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家伙很体贴地给爹地拿了毛巾垫在下巴下面,让妈咪喂爹地喝汤。
有小洛在场,夏汐然不方便用嘴巴喂盛慕琛喝汤,只能将吸管递入他口中。
在母子俩期盼的眼神下,盛慕琛缓慢而又努力地将碗里的汤喝掉。
看着盛慕琛把汤喝完,母子俩相视一眼开心地笑了。
喝完汤,盛小洛赖到盛慕琛的病床上道:“妈咪,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跟你们一起住么?明天不用上学。”
夏汐然:“你不嫌这里的房间小就住咯。”
“我不嫌小,我可喜欢这里的房间了。”盛小洛高兴道。
可以跟爹地妈咪一起住,他才不在乎房间是大是小呢。
第二天,夏汐然是被盛小洛的嘻笑声吵醒的。
她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自从盛慕琛手术后,她就再也没有在早上醒来的第一时间里听到如此动听的笑声了。
她转了个身,将手掌低在眼睛上方,看到果然是盛小洛的身影。
小家伙正拿着平板给爹地看小视频,一边看一边压着声音给爹地解说。
“几点了?”夏汐然问了一句,伸手从床头柜上将手机摸了过来,看了一眼后立马从床上坐起:“天,我睡过头了吗?”
她就不能太放松,一放松就喜欢睡懒觉。
病床那边的小洛抬起头来,朝她笑盈盈道:“妈咪,你可以继续睡,小洛会照顾爹地的啦。”
“那怎么行,你们都没有吃早餐吧?”夏汐然一边起床一边提醒道:“下次醒了记得叫妈咪啊。”
她先是走过去看盛慕琛,倾身在他的额头亲了一记:“早安。”
然后用手在小洛的脑袋上摸了摸:“小朋友早安。”
盛小洛一边继续给爹地看小视频一边道:“妈咪早安。”
盛慕琛的目光却不知不知地从小视频挪到了夏汐然的身上,目送着她走进浴室洗漱去了。
夏汐然洗漱好,打了热水正准备给盛慕琛洗漱的时候,盛小洛道:“妈咪,爹地已经洗过了,也吃过早餐了。”
“什么?”夏汐然不敢相信。
盛小洛:“我都说啦,我可以照顾爹地的。”
“你给爹地吃了什么?”
“牛奶啊。”
“是吗?那爹地喜欢喝么?”
“喜欢啊,爹地喝了一杯呢。”
“真的啊?”夏汐然笑盈盈地走过去,用小手捏住盛慕琛的下巴道:“亲爱的,你是真的喜欢还是不想拂儿子的面子才喝的?”
盛慕琛眉眼微弯,浅淡的笑意爬上眼底。
夏汐然便知道他的心情还不错,看来小洛果然是个开心果啊。
盛慕琛看着她,随即用眼神示意她去吃早餐。
夏汐然领会到他的意思,朝小洛道:“小洛你先陪爹地看视频吧,妈咪去吃早餐了。”
“好。”盛小洛点头。
夏汐然走到桌子旁边开始吃早餐,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叮的响了一声,她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是一条新闻推送。
新闻推送原本并不奇怪,而新闻标题上的‘陶季凡’三个字却成功地使她放下手中的早餐,拿起手机点开。
新闻报导的是陶季凡的案子终于判了,窝藏罪包庇罪和各种罪名加起来一共六年。
看到‘六年’这个数字时,夏汐然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差,会将陶季凡害得这么惨。
六年,很长一段光阴了。
那个时候陶季凡刚刚被捕,不接受任何人探视,紧接着是盛慕琛受伤手术,被医生宣告手术失败……
在重重打击下,她连自己都快要顾不上了,自然也顾不上陶季凡的事。
在自我意识里,她就觉得陶季凡肯定会有办法脱罪的,或者已经回去帝都管理他的公司了,却不想……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新闻,她甚至都忘了陶季凡这个人了。
夏汐然见到陶季凡的时候,第一眼便感觉出来他瘦了,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里颓废了不少。
在看守所里关了四个月,但凡是个人都会变得颓废啊。
夏汐然垂着眸,既是连一刻都不敢与他对视。
陶季凡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平静,没有朝她大吼大骂,没有质问她良心何在,质问她为什么要这般利用他,陷害他。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反倒是:“看来你过得也不是很好嘛。”
那语气……渗着几丝嘲弄几丝苦涩。
夏汐然仍然没有抬头,放在桌面上十只手指却不自在地绞在一起,好半晌才吐出那三个毫无意义的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余恩笑了笑:“对不起那天晚上开了我的保险柜么?”
“季凡,我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没关系,反正你也过得不好。”
夏汐然终于抬起脸来望着他,看着他唇角勾出的笑意既然觉得有那么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在配上他这句话后,这种感觉就更甚了。
她终于明白了,陶季凡其实是很恨她的,恨到极致反而骂不出来的那种。
“听说盛慕琛变成植物人了,盛家也被沈墨一锅端了是么?”陶季凡将身体往后拉了拉,靠在椅背上。
“你听谁说的?”夏汐然并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评价盛慕琛和盛家,哪怕她心里觉得有愧于眼前这位陶季凡。
“新闻啊,你以为我们被关在里面就真的是‘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了么?我们每天都有半个小时看新闻的时间的。”
原来是在新闻上看到的。
也是啊,最近盛家起了这么大的动荡,新闻肯定都报疯了。
她幽幽地吸了口气,盯着他道:“如果这些事情能让你心里平衡一点的话,也算是对你的一点慰藉了,季凡,真的很抱歉,我先走了。”
“这就要走了?”陶季凡睨着她,眼神凉了下来。
夏汐然放弃起身的动作,小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是嘲讽盛家的话,她真的半句都不想听了。
陶季凡显然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也没有再揪着她的痛处不放,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设那样的密码,也不问我为什么要收藏那个监控吗?”
夏汐然微讶,随即道:“我虽然有点好奇,但那些都不重要了不是么?因为知道与不知道对你也起不了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