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穿之朱祐樘_分卷阅读_27

  姚夔等人也下去拟旨、并安排皇太子册立等事,惟有忻王等人面面相觑,留下来尴尬,走了又不舍得,他们虽说住在宫中,却难得和皇兄亲近,今儿又是连新侄儿都在的,他们都很有心讨好一二,偏偏又不懂得如何说话才妥当,十分局促。皇帝见了,想想自己近来确实越发少见这几个小弟弟,又儿子在怀,格外想起当日父皇临终前,将小弟弟们托付与他的情景来,便连带着对忻王的神色都格外温和:“你们先回去,等你们侄儿安顿下来了,让他给你们请安去。”
  忻王等人连道不敢,又对唐悠竹行了诸王见太子之礼,后方告退。
  皇帝等人退走了,才揽着唐悠竹问:“牛牛是谁?阿万又是谁?”
  唐悠竹笑嘻嘻的,仿佛全没看到皇帝眼中的希冀,又仿佛真的只是个在炫耀自己小伙伴的娃娃:“牛牛就是阿万的孩子,阿万就是牛牛的爹爹啊!父皇好笨!怎么这都不知道啊?”
  ——雨化田低头掩饰眼中的笑意,他才不会因为丑娃娃那么简单就喊出“父皇”、又认了皇宫是现在的家郁闷呢!更没有对第一天相认就被丑娃娃说笨的皇帝幸灾乐祸!
  皇帝却是真的没生气,他笑呵呵算了一下儿子的年纪——统共十九个月略余——也觉得正儿八经问他牛牛阿万身份的自己真是笨极了!
  遂好脾气地摸摸唐悠竹依然光溜溜的头顶:“嗯,原来牛牛就是阿万的孩子、阿万就是牛牛的爹啊!糖糖真聪明!”又转头问雨化田:“王弟,不知这两位是……”
  雨化田躬了躬身:“阿万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万喜万大人,先因公事,万大人至臣家中议事,偶然见着殿下,一见如故;牛牛是万大人的养子万牛儿,尚未周岁。”
  皇帝便指着唐悠竹笑:“你啊你,和一个不足岁的娃娃比走路,走赢了还那么欢喜!”
  ——雨化田默默吐槽:陛下您真的忘了我家丑娃娃今年也才十九个月吗?他不和不足岁的娃娃比走路,难道和您比?虽然很可能也确实比您能走没错……
  ——至于唐悠竹拿两只脚走路和人家比手脚并用的爬行什么的,仿佛谁都忘了。
  唐悠竹也不觉得皇帝笑得有什么不对,一本正经地板着胖指头“一、二、三”地数了好一会,而后十分严肃地点头:“确实是我不对。我足足比牛牛大了八个多月,都是他岁数的一半还多了,实在胜之不武。”
  皇帝看他这认真的样子,又欢喜他小小年纪就算得丝毫不差,不禁又笑了小半天,笑过才试探着问:“阿万对你好吗?”
  唐悠竹奇怪地看他:“阿万自然很好,都肯让牛牛和我比走路,也从来不说我胜之不武,还每次我赢了都会送我各种小笛子。”
  皇帝“嗯”一声,才想起他的阿万和他的阿万代指的不同,便改口问:“我是说万贵妃,就是永宁宫的万贵妃殿下,对你好吗?”
  唐悠竹点点头:“我的第一根笛子就是永宁宫殿下送的。”
  皇帝也想起当日永宁宫那个礼行到一般直接滚地的肉团子,忍不住笑了笑,又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那如果万贵妃之前伤害过你,你会原谅她吗?”
  唐悠竹摊摊小胖手:“男人是不该和女人斤斤计较的,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只要永宁宫殿下以后不害我,我自然不会介意的。”
  皇帝看他一副“我已经是个大男子汉”的样子,忍不住又是笑,笑完却还是有些犹豫:“如果那个伤害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伤害,你也不会介意吗?”
  唐悠竹胖爪子支着胖下巴,十分忧郁地叹了口气:“父皇,我不是小孩子了,虽然有时候会装装小孩子、占点儿小便宜,但你和我说话真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您是我亲爹嘛!而永宁宫殿下是您的心头肉,只要她日后不再害我,我只看着您,也不会去介意那传闻中的什么堕胎药的。”
  皇帝给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看看雨化田,发现后雨化田同样震惊,便问:“你知道什么是堕胎药吗?”
  唐悠竹毫不客气地翻了他一个小白眼:“就是把胎儿堕掉,让他们重新回去排队等出生的药啊!”
  皇帝默了一会,重新排队什么的,好吧,也算没错,而且这种说法显然更加符合小孩子的思维,虽然一个十九个月大的小孩子就知道这些,却实在太早慧了点。
  但仔细想想,一个转眼就能算出十九比十一大了多少、还知道八是十一的一半还多的孩子,知道这些又似乎不算很奇怪。
  皇帝欣慰又感激地看了雨化田一眼:“王弟把太子教得很好。”
  雨化田又躬了躬身:“臣不敢居功,此皆是殿下天资聪慧之故。”
  雨化田说的是实话,他根本没想到丑娃娃会提前几年被认回来,根本还没来得及教他什么,只是在他和万喜交好时顺手推舟了一把,为日后万贵妃盛宠依旧的可能留点儿香火情儿罢了。
  皇帝却只当他是谦虚,又赞了他几句。
  唐悠竹听得都牙酸了,又见他那便宜舅舅新王酥一谦虚一躬身的,更加眼红——早晚糖糖大人也会强大到让你低眉垂目好折腰的!但此时他却只能说:“我也没重新回去排队,不会和她计较的啦!”
  又问皇帝:“可是我母亲骗了她,她能不计较吗?”
  这个问题一出,皇帝果然没有心思继续赞雨化田了。他心里是真没底,但又不能在儿子面前露怯,只好先胡乱应一声,又问:“糖糖很想念母亲?”
  唐悠竹摇头:“舅舅,哦,是王酥,酥酥不喜欢她,我也就不喜欢。但她生了我,我总要谢谢她的。”
  皇帝看了雨化田一眼,想到他说的入宫之后,纪氏从来不曾有丝毫照拂他这个幼弟,只一味沉浸在当日父母未婚夫都死去的噩耗里,甚至都有些儿癔症了的话来,便摸摸唐悠竹的脑袋:“糖糖想如何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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