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市蜃楼

  谭茉莉跑出船舱，顺着刘远征手指的方向，看到一艘巨轮正在缓缓移动。
  她激动的跑到甲板上朝轮船挥舞这双手大喊道：“喂！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刘远征踉踉跄跄的跑回船舱，拿出几支信号弹，他把一颗信号弹放上天空，然后点燃一支手持型信号弹，对着轮船使劲挥舞。
  可是两枚信号弹燃尽后，轮船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谭茉莉不死心，也点燃了一支继续挥舞。
  刘远征望着轮船的方向皱着眉头思索道：“不行，我们离的太远了，得靠近一些才行。”
  刘远征打开了救生艇的发动机，开足马力朝轮船追了上去。
  燃油虽然宝贵，但若是能够获救，就算耗光也是值得的。
  到了晚上，刘远征又将一颗信号弹放上了天空，远处的轮船上灯火通明，刘远征对着轮船打开了探照灯，可是轮船依旧毫无反应。
  到了半夜，刘远征又将一颗信号弹送上夜空，远处的轮船还是没有回应。
  刘远征仍不死心，他和谭茉莉轮流值夜，确保航向。
  这一追就是两天，不仅所有的信号弹用完了，就连救生艇的燃油也快见底了。
  期间救援船始终没有理会过两人，谭茉莉都快绝望了，但是刘远征仍不死心。
  “一定是距离不够，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继续追。”
  希望就在眼前，刘远征怎能可能放弃，他不顾仪表上显示的燃油不足，开足马力，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海面刮起了大风，他看到天边黑压压的乌云涌来，时不时的有雷电闪过，这让他想起了那天的海难。
  前方的救援船依旧笔直的航行。
  “还要继续追吗？”谭茉莉的眼神中有些惊恐。
  雷暴固然可怕，可刘远征更害怕是没有生还的希望。
  刘远征咬咬牙，说道：“继续追！海难又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不追就真是死路一条！”
  刘远征的话，让谭茉莉找到了主心骨，她眼里有了些许神采，也有了继续追下去的勇气。
  在两人求生的热情下，救生艇凭借最后的燃油，把他们送到了雷暴的边缘。
  这一刻，刘远征和谭茉莉都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和救援船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他们甚至还能看到救援船上冒出的白烟，那是汽笛拉响了。
  只是细心的谭茉莉发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汽笛响了，可为什么没听到声音。
  她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刘远征。
  刘远征急忙从船舱里跑出来，然后救援船在两人的注视下，驶入雷暴，在暴雨和巨浪中救援船快速淡化，消失不见。
  刘远征和谭茉莉瞬间傻眼了。
  谭茉莉靠着刘远征缓缓的坐到地上，刘远征目眦欲裂，他愤怒的咆哮着：“不可能！啊！混蛋！贼老天你玩我！”
  海市蜃楼！
  他们拼死拼活追了两天，追得竟然是海市蜃楼！
  还追到了雷暴里！
  这时救生艇的发动机也停了，燃油彻底耗光了。
  无与伦比的绝望笼罩他们，而雷暴正在逼近。
  刘远征发疯似的跑回船舱不停的打火，他想让发动机重新动起来，带他们逃离这里。
  可是几十次的尝试后，刘远征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仪表盘上，然后他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谭茉莉，说了一声。
  “对不起。”
  这个时候，他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做不了了。
  海面开始泛起波浪，救生艇开始随波逐流，他们正在漂向雷暴中心。
  死到临头，谭茉莉反倒看开了，她走到刘远征面前将他抱住。
  “没关系。”谭茉莉温柔的说道。
  刘远征也将谭茉莉紧紧抱住。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救生艇漂进雷暴。
  闪电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救生艇在翻滚的海面中犹如浮萍般无助。
  刘远征和谭茉莉穿好救生衣，躲在船舱里。
  连续几次大浪，让他们充分体验了失重的感觉，这种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谭茉莉紧紧抱住刘远征不敢出声，刘远征死死抓着栏杆，几次颠簸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断了，但是他必须咬牙坚持不能放弃。
  最终老天还是不肯放过他们两人，救生艇在一次大浪下，还是被打翻了，两人再次落海。
  谭茉莉不会游泳，刘远征拽着她拼命的游，直到他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他也没有放开谭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