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相媳
壮壮娶妻是家国大事，郡主要征求一家人的意见，她先和寿王妃商讨过了，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看法，再问问嘟嘟，她们同辈的小姑娘都在一处玩，心里也有底。
嘟嘟拿着京中闺秀的册子翻看，大多都是熟面孔，排在前头的几个都是世家重臣之女，各大宴席上都有她们的身影，但嘟嘟性子活泛，和那些端庄娴雅的闺秀倒玩不来，她相熟的几位贵女大多都是亲戚家的姑娘，几家父母都友好，她们小孩子也从小玩到大，但亲戚家的姑娘，就不适合亲上加亲了。
“我瞧着这几位都差不多，杜家培祎姐姐就是按着皇后模板来培养的，若你们要选个合格的皇后，那她可以，若是想给哥哥选个合心意的妻子，还是再看看吧。韩家妹妹也蛮好，年纪虽小处处周全，只她比我还小一岁呢，日后要我喊她嫂子，怪别扭的。”
正是因为排在前头的几个和嘟嘟私交都一般，她才能公正评判。
郡主要听的不是这些，这些册子上都有的，“你觉得她们品性如何？”
嘟嘟道：“这我哪里知道？哥哥未娶正妻，京中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姑娘哪个不是奔着后位去的，传出来的名声自然都是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素日里宴席上见到也都是这般贤良模样，私底下什么模样我哪里知道。”
郡主白了女儿一眼，没心没肺的丫头，指望她是不能了。
“今儿和朋友们玩的怎么样？新来的侍卫用着还顺手嘛？”
嘟嘟笑道：“尚可，不过魏新雅又惹我生气了，娘您可千万不能选她做哥哥的皇后！”
魏新雅是信阳长公主的女儿，有个封号叫温仪县主，她和壮壮嘟嘟是表姊妹，嘟嘟幼年时随着父母去了外地，留下壮壮在宫里亲情缺失，信阳长公主常带着女儿进宫来，信阳长公主去孝顺先帝，魏新雅便和壮壮一块儿玩，当时众人都说，魏新雅瞧着是下一个郡主。
壮壮小时候和魏新雅玩的也挺好，后来爹娘带着嘟嘟回来了，他的事业也开始忙活起来，儿时的玩伴便都淡了往来，更别提魏新雅是表妹，还有男女大防隔着呢，壮壮又成了少年天子，哪还有什么交际，倒是嘟嘟常在外头玩耍，和亲戚家的姊妹们都有来往，魏新雅就是她顶不喜欢的一个。
郡主笑了笑，魏新雅是绝不行的，她和壮壮是表兄妹，虽说郡主自己和萧艺也是，但他们实在是情难自禁便破了例，即便如此，在有了壮壮兄妹俩后他们便再没有孩子了，就是以防万一，壮壮身为帝王，是绝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的，更别提魏新雅刁蛮任性，不是做皇后的料子。
晚饭时一家子在饭桌上聊天，郡主也问了问儿子的意见，壮壮没什么意见，只说一切都听母亲安排。
他这样倒让郡主犯难了，若是让她选，那定然是按着皇后儿媳的标准选，可这样选出来的女子，壮壮会喜欢嘛。郡主和萧艺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未来皇后子嗣丰盈，她绝不会强迫儿子选秀纳妃，壮壮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也是段佳话。
壮壮没什么想法，嘟嘟可不少，她提议道：“娘何必只盯着京中闺秀，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名媛，尤其江南盛产美人，娘不如办一场选秀，先把皇后选出来，再给哥哥选几个美人，寿王叔家几个兄弟也给他们一并选了，还省事儿呢。”
郡主不赞同看了嘟嘟一眼，“又胡说，奇哥儿他们的亲事自有你寿王婶打理，你担的什么心，壮壮也不急着选妃，我可先跟你说好，在皇后嫡长子满三岁之前，后宫不许有庶出子女，我和你爹之间便没有第三人，如果未来皇后子嗣丰盈，我也是不赞同你选妃的，妾室庶子我看着碍眼。”
壮壮低头不语，他当然也羡慕父母恩爱，但他身居此位，怕是难得。
嘟嘟噘嘴：“还是未来嫂子有福气，还没嫁过来娘先顾着她了，我/日后还不知嫁到谁家去，若是有个恶婆婆可怎么办？”
萧艺摸摸嘟嘟的小辫子，“你有爹娘哥哥在，谁家恶婆婆敢搓磨你？”
“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它恶心人呀！便是顾忌我娘家不敢为难我，但她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也膈应人，总比不过善婆婆把我当亲女儿看。”
郡主在饭桌上教育女儿：“再善的婆婆也不能无缘无故把你当亲女儿看，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看你如此亲切？你未来嫂子若是个好的。我自然善待，若不老实，我可有的是法子治她，如今她还未过门，我不知她是好是歹，自然不能先存敌意。”
“您还不知她是好是歹，便先存了善意，可见是个好婆婆。”
“她嫁给了你哥哥，便和咱们是一家人，自然得先存善意，你也要先想她好的。”
她会这么说，是因着发现嘟嘟对未来嫂子有些敌意。郡主和萧艺夫妻情深。嘟嘟也早说过日后她的丈夫不能纳妾的，却在未来嫂子还没过门便惦记着给哥哥选妃了，可见是不待见未来嫂子，这可不行。
嘟嘟撇撇嘴，咕哝了一声知道，便埋头扒饭了。
晚饭过后，壮壮兄妹俩各回住处，两人能顺一段路。
春日的夜晚有些寒气，御花园的宫道两旁开满了花，宫人打着灯在前头开路。花颜含露映着灯火分外娇艳，嘟嘟牵着哥哥的手喊他走慢些，他们散着步回去。
“哥哥近来朝务还是繁忙吗？”
“每日都是那些事情，无甚大事，但也不得闲。”
嘟嘟牵着哥哥的手晃啊晃，娇嗔道：“那可真累，我每日上学也累，不过休沐时能出去放放风，还有点儿盼头，哥哥这日复一日的，多难熬呀！”
壮壮轻笑：“位高任重，我偷不得懒。”
嘟嘟叹息一声，想问哥哥后不后悔接这皇位，和她同龄的兄弟姊妹都常玩在一处，只哥哥困在这深宫里，和昔日玩伴都少了联系，她总觉着，哥哥小小年纪不该承受这许多。
“哥哥要娶妻了，如今爹娘不在，你同我说说。想娶个什么样的？我帮你留意一些。”
小皇帝掐掐妹妹的脸颊，“又胡说，这些事情都是父母之命的，可不兴咱们自己倒腾。”
嘟嘟觉着哥哥在暗指她前阵子思慕冯卿之事，内心郁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