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无事生非
“哦……还真是不一样了。”李游书一路走马观花,伴随他前进的脚步,周围的建筑逐渐发生变化,楼房的高度开始攀升,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破损的程度直线下降,甚至出现了先前灰黑一片的外城区所没有的绿色植被。
虽然李游书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在中城区看见了阳光,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一位巡警走到了正四处乱看的李游书面前:“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巡警从李游书的穿着打扮和长相气质里断定他并非是出身自下城区,但他分明看见李游书是从下城区那片狗窝的方向里走过来的。
“哦,没什么,”李游书摇了摇头,“需要我出示身份证件么?”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
于是李游书将身份证从钱包里掏出来递给了那位巡警。
其实李游书掏出钱包来的时候巡警就已经没什么怀疑了,那个品牌的钱包放在钟城也是中城区偏内的家庭才能消费得起的,甚至一些上城区的实用派也会因为这品牌的耐用度而对其颇为青睐。
“原来您是从庆仪市来的游客啊,”简略地扫了一眼后,巡警将李游书的身份证件递归,笑着对李游书说道,“您还真是了不起,竟然能从下城区那片乱摊子里走出来。”
李游书把身份证塞回钱包,谦虚道:“运气好,运气好,”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本事好。一路走来,被他打晕打残在路上的罪犯少说有三十个,“对了警官,我初来乍到,手机又坏了没法用地图导航,请问盛博大厦的方向怎么去?”
来的路上李游书已经打听过了,如果直接在路上问“地下死斗”是不会有人告诉你的,这比赛对整个钟城的人来说都是又避讳又深爱的一项重要娱乐项目,他们对意欲探求地下死斗的外人总是守口如瓶的。如果你想要打听,得说“盛博大厦的钟城搏击赛”,这样大家才会明白你是内行,至少是同样对这赛事持肯定态度的外乡人。
巡警挑着眉毛吹了声口哨,向东边指了一下:“从这条路往东,在博文街交叉口往南三个路口就到了。不过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您就这么走着么?”
李游书耸了耸肩:“走走看吧,走一步算一步。”说罢,他脚下运劲,迈步一探径直踏出十余步的距离,一路往东蹦跳着离开了。
那巡警看着李游书飘然而去的身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哼,又一个争着去给有钱人当狗的。”
李游书一路走走停停,虽然肚子里饿得空虚,但好在靠“自在取”摄取能量,即使什么都不吃也不会怎样。不过对李游书来说吃饭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这么简单,他吃饭更是为了消磨时光,外加体味生活。
毕竟味道也是活着的实感。
摘星阁的步法一向以快著称,踏罡风不过是最最基本的一招,李游书十几年来把这招用得滚瓜烂熟得心应手,在宽敞的人行道一路飞奔,在超过数不清的晨跑人后终于停在了这条路和博文街的交叉口上。
博文街是条步行街,现在刚刚八点多,行人已经稀稀落落的初见规模。在博文街的入口上高高地耸立着一块显示屏,上面来回地显示着“钟城搏击赛”当天的赛事安排。
李游书眼尖,一下就看见了9:00进行的一场比赛,票价非常便宜,估计不是什么出名拳手的比赛。而且就算票价便宜也没用,因为李游书身上已经半分钱都没有了。
“该想个什么办法参加比赛呢……”李游书觉得这种比赛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填个报名表就能参加,但如果真的从基层开始打起,估计等自己能挣到住酒店的钱前,身上就已经先发烂发臭了。
这种情况,就要敢出怪招。
李游书笑了一下,向盛博大厦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巡警告诉他的“两个路口”之后,李游书拉住了一位上学的中学生问道:“同学,请问盛博大厦是在这附近么?”
学生向身后指了一下:“那边就是。”
李游书张望了一下,高楼林立、接连成片,如同深蓝宝石构成的屏障一般反射着太阳的光。
“哪一栋?”
“每一栋。”
原来盛博大厦不是个独栋,而是成片的建筑群,建筑规模占据了数个街区,因为穿过街区的两条道路一条叫永盛路,一条叫博文路,所以这片建筑群才被命名为盛博大厦。大厦群内部则用字母来区分,有a到h共八栋大厦,其中a、b、c大厦是办公用大楼,剩下的除h栋外分摊了餐饮文娱等职能。而被前七栋大厦所环绕的h栋是所有大厦中占地面积最大的半球建筑,也是地下死斗的举办地点。
仅仅是中城区就有媲美“庆仪市市南区商圈”和“恒玉大学北方学联”规模的建筑群,李游书不禁好奇内城区该是怎样一片难以想象的光景。
好在找到了地标性建筑就不迷路了,李游书简略地看了几眼建筑群地图,随后便径直往那栋半球形的h栋“钟城搏击体育馆”走去。
走到大门口,来现场看比赛的人早已经排起了长龙,李游书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对一个正在检票的姑娘问道:“姐姐,请问没票能进去看吗?”
检票的姑娘正忙个不停,听到李游书的话心里自然感到一阵厌烦,但她看李游书态度很好不像随便找茬的人,便耐着性子微笑答道;“那当然是不行啦。”
李游书假装生气地一瞪眼,说道:“那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见李游书语气忽然变得强硬起来,那姑娘不由得一惊,熟练地按响了藏在检票处下的那个报警按钮。伴随一阵尖锐的警铃,一群身穿正装的高壮男人从斗技场的大厅里走了出来。
“噢!”李游书不紧不慢地观赏着这帮大汉奔来的场面,感觉脚下的地面都似乎被他们的脚步给震得发抖。跟他想的一样,只要他捣乱,然后把赶来撵走他的安保人员无伤放倒,自然就会引起这个斗技场经营人的注意。到时候再赔笑服个软,把自己的意图一说,安排场比赛还不是轻轻松松。
“怎么回事?”为首的男人走过来冲检票姐姐问道。他不是那群大汉里个子最高的,也不是最为壮硕的,但李游书只要稍稍注视就能看见他体内那源源不断流转循环的内气——是个内行人。
检票的姐姐指了指李游书:“他来捣乱。”
“哦。”男人应了一声,随后便解开领带向李游书走过去。
“凯哥!”见那男人径直往李游书便去了,检票的姐姐连忙叫道,“撵走就好了,别下狠手啊。”
“哦。”男人又简单回了一句,随后便走到了李游书面前。他个子跟李广成相近,李游书衣着宽松,站在他面前像个小鸡仔一样弱势。
男人俯视着李游书,很有压迫力地开口问道:“先生,您是来看比赛的么?”
李游书自然是点了点头:“不全是。”
“不全是?”
“对,我还想参赛,”说着,李游书指了指大厅,“我想去打一场,挣笔钱。”
这说法可以说非常简单直白,可是从李游书这么年轻俊朗的学生嘴里说出来又显得非常不知天高地厚,惹得那男人和周围准备入场的观众听了都忍俊不禁。
男人为难地摸了摸脑袋问道:“你多大了?十六岁?”
“十八。”
“嗯,应该是挨了打不会哭的年纪了,”男人点了点头,“你打过架么?”
“你认认真真跟我打一场不就知道了。”
那男人领来的一众安保人员见对付的是这么一个小屁孩,不觉都嘻嘻哈哈地松懈下来,站在那里看队长怎么玩弄这年轻人。
“哼。”男人笑了一下,随后挥出一记摆拳,他故意放长了出拳前的准备动作,但即使是这样一拳,从来看比赛的观众里挑出最能打的一个都不可能接的下来。他觉得李游书如果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赶紧躲开,然后道歉,滚蛋。
但他错了,李游书不仅非常轻松地接下了男人的摆拳,甚至右手探出,指尖猛地刺出,而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男人的喉上。
哄笑的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男人微微扬起头来,颇为欣赏地撇了撇嘴:“不赖。”
李游书把手收回去,微笑向后退了一步:“我说的是跟我‘认认真真’打一场,瞧不起我么?”
“抱歉,”男人挠了挠脖子,懒洋洋地看向另一边,“我其实不是很喜欢跟高水平的人打架啊,很累。”
话音一落,他却口是心非猛地冲向李游书,摆出了拦腰抱的架势。
地面技么?李游书往后一跳,猛地抬起膝盖顶了过去。
见李游书做出应对,男人重心魔法一般上移,而后一记低鞭腿向李游书扫去。
所谓格斗,也是互相欺诈的过程。
“真是个坏心眼儿的大叔啊。”虽然没料到男人会用出这么离奇的变招,但李游书也有自己的应对,男人想让他倒,他便主动向一侧倒下闪过男人的低扫,一手撑地向男人的脑袋上踢去。
男人抬手一挡,架开了李游书的踢击。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穿过层层围观人群,推搡着跑进来喝止了二人的争斗。
“不要打了,你这龟孙,不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