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大宋小吏_分卷阅读_102
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过,云雁回才觉得彻骨寒冷,抱着怀里的账本,往一个方向走去。
……
当云雁回敲门的时候,赵允初完全没有想到今夜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洗漱好准备上床睡觉了,却听到敲门的声音,还没人说明来意。
这可奇怪了,难道是三哥喝醉了吗……
赵允初将门打开,便见到大冬天的,雁哥儿穿得极为单薄,还浑身湿透,在寒风里,抱着一个包袱直打颤,湿淋淋的发丝贴在脸上,小脸苍白,眼睛湿漉漉的,极为可怜。
赵允初不及多想什么,身体已经快于想法,伸手把云雁回抱进怀里,一个旋身用脚勾上门,背靠在门上,把风雪挡在身后。
云雁回到这时才松了口气,“我走不动了……”
赵允初自己也像抱了个冰坨入怀一样,冷得一个哆嗦,但是不敢放开手,心疼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他把云雁回抱到床上,将被子压上去,汤婆子也塞到云雁回怀里,又把几个炭盆都搬到床边来。
云雁回吐了口气,“我手僵着,你把我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被水打湿了,赶紧晾一下。”
赵允初看着他的脸色,眼泪含在眼睛里,快掉下来了,赶紧伸手去把那包袱摸了出来,解开来将里面的书册摊开放在炭盆旁。
这书册湿哒哒的,里面的墨字有点糊了,好在还依稀看得清,只是都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名字,赵允初便报与他知:“字还看得清。”
“那就好……”云雁回一撇头,看到赵允初的表情,一下子笑出来了,“你怎么这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挨冻了呢。”
赵允初扯着衣襟把眼睛里的水给擦干净了:“谁叫你突然这样出现,身上一点热气也没有,吓死我了。”
“我惹事了啊,到你这来躲着,待会儿肯定有人叫门要抓人,你可别把我交出去了。”云雁回对他笑了一笑。
赵允初懵着,“谁要抓你?”
……
赵允迪双手笼在袖子里,打着哈欠走到厅里,耷拉着眼皮看那对父子,“杨郎中,我阿爹阿娘已经歇下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杨士蘅脸上不太好看,“说来实在有失颜面,是鄙人府中一个厨子,盗取了御赐物品出逃,追逃之中,他跳墙进了贵府,故此贸然深夜求见,希望贵府能协助将此人撵住。”
赵允迪却一脸好笑:“我家墙多高你看不见吗?跳进我家院墙,他要是生了翅膀还差不多!”
杨禹清辩道:“那是个江湖强人……”
杨士蘅也道:“这样一个人进了贵府,您难道不担心吗?把人找出来,贵府也保全了,否则说不定他连王府的珍宝也盗取了可怎好?”
“你家的厨子还是江湖强人?”赵允迪阴阳怪气地道,“也是,不是强人怎么用得着你们带这么多人来抓。”
——人多是多,不是都被王府拦在外面了么,他们王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杨禹清还待说什么,被杨士蘅拦住了,他眉头紧锁,从这个汴京有名的王孙中的浑人那奇怪的态度中咂摸出了一丝不对劲。
赵允迪还不罢休,看着杨禹清吃吃笑:“哦,还有杨兄这脸是怎么了?你对强人做了什么,被人搞成这样吗?”
这下子,连杨禹清也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
太奇怪了!宗室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太可能与人合谋掺和此事。所以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护着那乔装为牛二的人?
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杨士蘅沉声道:“可否将八大王请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允迪也一脸冷漠地看着杨士蘅:“我不知道,你和我说不就行了,我爹已经睡了。”
杨禹清毕竟年轻气盛,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怒火:“你若是识相,把人放出来,还可以好好吃你的俸禄!”
赵允迪却是一脚踹在杨禹清心口,将其踹出去丈八远,嚣张地道:“莫说你,你爹又算个什么东西!抓他?谁要抓他,问过我弟弟答应没?!”
杨士蘅&杨禹清:“???”
第89章 初吻
赵允初接过婢女手里的汤药, 亲自端到床边,一手把云雁回扶起来,抬手把汤药悉数喂给他。
云雁回烤了半天火,又一碗驱寒药下去,身上总算回暖了, “外边没问题吧?”
因为账本的事是绝密, 所以现在他连赵允初也不能告诉, 有些担心赵允初那边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hold住杨士蘅。
赵允初:“没事,我跟阿爹说了,阿爹说既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交给三哥就好了,他去睡觉了。三哥办事,从来不需要清楚原由的。”
云雁回:“……”
云雁回服了,不过, 以赵元俨的身份, 真的没什么事能影响到他了, 除非是谋逆那个等级的,所以人家根本不怕事。
还有赵允迪,这家伙的确是什么原由都不需要,就能搅得人服输。
叫他出面,杨家父子不被一棍子打出去都算他们今日走运了。
赵允初:“我也派人去通知开封府了,雁哥儿,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别出去吹风了。”
“好,”云雁回也不想走呢,他之前算是爆发了,现在根本不想动,“等人来把东西拿走,我就休息了。”
不多时,展昭果然来了。
云雁回叫赵允初将已经差不多干了的账本包起来给他,然后说道:“这上面的内容是用天竺那边的文字记载,你们去大相国寺找译经的天竺僧人吧。”
杨家那本暗账虽然是给他们自己人看的,但是不知是以防万一,还是觉得方便,杨禹清采用了部分天竺文字和数字来记账,格式也相应的有所不同。
但是云雁回一看到就很敏锐地察觉不对劲儿了,那特么不是阿拉伯数字吗?
这个年代阿拉伯数字还没有流传入中原,连大相国寺的天竺僧人都不使用这种数字,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学来的。
而云雁回在大相国寺打混那么多年,还算是认得几个天竺文字,两项加起来,便认了出来那就是他们的暗账。
云雁回将东西交接给了展昭,趴在窗口,看展昭飞檐走壁就是不好好走路地离开,彻底安下心来。他还未及起身,就感觉到身体被一双手臂,往后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越过他关上了窗。
赵允初把云雁回扛起来,扛回床上,抱怨地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怕他脚下打滑呢。”云雁回笑嘻嘻地道,任他把自己塞回被子里。
赵允初也钻进被子里,给云雁回的手抹上药膏,然后搓揉,以免生冻疮。虽说身上暖了,可没见他这手还有些用不上力么。
云雁回靠在他身上,看他认真地给自己揉爪子,说了句“谢谢”,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今日耗费他太多体力,也耗费太多精力了。
随着云雁回的呼吸平稳起来,赵允初的动作也渐渐停了,感觉到云雁回还靠在自己肩上,只是身体因为睡着而软趴趴的,脸颊抵着他的肩头,嘴唇被抵得微微张开,血色充盈,看上去便很柔软。
赵允初的呼吸却是有点急促了。
他今夜也不容易,自从上次被三哥调侃,他就好几日没有敢去找雁哥儿了。毕竟他光是想到雁哥儿,就有些耳热了,他怕看到雁哥儿后,什么也不说就脸红了,难以解释。
哪知雁哥儿会乍然一身寒霜衣衫单薄地出现门外,他哪里顾得上脸红,只知道自己都快掉眼泪了,天晓得当他下意识把云雁回拥进怀里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赵允初平复了一下莫名急促的呼吸,一手托住云雁回的后脑,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放平了下来。
揽着腰的手很轻易便可以感受到,与背、臀相比,那一截细腰在大了许多的中衣里狠狠收紧,更显得中衣空荡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