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龌龊
郡主一家有恃无恐,就等着陈知府来兴师问罪呢,过了几日功夫,没等到陈知府来拿人,倒是等来了陈家赔罪宴的帖子。
帖子内容便是说官奴事件已水落石出,是那官奴攀咬白霆,陈知府为上回谴官差上门扰了玉家而感到抱歉,特地设了赔罪宴席请玉家一家子来吃酒。
郡主心头疑惑,怎么陈知府改了主意?还是设了鸿门宴?不过疑惑归疑惑,到了那日,郡主一家子还是盛装出席。
陈知府笑呵呵的向玉家人打千作揖赔不是,玉家人也笑盈盈的说无妨,开头还是蛮美好的。由于只是两家人的小宴,便都在内院用的,一人一案,只在男女之间隔了屏风。
今天的宴席,高琴书也来作陪了,正坐在郡主的上首,郡主看着她那阴毒的眼神,总感觉她不会善罢甘休。
席间高琴书笑意盈盈的来给郡主敬酒:“姐姐以往对玉妹妹多有慢待,还望玉妹妹海涵,这杯酒我敬你,妹妹可一定要赏脸呀。”
郡主看着高琴书那张虚伪的脸只觉作呕,不过白霜没有提醒她,那酒便没问题,遂郡主和她碰了一杯。
碰杯时高琴书一个手滑,酒杯掉到郡主身上污了她的裙子,高琴书一脸懊恼地拿帕子给她擦拭:“看姐姐笨手笨脚的,妹妹莫怪,裙子都脏了,我带妹妹去后头换身衣裳吧,妹妹可有带换洗衣物过来?要不然穿我的也行。”
郡主淡笑着拂开了高琴书的手,道:“我带了衣裳来,高姑娘带我去换衣裳的地方吧。”
郡主让葡萄去马车里取衣裳,自己则跟着高琴书去了后院。
高琴书是陈家表姑娘,陈知府心疼姐姐嫁作商人妇,对高家多番关照,对外甥女高琴书也是爱屋及乌,和自己亲女一个待遇,因此高琴书在陈家很是随意,俨然正主子。
高琴书带着郡主入了明彩轩,说这是陈家专门用来给宾客换衣裳的屋子,带了郡主入内之后,高琴书便说要出去等她,把屋子留给了郡主和白霜桂圆主仆三个。
高琴书刚转身要出门,白霜便一个手刀把高琴书和她的丫鬟劈晕了,这人明显不怀好意,还是这么拙劣的手法,她们都不想看。
白霜把高琴书主仆两个放在了榻上,郡主则带着两个丫鬟去了二门外的自家马车上换衣裳,有白霜在外头守着,可比陈府后院安全多了。
那厢宴上还是歌舞升平,陈夫人见高琴书和郡主久去不回,便让陈姑娘去瞧瞧:“琴姐儿和玉姑娘怎的去了这样久?明姐儿,你去看看。”
陈姑娘很听继母的话,便带着丫鬟去了明彩轩。
陈姑娘和丫鬟来到明彩轩外,只见房门禁闭,里头传出些悉悉嗉嗉的喘息呻吟声,陈姑娘和丫鬟都是不知人事的,还以为她们在屋子里打架呢,急得去拍门:“表姐,玉姑娘,你们在干嘛呢?快开门!”
屋子里喘息还在继续,对门外陈姑娘的呼唤恍若未闻,陈姑娘一急便去推门,门是虚掩着的,陈姑娘一推,门就开了。
只见里头赤条条三个人滚在榻上,二女一男,赫然就是高琴书和她的丫鬟,以及一个陌生男子。三人脸上都是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见门开了,三人都看向门外,停顿一瞬之后又投入了欲海情潮中,高琴书有过一瞬挣扎,到底熬不过情欲之苦,几人一起沦陷了。
陈姑娘原是天真无邪的闺阁少女,哪里见过这等腌臜事,惊吓之余尖叫着跑开了。
前头宴席处也听到了动静,陈夫人一脸惊怕:“这怎么像明姐儿的声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叫她去找琴姐儿和玉姑娘的,这……玉夫人可要随我一道去看看?”
涉及自己的女儿,公主自然是一脸焦急的应了,屏风另一边白霆也是难掩焦虑,陈知府安抚性的给他倒了杯酒,边招呼他吃菜,眼里也有波澜。
陈夫人和公主带着一票丫鬟婆子去了明彩轩,听到里头的动静,大家都是已婚妇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陈夫人一脸不可置信:“这……这是在干什么,我让琴姐儿带着玉姑娘来换衣裳的,这……她们哪去了,怎么就留玉姑娘……”
公主沉着脸打断陈夫人的话:“人还没出来呢,陈夫人就一口咬定是我女儿了?”
陈夫人话音一顿,随后一脸歉意:“玉夫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是我们主家的疏忽,你气也是应该的。”
公主瞪了一眼陈夫人,虎着脸不说话,陈夫人恶心够了人,便叫婆子踹开门。
里头几只野鸳鸯再次被惊到,公主随意瞄了一眼便甩袖走人了:“陈夫人自家家丑,叫我来看做甚?”
陈夫人慌乱的不行,上前拉着公主不让走,“夫人先别走,这……这其中定然有误会的,事关姑娘家的名声,你……”
公主懒得和她扯皮,一把甩开对方的手:“我没兴趣道别家长短,夫人还是收拾了这烂摊子吧。”她还急着去找自家女儿呢。
陈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公主已经走了,她又不能追过去堵了对方的嘴。看着屋内不堪入目的三人,陈夫人只觉恶心,叫婆子分开了她们,将高琴书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主心知女儿身边有白霜吃不了亏,只是想到方才那幕还是心有余悸,她本以为只是小姑娘家的小打小闹,自家女儿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她一点不担心。谁知,竟是要命的玩意儿,那事儿要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公主自裁的心都有。
公主叫了身边仆妇去找郡主,自己则回了席上,郡主已经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席上用膳了,公主快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郡主也捏了捏母亲的手以视安慰,一边抱怨道:“娘,您去哪里了?高姑娘说带我去换衣裳,走到半路上人就不见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敢乱走,只得回了自家马车上换,回来后你们都不见了。”
公主柔声哄她:“主家出了些事情,我陪陈夫人去走了一遭。”又扬声对陈知府道:“贵府出了些事,夫人正在处理,我们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陈知府不知内情,但直觉不妙,当然不会放他们走,陈夫人也匆匆赶了来,碍于白霆也在,又不好告诉陈知府,只得尽力挽留玉家人留下来。
白霆也不是傻的,知道了别人家的阴私之事,留下来等削吗,便说家中还有事,要带妻女回家。
双方都不敢太过强势,扯了半天皮,陈夫人突然对郡主开火:“琴姐儿不是带玉姑娘去换衣裳了吗?怎么琴姐儿一个人在明彩轩,玉姑娘去哪里了?”
郡主一脸莫名:“明彩轩是哪里?高姑娘说带我去换衣裳,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我又不认识路,只得回了自家马车换,回来这儿,发现你们人都不见了。陈夫人这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陈夫人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双方正胶着着呢,有小厮来报陈二爷来了。
陈知府目光晦暗看了眼白霆,放他们回家去了。
回程的路上一家子都坐在马车里,郡主向父母报备了今日之事,她并没做什么,只是让她们自食恶果而已。
公主气得不行:“这个烂心肝的,竟然是使这样的毒计,也太便宜她了,陈家定然会为她压下来的。”
郡主安抚母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现在可不能出风头,等咱们回了京城,这一家都得给他端了。”
郡主向来是睚眦必报,这事虽然是高琴书和陈夫人搞出来的,但陈知府也有纵妻行凶的过错,甚至他只是放任自流装不知道,郡主可不认为,这样的人会是百姓口中的好官。
“不知这陈二爷是何许人?陈知府一听说他来了便放咱们走了,没听说陈知府有亲兄弟呀。”白霆道。
郡主也不知道,但方才陈知府的态度变化,确实是因为那位陈二爷的拜访。
郡主一家回到府里,便各自洗漱睡下了。
陈家今儿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陈知府审问了高琴书和陈夫人,才知道她们的毒计,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害人不成,反把自己赔进去了。陈夫人还在狡辩,说自己不知情,陈知府为官多年,哪里看不出她那拙劣的谎言,更别提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不是什么贤良之人。
高夫人气得不行,她对女儿寄予厚望,怎么能容许她赔到一个家丁手里:“这事只有咱们几家知道,今日之事便让那玉家丫头顶包,他们一商户人家,还斗得过咱们吗?”
陈知府呵斥道:“糊涂!你们几番设计,玉家可有伤到皮毛?玉家绝不是简单商户,这事咱们想法子压下,待风头过了,把琴姐儿嫁到外地去,你们切莫轻举妄动,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陈高两家合计许久,第二日,却听到城里有关高家姑娘和陈知府府上家丁的风流韵事,传的非常香艳。
这可就奇了,这事只有陈家人和玉家人知道,陈家人不可能自掘坟墓,玉家昨日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外传,如今城里流言漫天,这岂不是自打嘴巴?
不管是谁传出去的,郡主虽然不想放过高陈两家,但这个锅她们家也不想背,郡主正谴了底下人去查访,却收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