚吐出一个字就觉得不对,硬是把后面的字咬在了舌头后面,疼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行,你们靖北军的事儿自己有数。”杨晏清一掀车帘,眉梢微挑,“至于这个美人,我就笑纳了。”
美人……笑纳……
蒋青干笑了两声,想起前两天拆开那封信。
明明说是让自己在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时打开的重要信函,结果里面就龙飞凤舞短短几行字:
遇事不决找先生
另,若本王昏迷,不要声张,把本王塞给先生
昨天晚上亦朗突然造访,压着自己把这段话背下来说是要尽可能保证让先生把王爷带走,蒋青被折腾得半宿没睡,今儿一大清早就蹲在杨晏清帐子边,见先生一离开就用最快速度将王爷塞进了先生的马车里。
——幸好这不知道从哪来的说是来接先生的商队有马车,不然蒋青还得想办法把昏迷过去老沉的王爷绑在先生的马背上。
……
杨晏清抬手戳了戳男人一点都不软糯的脸颊,嘀咕道:“看来消失的这几天,你做了不少事啊?”
***
沪州地处西南,百年来一直是西南要会,各州商会皆在沪州建立分会。气候湿润,风景秀丽,当地的美酒更是扬名大庆,也因此聚集了不少爱酒办宴的江湖人。
沪州境内大小溪流湖泊众多,却不像北方溪流那般湍急宽阔,而那令七大商会马首是瞻的鹤栖山庄便坐落在沪州郊外最大的鹤鸣湖旁。
“庄主回来了!”
叽叽喳喳的孩童们远远看着鹤鸣山庄的马车行过来便一窝蜂涌上去,后面几个机灵的更是往门里跑着赶忙去报信。
杨晏清掀开车帘下来,从袖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唇边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你们确定要这般闹我?”
“排好队!”一群挤挤挨挨的扎着包包头的小团子仰着脑袋大声回答,没过一会儿,杨晏清面前就排成了一条长长的团子队。
“噗。这都是谁教你们的?”
杨晏清忍俊不禁,解开小包,将里面的花生糖一个团子一个分,分完最后一个小团子,手里还剩了三颗,杨晏清捻起一块塞进嘴里,和周围嘴巴鼓鼓的小团子们表情如出一撤的享受。
“还不是千鸟堂那些家伙,非说庄主你就喜欢这一套。”淮济被一个小团子铆足了劲扯出来硬是推到了杨晏清的面前,无语地看了看除却个头其他完美融入这些小家伙里面的杨晏清,“不过属下看,倒还的确挺适合庄主的。”
“我看你就是糖吃少了,说话都不甜!”杨晏清将手里剩的两块糖连同布包都塞进淮济手里,拍了拍手上的糖渣子,“这一路马车坐得人腰都断了……对了,甘大夫他们回来了吗?”
淮济:“到了有几天了。”
“行。”杨晏清想了想,对淮济道,“推个四轮车出来。”
“……四轮车?”淮济一愣。
“我记得庄里不缺这种东西?”鹤栖山庄里面腿脚不便的兄弟姐妹虽不多却也是有几个的,杨晏清记得早些时候他特意下令找擅长机关制作的墨家人做了些四轮车备着。
鹤栖山庄什么都不缺……但是,四轮车——给谁用的?
淮济的眼神往杨晏清身后的马车里面瞟,然后袖子里的手悄悄戳了下旁边只知道塞糖的小团子。
小团子愣愣地抬头,满脸疑问。
最早分了糖吃的孩童这会儿开始不安分绕着杨晏清的马车转,有两个胆子大的已经爬上了马车,半个脑袋探进了车厢里。
“庄主藏了一个哥哥在里面!!”
“一个闭着眼睛不会动的哥哥!!!”
两个小捣蛋鬼的话让一众小团子直接往马车上面挤,不一会儿就将站在马车边的杨晏清和淮济挤到了一边,马车的车帘也被撩起来,车厢里闭着眼睛昏睡的男人周围很快就挤满了团子,有胆子大的甚至已经黏了上去。
“这个哥哥好漂亮!!”
“对!和庄主一样好看!”
自小在鹤栖山庄长大的孩子们平日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各式各样,三教九流,各行各业,什么气势的人没见过。再加上昏迷的萧景赫身上那股不好惹的凶煞冷峻之气收敛了许多,他本就长得好,如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沉睡的美人,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的凛然不可近。
淮济当然认得车厢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正因为他认得,此时才迈不开步子表情凝固,动作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揣着手笑意吟吟看着男人身上长团子场面的杨晏清:“这……什么意思?”
“我在京城成了亲,娶了美人,这次回来当然是要带夫人衣锦还乡。”杨晏清慢吞吞道,“还不快去推四轮车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试试看日六~四轮车就是古代的轮椅啦!诸葛亮坐过嘿嘿
第72章 小锦【一更】
庄主回庄带回来一个夫人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遍山庄, 一时间路过山庄主院的人霎时多了起来,有身姿曼妙的西域舞娘,有满身煞气的背刀大汉, 有须发尽白面色红润的小老头,还有一身骑装英姿飒爽的明艳美人……
杨晏清看着甘大夫给萧景赫把完脉, 然后将男人的手腕往旁边一放,没好气地呛声道:“我不是都说了这人醒了就没事了嘛?最多可能有几天脑子不合适, 过段时间就好了。”
“老爷子, 我夫人可是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我这个做夫君的能不心疼吗?”杨晏清晃了晃甘大夫的袖子,似模似样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